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一想到陈醉,心就有点痒。
下午的这场祝祷活动才是重头戏,请来的民众有上百人之多,再加上寺庙里的僧人,满满站了一院子。陈醉作为皇后,站在最前面,紧接着便是赵润夫妇等人。他其实对祝祷之事一窍不通,不过有萧文园亲自引导,倒也没出什么差错,他身着白色衣袍,看起来俊美华贵,又有一种风中春柳的身态,这种矛盾的美让他看起来格外迷人。
至少在两个人心里是这样的。
一个是于怀庸
一个就是郁铖。
野的时候很野,可是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时候,他又可以这样庄重优雅,一举一动都尽显皇室风范。
同样心里十分感慨的,还有萧文园。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说一句陈醉听一句,像极了从前他们两个的关系。
这一场祝祷活动一直举行到傍晚时分,寺庙里的人又留了民众和和皇室成员一起用餐,陈醉为了顾及形象,都没吃饱。
他觉得自己既然坐在皇后的这个位子上,也不能一味由着自己的喜恶,份内该做好的事,还是应该做好,不但要做好,还是尽量利用每一次机会,提升一下自己在大众心中的好感。
皇室成员和普通民众是分开吃的,他从座位上起来,秋华以为他要回去休息,便过来帮他拉了椅子,他笑了笑,说:“我去那边看看。”
秋华愣了一下,便紧紧跟着他朝民众走去。那些人正在吃饭,见他来了,便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纷纷站了起来。
“我来看看你们都吃的什么,你们坐,继续吃你们的。”他说着便蹲了下来,看着一个和小公主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笑着说:“番薯好吃么?”
那男孩子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番薯,大概有些怕生,也不说话。他妈妈略有些局促地将他捞了过来,笑着说:“好吃,好吃。”
“几岁了?”
“三岁半了。”
“和我们家赵和差不多年纪呢。”陈醉笑着说:“正是可爱的时候。”
他表现的已经尽可能亲民了,不过他看这些民众对他都有些戒备,眼神里还有些好奇,大概在他们的固有印象里,他这个男皇后不应该这么平易近人,应该是个奇葩。
陈醉在他们中间走了一圈,还和一位老奶奶握了手,聊了几句家常,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旁边其他皇室宗亲看他的眼神都颇值得玩味,大概没想到他这么会作秀。就连对面的那些民众也在偷偷打量他。他敢说,虽然这些民众心里最爱戴的人可能是赵润,但最感兴趣的,肯定还是他这个男皇后。
希望他今天的这番作秀能有点用,这些人出去以后,也能说几句他的好话。
陈醉只观察了一下赵润夫妇的神色,见他们俩脸上并没有异样,便也懒得管其他人怎么看了。
可能是如今他的嘴巴吃惯了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吃寺庙的素斋他觉得一点味道也没有,不大有胃口,便起身离了席,打算回去休息。
这边条件还是压艰苦一些,不能洗澡,只准备了些热水给他们洗漱。夜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正是冷的时候,寺庙后院本就清净,老松参天遮住了天,黑胧胧的更显阴冷。他刚洗漱完,就看见门口好像有人,他立即开口问说:“谁?”
“我。”
郁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秋华正在铺床,闻言也回头看了一眼。
郁铖进了房间,四下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怎么也吃这么快?”陈醉问。
郁铖“嗯”了一声,说:“我来看看。”
“坐一会?”
“不了,殿下早点休息吧。”郁铖说。
“天色还早,我还睡不着。你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吧。”陈醉说。
秋华铺好了床,看了陈醉一眼,陈醉便说:“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郁铖就够了。”
郁铖嘴唇动了一下,见秋华便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还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
其实看到陈醉起身回房的时候,要不要跟过来,郁铖是做过些许心理斗争的,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鬼使神差还是跟了过来。他的心情也反映到了实际行动上,他站在灯光底下,眉眼有些紧。
陈醉已经脱了外套,说:“白天觉得还好,晚上感觉也太冷了。”
“嗯。”
“郁铖,你是不是有点怕我?”陈醉笑着说。
郁铖摇摇头,陈醉这样笑,他竟有些畏惧,因为陈醉这样的时候,总是要捉弄他,而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又不知所措,心里又有一股不服输的冲动,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有些什么想法,光是这样心怀杂念的站在这里,他就微微硬了,心跳也不再平静。
心里似乎是清楚的,被捕猎的人,却仿佛才是个真正的捕猎者,等着猎物入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