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美人!”
此言一出,黑风寨上下山匪们皆是面色一沉。
但见黑地虎抓起宽刀,提声大喝:“弟兄们,抄家伙跟俺走!”
“哦!”众山匪齐声附和,抓起手边各类“家伙”,凑在了黑地虎身边。
“二弟,把这人也带上,蒙住他双眼,别暴露咱们寨子的位置。”黑天王一指李德道。
“是,大哥!”
黑地虎立即命手下将李德捆绑结实、蒙住双眼,一路扛到了门口。
“且慢。”那玉面先生上前一步,道,“容在下告知李兄在下家中住址。”
“快说快说!”黑地虎不耐烦道。
玉面先生颔首,走到李德身侧,附在其耳边悄声说了两句,便转身走回到黑天王身侧。
“弟兄们,出发!”黑地虎率领一众山匪,牛哄哄一涌而出。
而那位之前一直哆里哆嗦的李德此时却好似木头一般,僵硬挺直,毫无所动,和之前判若两人。
直到他被黑地虎一行仍回山路、解开绳索、匆匆离开后,李德还站在山路当中呆立,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
那玉面书生的话言犹在耳:
“请李兄送信至东京汴梁开封府衙,在下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策’字。”
冷飕飕的山风从李德身边环绕吹过。
“公孙……策――难道是开封府的公孙先生!”
惊叫声响彻山林。
“这、这里就是开封府……”
李德仰头望着眼前的威严建筑,但见朱门赤柱,青墙褐瓦,石狮双守门,站岗衙役腰佩钢刀,一派威严,只觉腿肚子有点转筋。
“这位老兄,你站在开封府大门口已经快半柱香时间了,是来伸冤的还是来要账的”
突然,一个声音从李德身后传出。
李德转身一看,但见一个身穿灰色短襟衣衫的细瘦少年一手捧着一袋点心,一手往嘴里塞糕点,满脸好奇问道。
“伸冤要账”李德明显有点愣神。
但见那细瘦少年吞下一口点心,顺手一指大门前的鸣冤鼓道:“若是伸冤,敲鸣冤鼓是最佳选择,可若是年底要账――”少年眯起细眼嘿嘿一乐,“兄台您来的不是时候啊,开封府的主簿大人公孙先生三月前回乡省亲,至今未归,您这帐过几个月再说吧。”
“公孙先生……三月前回家省亲……至今未归……”李德脸色唰得一下变得惨白,一把抓住那细瘦少年的胳膊,嘴唇哆嗦不停,“是、是公孙先生!果然是开封府的公孙先生!”
“喂喂,难道真是来催帐的”少年一脸惊奇道。
“在、在下有要事,要见包大人!”李德急声呼道,“在下是替公孙先生来送信的。”
“替公孙先生送信”少年眨了眨眼皮,上下打量李德一圈,“信在哪”
李德却是直接忽略那少年,径直朝开封府大门走去,可刚到大门口,就被守门的衙役拦住。
“什么人,竟敢乱闯开封府衙!”
“在下、在下有要事!要见包大人!”李德急声呼道。
“开封府衙重地,闲人不得擅入!”守门衙役丝毫不为所动。
李德顿时急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在下真有要事要见包大人!”
“他是来帮公孙先生送信的,咱送他进去吧。”
那细瘦少年晃悠过来,朝两位守门衙役解释道。
“是,金校尉!”守门衙役立即拱手退下。
“这位兄台,随咱走吧。”细瘦少年又咬了一口点心,朝李德招呼道。
“你、你是开封府的校尉大人”李德一脸诧异。
“在下金虔,正是开封府的从六品校尉。”那少年一副得意模样乐道,“包大人入宫至今未归,不过展大人在府衙留守,公孙先生的信你可以先交予展大人……”
“小金子,你怎么买个点心去了这许久,五爷我都等得快睡着了!”
一个朗朗嗓音从空中传来,李德只觉眼前白影一闪,眨眼间,面前就出现了一位白衣如雪的男子,青丝飘舞,俊美如画,桃花眼一挑,春意盎然。
李德顿时看呆了。
“这人是谁”白衣男子用扇子指了指李德问道。
“替公孙先生……。”金虔话刚说了半句,就见李德好似被电击中了一般,突然一个猛子上前抓住白衣男子的胳膊,惊呼道,“如此天人样貌,如此气度,如此轻功,您一定是开封府的展大人吧!”
一片沉寂。
“我白五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哪里长得像那只歪瓜裂枣的臭猫!”白衣男子闻言暴跳如雷,天人飞仙瞬间变身成炸了毛的白耗子,朝着李德又是呲牙又是咧嘴。
“哎哎!”李德被惊得倒退连连。
“展某竟是不知自己样貌如此不堪――”另一个温润声线响在李德耳畔。
李德愣愣扭头,但见自己身侧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位红衣青年,身形如松,朗眉星目,俊雅胜玉,双臂环胸,正冷冷望着白衣男子。
李德非常不合时宜的第二次看傻眼。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狠狠瞪回,“五爷只是让他瞪大眼睛看清楚了,五爷可比你这只臭猫强百倍!”
