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没说, 倒是笑了。伏在她肩上,笑出了声音来。
叶榕皱眉侧头看着他, 他越笑,她眉头就皱得越深。叶榕敏感, 总觉得他笑是在打岔,想蒙混过关。
可她也想好了,反正问都已经问了, 她绝对不会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所以, 他笑,她就由着他去笑, 总有笑完的时候。看他笑完了, 还打算怎么敷衍。
但魏昭却不是在敷衍,他是高兴。她在意这些, 说明她心中有自己。她若是冷冷的,对他的过去漠不关心,他倒是要难过了。
所以,魏昭笑了会儿后,就说:“夫人吃起醋来的样子倒是可爱。”
叶榕:“你别打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追着问。
魏昭则翻了个身, 从她身上下来,躺在了她旁边。他右手紧紧扣住她左手,严肃认真了不少。
“我从前虽浪荡, 但出身好, 性子也好,
出手大方,长得也算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常常混迹的那些地方,倒还真有人看上我,想给我做外室。那些女孩子中,倒也不乏才情横溢容貌出众的,一个个说起来,身世也是可怜。”
“我出手倒是大方,也给几个姑娘赎过身。养外室这种……我可从来没有考虑过。”
魏昭还算是纨绔子弟中的一股清流了,也就是混账的名声响一些,他很愿意替那些狐朋狗友背黑锅。但是真正出格的事情,他从没做过。
要说男女牵扯不清,最过分的事情,也就是替几个身世可怜的女孩子赎了身,让她们从了良。
“别说过夜了,我连她们手都没有拉过。”他表忠心。
理智上叶榕觉得他做得好,能不起任何歪念而替失足女子赎身的男人,这世道,实在少有了。若她不是他的妻,或者像从前一样,她对他也并无什么男女情爱的那种感情,她多半会十分钦佩于他。
可如今……其实在感情上,她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的。
纵然这个世道男人三妻四妾乃再正常不过,可又有哪个女子不渴望自己的夫君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呢?又有谁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去怜惜、同情别的女人。
就算说理解,其实大多数也是装出来的。
若是从前,叶榕可能也会装,然后把所有的委屈苦楚都往肚子里咽。可现在,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有些不想委屈自己。
她不高兴就是不高兴,生气就是生气,她也想可以毫无芥蒂的在他面前把这些小性子耍出来。她要让他在乎她,让他下次再有这样想法的时候,可以稍稍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她不是不让他施善心,只是希望日后他再有英雄救美想法的时候,可以告诉她,让她去救。
“你在赎她们的时候,心中应该就是有好感的。那些女子,肯定也都是想委身于你的。只是你肩上有担子,怕收了她们,日后给她们麻烦。”她很冷静,“就像当初我哥哥一再暗示你让你登门提亲你却一再装糊涂一样。”
后来叶榕嫁了人后,还是她嫂子冯氏当玩笑与她说的。叶榕那才知道,原来哥哥早前竟然那样暗示过魏昭。
魏昭一听这话,就觉得事情要大了。
不过,他倒是很愿意耐着性子细细与她解释清楚这些。
“我对她们真的没有半点儿女之情,但对你,却不一样。”他认真说,“我倒是想提亲,一来是怕自己的身世连累了你,二来,也多少会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你。”
叶榕侧过身子去,双手枕在耳边,挺好奇的。
“为什么。”
魏昭也学她的样子侧身躺下来,二人面对着面。
“你幼年便名声在外,论品貌,论才学,谁不稀罕。你十二岁开始,去你家提亲的,就没断过吧?”
叶榕眨了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她倒是知道,但她从没见过那些人,因为他们连母亲那一关都没过。
魏昭黑亮的一双眼眸盯着近在咫尺的妻子的脸看,很自然就又想到了前世二人一起呆在破庙里时候的场景。那时候,虽说她是他的大夫,他是她的病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当时犯了一个错。
如今想想,当时的确动心了。
只是她早为人妇,注定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处,魏昭便抬手将人搂进怀里去,下巴磕着她头尖儿,说着温柔至及的话:“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不管我是谁,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和我是平等的存在。”
“以后有脾气只管发出来,心里对我有什么怀疑,也直接问。感情这种东西,是最经不起猜疑的。”
“好。”叶榕答应他,十分温柔。
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夫妻之间,凡事还是说开了的话,同床共枕的枕边人,是最亲近的存在,又有什么是不能说开的呢?
见他拥自己拥得紧,叶榕也回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