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青被这突如其来意外给惊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出神,竟然会跟老大突然就抱在一起了, 等他回过神,迅速手脚慌乱退了两步, 吱唔一声, “我、我……”
吭哧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干脆直接越过鬼冷, 朝谢彦斐他们走去。
谢彦斐在影青往这边来时已经收回表情,迅速转身, 抱住了裴泓手臂, 装作刚刚压根没看到那一幕,省得影青尴尬。只是他边慢悠悠往前走, 这次所有思绪却都被身后两人给抓住了,完全忘了什么冯骋什么邓少爷, 这两人……不对劲啊。
影青虽然避开了鬼冷,却也不敢真上前跟上主子他们,怕自己这浑浑噩噩让主子发现, 只能装作亦步亦趋跟着, 就这么回了客栈。
谢彦斐与裴泓回了房间, 谢彦斐知道影青两人修为高,也没躲在门口听动静, 而是直接拽着裴泓去了屏风后, 小声道:“世子,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影青从回来就不对劲”他刚刚只看了一眼, 明显两人抱了之后影青反而避开了鬼冷,难道不应该继续喂狗粮吗
裴泓倒是看得通透,毕竟从一开始,或者说他还没对王爷动心时候就知道鬼冷心思,后来鬼冷为了影青受伤昏迷三年,影青对鬼冷心思很显然也在朝夕间改变着,只是连影青自己都没发现。
影青在鬼冷醒来之后虽然日夜不休近身照顾,可对于一个从未开窍人来说,即使鬼冷在他心里是最重要,可却也没往别更深处想。
裴泓没插手,鬼冷自己都不介意循循渐进,他只当不知道,不过……看来影青这是终于开窍了啊。
他瞧着眼睛发光显然好奇心极强谢彦斐,“王爷想知道”他往后退了退,坐在床榻边。
谢彦斐自然想知道,他还以为鬼冷和影青早就成了一对,毕竟当初看到影青那模样,让他很显然想到两人关系匪浅。
鬼冷不惜用自己命保护影青,而影青在鬼冷那样之后把自己变成了鬼冷,这是多浓厚多深感情啊,说两人没点猫腻他都不信。
可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没说开
谢彦斐几乎想也没想就凑过去了。
裴泓坐在那里,谢彦斐是站着,所以两人一高一低,谢彦斐低下头,几乎往前凑一凑,就能碰到世子额头,裴泓朝他伸伸手,他想也没想就凑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裴泓直接把人揽着坐在自己腿上,谢彦斐虽然觉得青天白日两人这举动有些……不过关着门谁也看不到,两人更亲.密事都做过了,特别坦然,刚坐好,就听到裴泓道:“很简单,影青吃醋了。”
“啊”谢彦斐之前所有注意力都在邓少爷死和冯骋事上,倒是没注意仪妹对鬼冷异样,自然也没想到,不过这会儿一听裴泓这么说,将事情捋清楚,顿时就明白了,“仪妹不会是看上鬼冷了吧不就是把她从水里救出来吗可当时影青也在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鬼冷对了她眼。”裴泓心思却不在这件事上,鬼冷都耐下心思等了这么久,他相信鬼冷有是耐心把人哄好拿下,只是趁着这段时间谋取点福利也不枉他这个当主子故意给他们留出这段时间。
谢彦斐认真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影青虽然在意鬼冷,但是他只是把鬼冷当过命兄弟,并未多想自己感情,这次看到仪妹对鬼冷示好,他吃醋了,自己还没发现,就觉得不对劲,随后就是……谢彦斐迅速朝着隔壁看了眼,压低声音,“鬼冷不会打算摊牌吧”
裴泓耸耸肩,解释清楚之后,就开始就近解谢彦斐衣服。
谢彦斐终于觉得不对劲,低下头,一双凤眼眯起,“世子,你嘛呢”
裴泓一本正经看他,从他这张清冷禁谷欠脸上完全看不出来他正在耍流氓,“没什么,两人摊开说,接着自然需要一些时间,身为主子,我一向自认为很贴心。但是这空出一段时间,也不能浪费了是不是”
谢彦斐凑近了些,眼睛眯成一条线,“世子,你想耍流氓就直说,这借口真是……”
裴泓直接扯了谢彦斐腰带:“行,我就是想耍流氓。”
谢彦斐:“…………”
裴泓挑眉,“之前是谁答应了我若是同意他去玉春楼就喊……”
“裴、闻、安!”谢彦斐立刻上前捂住他嘴,瞪了他一眼,四处看了看,确定这房间隔音还行,鬼冷他们应该听不到,俯下.身,咬牙切齿,“你可闭嘴吧。”
裴泓无辜,一双凤眸里却是溢满了笑意,将他捂在自己嘴上手拉下来,放在嘴边亲了下,“所以,王爷这是想反悔不想天黑去玉春楼了”既然冯骋这边没突破口,自然需要去见一见这百闻不如一见玉姑娘。
谢彦斐怂了,幽幽瞅着他,他算是发下了,世子就是骨子里……不正经。
他看错他了!
