“你说呢,谭主编”岑溪笑着说。
谭旌的眼珠子在微微颤动,他故作镇定,强迫自己直视岑溪深不见底的黝黑眼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欠了钱,我会想办法还的,你非要把我弄进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的很简单。”岑溪微微笑着,说“我只想知道,19年前致癌药的真相。”
谭旌面色更白了。
“什么真相”他强笑道“法院都已经判了这么多年,我钱也赔了,公开道歉也道了,当年就是一个误会你还想要什么真相”
岑溪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他站了起来,神色淡淡。
“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联系我吧。对了,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亚洲男性在监狱里很受欢迎的,你不用担心进去了没人给你撑腰。”
“什你站住我愿意还钱我要还钱,你让我给岳家打电话,我马上让他们还钱”
梅婧落后岑溪一步,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把职业装穿得性感火辣的年轻女人像在看一只试图挡车的小小螳螂。
她笑道“看来谭主编还没认清现实呢,一会你的律师来了,一定要请他给你科普一下民事和刑事案件的区别。”
“谁的电话”
大主卧里,岳宗逊的眼睛牢牢盯在走进来的岳秋洋身上。
“洛杉矶,谭旌律师打来的。”岳秋洋叹了口气,说“谭旌威胁我们,不把他捞出去就要把一切告诉岑溪。”
“岑溪那边呢他知道了多少”岳宗逊问。
“他扣押谭旌就是为了知道当年致癌药的真相,所以他应该只是怀疑,还没有掌握确凿证据。”
岳宗逊沉默思考的时候,岳宁说“我们手里也握着不少谭旌的把柄,他想兔子跳墙,也要考虑考虑会不会被端了兔子窝。”
“两边下手。”岳宗逊说“岳宁去一趟谭家,岳尊岳尊怎么还没回来”
“来了来了”岳尊快步走进大主卧,看见一屋子人凝重的表情,立即识趣地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床边,说“爷爷,我来了。”
岳宗逊一闻到小孙子身上的酒气就知道他去了哪里,要是手边有一根拐杖,他真想现在就打爆他这长了没用的狗头。
“行李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今晚就去洛杉矶。”岳宗逊压着怒气说。
“去洛杉矶”岳尊刚想问一句为什么,看见岳宗逊的表情,那话出了嘴边就变成一句“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岳宗逊看见他就觉得心口疼,他厌恶地别过头,说“秋洋,带他出去,告诉这蠢货要做什么。”
岳秋洋看了岳尊一眼,神色冷淡“出来吧。”
岳尊跟着岳秋洋走出大主卧,一直走到岳家的大门口。
门大开着,佣人身边立着他的行李箱。
他一小时前还在外面花天酒地,现在就要莫名其妙被打包去洛杉矶,岳尊一头雾水。
“你的任务就是在洛杉矶找到岑溪,说服他撤销对谭旌的指控。”岳秋洋说“如果做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岳尊还愣在原地,岳秋洋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回去。
谭旌被捕的消息就如同落入大海的石子,在网上掀起的波澜微乎其微,转眼就被网友忘到了脑后。
对岳岑两家来说,这件事却如平地惊雷,炸得两家人仰马翻。
在十二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岳尊风尘仆仆抵达洛杉矶,在确认岑溪入住的酒店后,他也在同一家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
放了行李他,他马不停蹄敲响了岑溪的房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开门的是岑溪那个蜂腰的美女律师,她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岳尊,仅仅只是诧异了一秒就让开了路。
“原来是尊少来了,请进。”
岳尊平时见到她还要口头调戏两句,今天他都顾不上多看她一眼,快步走进豪华套房。
岑溪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正在看着笔记本上的东西,看见岳尊出现,也只是淡然地笑了笑“来得真快。”
“你好意思说”岳尊一屁股在床上坐下“我家老头一个电话把我叫回家,什么都没交代就把我打包送上了飞洛杉矶的飞机,前因后果还是我自己看新闻脑补的你说你搞人就搞人,弄得这么人尽皆知是做什么”
岑溪没有说话,岳尊就继续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偏要和一个小小的主编过不去他是造谣了林家的事,但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不是一直和林家不亲么”
岑溪依然看着笔记本上的文件,脸上却微微一笑“我也不明白,偌大的岳家,为什么会为一个小小的主编鞍前马后”
岳尊皱眉说道“你别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的,说实话我也纳闷呢我现在觉得你们都挺奇怪,都有事瞒着我他们就不说了岑溪,咱们四舍五入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了,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非要瞒着我”
岑溪脸上的笑变淡,他过了半晌,说“不管你说什么,人,我不会放的,除非你们告诉我,必须释放谭旌的真正原因。”
“就是我们岳家过去的一些黑历史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哎呀,每个家里不都有这样的事吗你怎么偏要刨根问底了”
“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必须要按照你们岳家的意思放人吗”
岑溪看着岳尊,缓缓说道
“我不是你们岳家的狗。想要让我放人,就拿出事实说服我。”
岳尊收起脸上的散漫,坐直了身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定定地看着岑溪,眉头紧皱“我求你也不放”
“不放。”
“我爸说了,你不放人,我也不用回岳家了。”岳尊说“即使这样,你还是不放”
岑溪没有作答,他只是平静地迎着岳尊的视线,答案昭然若揭。
许久的沉默过后,岳尊先笑了起来。
“好好,你是好样的,我这就给家里回报消息。”
岳尊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岑溪正看着他。
他迎着岑溪视线,嘲讽一笑,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嘲讽是在讽刺岑溪,还是在讽刺他自己。
岳尊说“以前老头就说要防着你,你是个铁石心肠的,以前我不信,现在我有点信了。”
岳尊摔门而去。
梅婧看了眼沉默的岑溪,自觉走到一旁给他留出空间。
即使初心不纯,这十几年的交情也不是镜花水月,两人走到这一步,岑溪真实的心情不会像表面这么平静。
她的目光落在他轻轻摩挲的红绳上,说“那是什么”
岑溪垂眸望着手腕上的那抹红色,冷漠的眼神微微融化了。
他说“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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