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宁佳书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够不称职的女儿了,没想到周映比她还狼心狗肺一百倍,她妈那么多年含辛茹苦供她上大学,她倒是卷了钱就跑,完全没顾虑过自己的母亲会怎样。
还有孩子的爸爸是谁,这也是个问题。
以她这么自私的性格,逃跑还要带上儿子,对那个那人肯定有几分真心,说不定他们还是一起跑的,那个人会是谁会是方醒川吗那个健身教练也是忽然变卖俱乐部的股份出国的。
宁佳书想来想去,觉得世界上应该没有那么巧合的事,但又没有证据能让她彻底下决定。
但不知为什么,她心中隐隐有种笃定,周映肯定还会回国内。
手术结束大概八个小时之后,宁父终于醒了。
宁佳书在监护室外头趴得眼睛酸,头一啄一啄差点砸坏玻璃,还是霍钦那手背给她垫上了。等她睡得更熟了,才把头挪到自己肩膀,好让宁佳书睡得更舒服些。
宁父睁眼,隔着玻璃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麻醉后遗症让他的视线还不是很清晰,只是看见一个肖似女儿的轮廓,靠在另一个高大身形的肩膀上。
隐约能猜到,这大概就是女儿的男朋友了。
宁父浑身还不能动弹,戴着呼吸机,喉咙干咳也说不了话,但头脑是清醒的。
他有些想流泪,从前佳书忙着读书,他只身呆在澳洲,有时也总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后头周映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果然在这世界上,除了孩子,没有谁是真正靠得住的,他病了,也只有佳书还守在身边。
霍钦一直醒着,才见宁父睁眼,手臂也隐隐约约抬了一下,赶紧拍女友肩膀。
“佳书,你爸爸好像是醒了。”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
宁佳书半梦半醒间听见这个好消息险些以为是做梦的幻觉,直到握着父亲的手才有了一些真实感。
“爸爸”
宁父应不了声,只能发出短暂的气音应答,但也足够宁佳书欣喜了,“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她委屈擦眼泪的样子像个孩子。
宁父想抬手给她擦一擦,这么大姑娘了还哭成花脸,只是手上一点力气没有,抬不动,努力间,霍钦已经用手帕帮宁佳书擦干净了。
“伯父您好,我是霍钦,佳书的男朋友。”他在床边蹲下来。
第一次见面,真是太没有威严了。宁父心想,但还是用指尖敲了敲握着他的手,以示回应。
他本来叮嘱朋友不要告诉女儿,就是怕佳书一个女孩子承受不了,但既然人都到昆士兰了,其实他内心还是很感激有人在佳书无助的时候能陪着她承担一切。
宁父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才算勉强能下床。
昆士兰的公立医院可谓是天价医疗,但好在服务也非常细致入微,宁佳书紧张了几天,直到宁父床前禁食的牌子拔掉了,她才算放松了一些。
陪着父亲这些天,宁佳书一次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起周映,就假装自己还不知道,也不愿说起来令爸爸伤心,暗地里却是一点儿没松弦,发动国内的亲友地毯式搜索,务必要找到周映的母亲住哪儿。
最后一次通电话,总算是拿到了那个女人的具体地址,是条宁佳书在上海生活二十几年连听都没听过的破巷子,拿着地图导航都还不一定能找着儿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