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奎就是庆市本地人,自然对这里哪里好玩哪里好吃了如指掌。
时间并不多, 所以他安排也不繁琐。
直接带去了一家私厨尝了尝地道的本地菜, 那地方就在某著名旅游一条街旁边, 低头就可以看见穿梭如云的游人,既能瞧见街上的繁华,又不受纷扰,
可以说安排的十分得当了。
等着吃完了,才不过七点钟, 显然这时候回去有点早。
沈浩问张奎,“有什么好玩的吗?”
张奎还真找到了个好去处,“你们来的正好,今天还真有个值得一去的地方。柳市赵家你们知道吗?”
柳市赵家也是玄门中的一个家族,传承了也有几百年了,最擅长的是捉鬼。
但因为水平整体一般, 家族也没有什么惊才艳艳的人物, 所以这些年来一直不温不火。
但说真的, 这样的家族其实最稳妥,有饭吃却不打眼,兢兢业业,反而留存的时间长。
倒是一些突然崛起的家族, 因为底蕴不够深厚, 很容易昙花一现。
沈千鹤对这些老家族都很好奇, “他家怎么了?”
张奎解释, “他家啊,
三代单传,结果出了个败家子。他爸刚去世没两年,就已经欠下了巨额高利贷,他连天师证都没考下来,也不能借此赚钱,所以只有一个办法,拍卖家当。”
“他家怎么说也是传承了上千年,虽然中间有点波折,但还是有点好东西的,咱们不妨去看看吧。”
沈浩他们都挺感兴趣的,沈千鹤作为一觉百年后,看着大部分同门都消失的人,其实很不愿意接触这样的事情,但也不好扫他们兴趣,就点头应了。
拍卖的地点就在庆城郊区的一座会所,据说是专门开来办私人展览的。
沈千鹤他们到了的时候,前面那场刚刚结束,正有人在那儿议论。
“常新这几年势头真猛啊,前年一副人物小像不过二百万,今年就翻到了一千万。要知道,三年前他的作品还没人买呢,早知道我早收藏。”
“你想多了,他是从前年水平才上去的,三年前的画作就跟花匠一样,毫无灵气可言。收了也没用。不过,”这人有点羡慕,“真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进步如此巨大?真是太栩栩如生了,画作充满了灵魂,那幅《痛》我都快看哭了。”
他们议论着就渐渐走远,沈千鹤随耳听了那么一嘴,也不怎么感兴趣,他那时就有油画了,还有好多摩登的人去学,不过他还是喜欢国画。
他觉得油画太满了,不如国画有意境。
这会儿,张奎随手递给了他一个册子,“这是今天的拍品,你看看。”
沈千鹤拿着就翻了翻,这可真是败家子,恐怕把祖宗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什么千年的朱砂,各种驱鬼的符箓,最败家的还是这三样东西,祖上流传下来的桃木剑,八卦镜,还有罗盘,这是压根不想在这行混了。
不过的确吸引了不少人。
毕竟如今什么东西都喜欢速成,品质比之原先差远了,而且如今天师生存环境还不错,新人年年有,学徒更不少,总是要有点好东西傍身的。
所以,还没开始,小拍卖厅里已经坐满了。
沈千鹤认识的没几个,倒是沈浩和沈柏知道,小声说,“附近的几个家族都来了人。”
沈千鹤点点头,接着往下翻了翻,于是在最后一页,停了下来。
那是赵家的收藏,各种古董都有,其中有一只羊脂白玉仙鹤,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手笔,雕工非常细腻,看起来栩栩如生,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倒是很合适他。
上一场拍卖刚结束,离着开始还有段时间,沈千鹤不喜人多,瞧着会所夜景不错,就让他们去缴纳保证金,自己逛了逛。
这会儿正值五月,庆市的温度比邯城高多了,四周的花墙都开了,一阵阵幽香传来,沈千鹤往里走了走,就到了后院。
后院有个不大的池子,养着不少锦鲤,沈千鹤看了一会儿,有个服务生过来,冲着他喊,“先生,您是参加赵家拍卖的把,要开始了。”
沈千鹤看了水里的锦鲤一眼,扭头应了好,服务生就带着他往回走。
穿过了小路,走过了花墙,沈千鹤就停住了脚。
服务生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停了下来,奇怪的问沈千鹤,“先生,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沈千鹤看着他:“这路错了,你也不是服务生吧。”
一听这个,对方脸上装出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原来你发现了。”
“我就知道你会再来找我,否则为什么要出来呢。”沈千鹤早有准备,这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他,一次不成肯定有第二次。
对方赞了一句,“还有点本事,果然是当年沈家的天才。”
沈千鹤的眉头皱了皱,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一百年了,即便当年他声名赫赫,玄门无人不知,可到了今日,他用原名行走,却也没一个认出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