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昧傻呆在原地,王砚向上一指,一旁侍卫道:“法师请仔细看看顶上。”
无昧再伸长脖子抬头看,使劲看,听到身边兰侍郎道:“石柱所顶处,似有一方形痕迹。”
无昧嘴张的更大了些,没错,这大殿的穹顶十分光洁,看不出接缝,唯独被柱子顶着,正对着水池的那里,四条缝隙组成了一个长方形。
兰珏道:“这,该不会是天门罢。”
王砚呵呵一声:“佩之说对了。只把天门开,送我归阙台。天门,已是开过了。”
无昧感觉脚下在飘,穹顶在转:“天门开,归阙台!”
旁侧侍卫道:“法师,按下离卦那里,这两根柱子就会拖着棺材升起来,升到顶上去。小小机关,我们侍郎大人一眼便看破了。”
无昧舌头打结:“顶上!”
侍卫道:“是呀,顶上会先开一个洞,然后柱子就托着棺材升到洞外头,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无昧瞪着穹顶:“能,能这样!”
侍卫点头:“法师,机关,就是这样。”
兰珏一叹:“难怪外面又在动土,原来是查验这顶上玄妙。”
无昧眼前星光闪耀:“可,为什么要把棺材升上去”
王砚呵呵一笑:“问得好。那群案犯当时肯定被这一出整懵了。”
张屏道:“然后,那女子就趁机冲至石台处,拿起了水银罐。”
她很恨这些人,想要杀了他们,也想结束自己的痛苦。
她喝下了水银,又砸破瓶子,把水银洒在地上,想用水银散出的毒气杀了他们。
“可惜石案上,还有一罐硫黄。而且,是她自己告诉了那些人,其中一罐是硫黄。”
兰珏动容。张屏捡起靠近水池边的几片碎瓷,上面沾有血痕。
“她想把硫黄丢入水池中,但没能丢进去,反倒让对方最快得到了解决方法。”
无昧啊了一声,从王侍郎所说的内容跳到张屏讲述的情节,他已彻底晕了,但仍挣扎着想寻到方向:“那为什么不先丢硫黄,再砸水银罐无量天尊,贫道罪过罪过!”
兰珏道:“当时情形紧迫,怕来不及罢。亦可能考虑不了太周详。”
张屏盯着地面,又陷入沉默。
那群人将硫黄粉洒在了水银之上,再把水银及罐丢入了水中。
他们检查了剩下的几个罐子,发现都是些不值钱的丹材,便打碎了。
张屏走到石门边,打量了一下门扇。
王砚道:“这扇门只能从外面打开。按下机关,门应该也会合上。但,当年的案犯们并未全部进入内殿,留在外面的人打开了门。那女子原本是想把案犯们困死在这里,或用水银之气毒死。可惜……”
那些人顺利地离开了,带着女子的尸首,回到了地上。
张屏道:“他们打开了石棺,把升出石棺的地方和井下的通道封住。石棺太过沉重,不好藏,他们就把女子的尸首放进棺中,竖着丢进井里。”
然而数年后,地面上的屋子被分给了村户焦二,石棺又在挖井时被发现。
殿中寂静了片刻,无昧又两眼发直喃喃:“原来咱们没有解错,但三横逢一纵,弓木遇长才,说的并不是地图,而是这间墓室的机关!弓木遇长才,长才所指的三才不是天,而是地。进门是坤,就是应了这句。离卦处是机关,坤和离,就是离地,离地可不就升天了么。”
张屏、兰珏、王砚以及侍卫们都没有说话。
无昧摸摸鼻子,再嘀咕:“但是……贫道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墓里做个机关,把棺材升上去。”
兰珏打量四周:“这整个玄宫,就很古怪。门前石碑有恐吓之意,然而整个地宫之内,并没有什么厉害的机关暗器,连内殿的这个,只要外面有人,便能打开门。”
便是寻常富户的墓葬,稍有规格的,都会有些防盗的机关。
此玄宫却是看似玄之又玄,内里简单空荡,让人有种莫名的空虚。
张屏道:“因为这里,是个幌子。”他看向无昧,“师兄,带盘了吧。”
无昧赶紧从随身的小袋掏出一块罗盘,托在手中,定睛一看,立刻失声大喝:“有鬼!”
罗盘上的指针跳动颤抖,左右摆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