……
而另一边,影青是与鬼冷住在一个房间,影青看两位主子进了房间,这才回了自己房间,他在桌前落座,明明此时应该是他最心安时候,可偏偏因为之前发生事,根本安不下心。
尤其是之前那一抱,甚至比那个仪妹对老大示好更让他心里不安定,他当时不经意扑过去时,因为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所以当时他脑袋是直接贴在老大胸口上,当时脑子空荡荡,却能清楚听到老大心跳声,和他。
他从未想过另一个人心跳声竟然让他……有种想要再听一听念头。
影青直接抬起手臂撑住了脑袋,低着头,觉得自己是不是不正常了,难道……难道他跟主子们一样,对老大……
影青吓得猛地站起身,一转身,却发现不知何时老大竟然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就站在他身后。
影青吓得往后一退,却被桌子边缘给挡住了,往后一仰,重新被鬼冷伸手扶住,一手揽着他腰,这次却是没松开,不仅如此,另一条手臂则是撑在他身后桌面上。
影青腰往后压,他仰着头,就那么瞪大了眼瞧着近在咫尺老大,明明是那张他认识脸,可他自小跟老大一起长大,老大那双眸子一直是清清冷冷,可此刻却不是,他从未见过老大瞳仁这么黑这么亮过,尤其是里面清楚倒映着他模样,就仿佛他自己也入了老大眼,老大……心。
影青心剧烈跳动起来,一张脸发热发红,他觉得两人此刻姿势不太对,想提醒推开,可开口却发现竟然说不出话来。
鬼冷就那么看着他,揽在他后腰上手臂不仅没松开,反而越收越紧,往下压,几乎把影青整个后背贴在桌子上,“你脸为什么这么红你在想什么”
影青脑袋里乱糟糟,此刻被鬼冷这么一问,他反射性地说了真话;“……你。”
鬼冷一愣,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实诚,随即却是笑开了,笑得影青整个人更懵了,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他觉得老大是不是被什么人附身了,怎么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老、老大……你、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我、我……”
“你什么不躲了不跑了你之前在路上发什么呆”鬼冷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他开窍了,若是不乘胜追击,他怕自己会活活逼疯。
被鬼冷这么一提醒,影青终于从被鬼冷离这么近搅乱心思中想起来之前纠结事情,他垂下眼,不敢去看鬼冷,“没什么,就是……老大你……那位仪妹姑娘似乎对你、对你……”实在说不下去,影青干脆偏过头去。
鬼冷望着他偏过头之后露出耳根,因为常年练武,影青肤色偏黑,可这次还是很明显,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几乎是压抑不住愉悦,让他觉得这些年苦等耐心都是有回报,他手从影青腰后抽出来,摸着他脸把他偏过去头摆正了,等影青从不自在中抬眼,他直接俯身亲了下去:“不会有别人,从始至终,我就只喜欢你一个……”
无论是之前相依为命亲情,还是后来长大成人之后动心,到后面耐心等候,最后……他能如同他一样对他动心,这是上苍对他最好赠礼。
过往一切苦难,都是值得。
……
谢彦斐天黑时候才跟裴泓从房间里出来,他努力重新沐浴整理了一番衣服,确定不会被看出什么,才回头瞪了眼裴泓,等目光落在他脖颈下方一点,挑衅抬抬下巴,让他大白天耍流氓,给他留点东西才不枉他这么辛苦找借口。
裴泓端正地看过去,薄唇微扬,一脸禁谷欠,让谢彦斐发现,即使他真被看到,也只会当成是蚊虫叮也不会想到别处去,没办法,世子这张脸瞧着太正经了,他当初就是被世子这谪仙般目光觉得对方就是个再正经再善良不过好人。
最后吧,好人是好人,可正不正经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几乎是谢彦斐与裴泓出现,隔壁房间门也打开了,影青一双眼溢满了神采,精神抖擞跟过来,性子爽朗不少,有点像当初影青偏过去,不过很快又稳重下来:“主子,我们要去哪儿”
他身后跟着鬼冷,依然是那个沉稳鬼冷。
谢彦斐狐疑上上下下扫了两人一圈,看影青这模样肯定是被哄好了,之前吃醋,现在不吃了,肯定是鬼冷告诉了他自己心思。
两人你情我愿,按照世子意思肯定情到深处就……所以他们当主子不能这么不人道,所以需要留出一段时间给他们。
可这空出时间不能浪费,所以就只要做点有意思事情。
可他怎么瞧着影青和鬼冷压根没怎么着吧
他把头默默看向裴泓:世子,你别是故意蒙我吧突然想起来鬼冷这么正经人,怎么可能刚表明心意就欺负影青
裴泓一本正经扮无辜:王爷确定他们没怎么照王爷确定看到了听到了
谢彦斐瞪他:他听到个鬼,他当时正被这混蛋逼着喊哥哥……
谢彦斐耳根一红,干脆不理他,折扇一甩,胡乱扇着大摇大摆往外走:“走,去玉春楼,春宵一刻值千金,最软当时女人窝。”
影青被谢彦斐这话吓到了,赶紧去看自家主子,果然看到主子脸都黑了,可随即也只能是无奈跟上前去,没办法,骗了那小混蛋,得了甜头,还是要认真去哄。
谢彦斐一行人到玉春楼时,天色完全黑了,他们先去用了晚膳才过来,所以正好是人最多时候。
四人一出现,顿时让玉春楼大堂静了静,毕竟前头两位长得着实太好,比女子还要好看上数倍,可又不是这里姑娘能相提并论,加上周身气势威压足,倒是让人只觉得惊.艳却又畏惧。
老鸨也有些说不准,迟疑一番,还是笑着上前:“几位爷,这是喝酒还是找姑娘作陪啊”
谢彦斐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听说你们玉姑娘是镇店之宝,我们可是从外地远道而来,就是来见她一面,不知可方便”
老鸨本来想说玉姑娘这会儿正见客,可等看到上面银票数额,顿时瞪大了眼,话锋立刻就转了:“方便方便!几位爷上头请!奴家这就去喊玉姑娘过来作陪!”
谢彦斐四人抬步上前,裴泓虽然答应了谢彦斐来这里,可瞧着谢彦斐这般娴熟模样,想到他们第二次想见时候,似乎就是大谢春风楼,当时四个花魁他可是都选了,当时他就在隔壁……
那会儿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不认识,可现在怎么觉得王爷像是常客
谢彦斐本来正扮熟手扮得不亦说乎,突然就觉得后背一凉,他嗖转过身,看向身后一步紧跟着裴泓,后者朝他温和笑笑,“怎么不走了”
谢彦斐狐疑:竟然……这么淡定
他继续往前走,结果发现某人反客为主,比他还坦然,等到了房间,率先进.去,落座,嘴角弯着,对四周一切颇为淡定,比谢彦斐还想常来。
谢彦斐眯着眼在他身边落座,等门一关,他上下横了一圈:挺熟练啊。
裴泓:彼此彼此。
谢彦斐:你之前看不到,现在看到了来一次什么感觉
裴泓:挺好。
谢彦斐:卧槽!
裴泓继续:……尤其是某人吃醋反应挺好。
他说着还故意问影青,“这房间里怎么味道怎么这么酸”
谢彦斐白他一眼,哼哼唧唧,趁着影青鬼冷不注意,从后面探出一只手,在裴泓后腰捏了一下。
只是裴泓淡定捏住他手腕,面上不显。
就在谢彦斐觉得无趣要把手收回去时,却被某人拽着收不回去,不仅如此,还顺着他宽大衣袖把手从手腕探向手肘一寸寸往上去。
谢彦斐嗖一下蹿出去,大概是他起身太快,影青不解看过来,谢彦斐哈哈哈站在一个人高花瓶前,“我瞧着这花挺好看,看看,哈哈哈。”等影青转过头去,他借着遮挡,偷偷朝裴泓打了个手势:晚上,你……打地铺!
裴泓:“…………”得,惹过头了。
因为银票魅.力,老鸨几乎没过多久就把一位戴着面纱女子给带了过来,她抱着一把琵琶,跟在老鸨身后,垂着眼,模样婉约而又娴静,如果不是她身上穿着稍微暴露一些,光是她气质瞧着更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风尘女子。
从房间门打开,谢彦斐就把目光落在她身后女子身上,这位应该就是那位玉姑娘了,她一踏进来,从身形来看,果然跟仪妹很像,也无怪乎后来冯骋让仪妹来假扮玉姑娘来暂时糊弄邓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