一旁的金虔暗叹一口气,指着白衣男子介绍道:“这位是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又指了指那红衣青年,“这位才是展大人。”又望向展昭,“展大人,这位大叔是来帮公孙先生送信的。”
展昭点点头:“这位兄台,请随展某花厅一叙。”
李德魂不守舍愣愣点点头,随着三人来到花厅落座,直到金虔开始吃第四块点心,白玉堂嗑了半盘瓜子,展昭端起第二杯茶水,仍处在神游天外的状态。
“咳咳,那个,公孙先生的信在哪啊”金虔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德被金虔一喊,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猛然站起身,朝着三人高叫一句:“公孙先生被黑风寨的山贼绑架了!”
“咳咳――”白玉堂被一颗瓜子卡住嗓门,一阵剧咳。
“噗――”展昭一口茶水喷回茶杯。
“嗝!!”金虔被点心噎住,又是跺脚又是捶胸,半晌才顺过气来,惊呼道,“绑架公孙先生!这些山贼活腻了吗!”顿了顿,又一脸惊恐道,“话说……那些山贼还活着吗”
“啊”李德一时没反应过来。
“咱是说――”金虔两只细眼瞪得溜圆,“绑架公孙先生的那些山贼还好吧,有没有被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哈”李德更是一头雾水。
“咳咳、咳咳……”白玉堂继续干咳。
“金虔!!”展昭出声制止金虔,额头青筋清晰可辨,“莫要胡言!”又转向李德道,“这位兄台,你可有公孙先生的手信”
李德摇头:“当时一片混乱,公孙先生根本无暇写信,只能告知在下口信。”
“你如何得知那人是开封府的公孙先生”白玉堂清了清嗓子问道。
“那位兄台自称复姓公孙,单名策字,还特别令我送口信至开封府。”李德回道。
“可否请阁下将公孙先生的样貌形容一下”展昭道。
“当然可以。”李德忙回忆道,“面色白皙,三道黑髯,一身青色儒衫,对了,尤其是一双眼睛,特别有神。”
“是不是这样”金虔伸出两根食指吊起眼梢,扯出一双凤眼形状,“而且一笑起来,就会让人浑身发冷,像个狐狸!”
“咳咳――”白玉堂干咳。
“金虔!”展昭扶额。
“对对对,这位大人说得半点不差!”李德一脸敬佩望着金虔道。
“不用问,货真价实的公孙先生!”金虔开始抓头发。
“请阁下将此事来龙去脉详细告知。”展昭一脸沉色道。
李德长叹一口气:“唉!都是那杀千刀的黑风寨啊……”
其后,便将三日前所遇的之事一一道出。
一盏茶功夫后,开封府花厅内的三人已经是满头黑线。
“这个什么黑风寨,听起来有点乱七八糟的……”金虔抽眼皮,“那封什么黑蛋的信内容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啊。”
“被掳被放之时都被蒙住双眼――所以,李兄你并不知晓黑风寨的具体位置”展昭皱眉道。
李德点头。
“而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白玉堂摸着下巴,“这黑风寨的人喜欢强抢颇有姿色的美女……莫不是要抢个压寨夫人”
“只要不是抢压寨先生就行!”金虔瞪着细眼望向展昭,“展大人,现在怎么办”
“当务之急自然是救出公孙先生。”展昭道。
“臭猫,你说得轻巧。”白玉堂挑眉,“如今连黑风寨座落何处都无法知晓,如何能救出公孙先生”
展昭微微一笑,望向白玉堂:“既然无法寻到黑风寨,何不让那他们亲自接我们上山”
“切!”白玉堂翻了个白眼,“黑风寨怎么可能接我们――”
话说到这,白玉堂声音猝然而止,桃花眼骤然睁大,眼角抽搐瞪向展昭。
“展大人果然好计!”金虔一个猛子窜起身,抚掌叫好。
“哎怎、怎么回事”李德一头雾水望着屋内三人。
“此次,就有劳白兄了!”展昭起身,朝白玉堂一抱拳,微微一笑。
霎时间,杏蕊飘飞,春风沉醉。
白玉堂明显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下一刻立即回过神来,腾一下蹦起身,俊脸铁青,咬牙切齿:
“展昭!你、你你莫不是要让五爷我、我――”
“哎呦”金虔凑上前,一拍白玉堂后背,“五爷刚刚不是还说自己风流潇洒天生丽质,这等高难度的任务舍您取谁啊就冲着杭州琼玉阁花魁白牡丹的天人样貌,那些抢匪定然拜倒在五爷石榴裙下!”
“小金子!!”白玉堂眯起桃花眼,冷飕飕瞪着金虔,“五爷我死也不会再扮女人!”
“果然是为难白兄了。”展昭一旁面色黯然,轻叹一口气。
白玉堂眼角一抽。
“可是白五爷您不帮忙的话……”金虔眨了眨细眼,“若是耽误了救人的时机,害公孙先生有个万一,包大人回来……”
白玉堂额角一跳。
“就算之后我们用其它办法成功救出公孙先生――”金虔瞄了一眼白玉堂,再接再厉,“若是公孙先生知道白五爷不愿施以援手……”
金虔伸出左右两根食指挑起眼角,拉出一双凤眼,煞有介事道:“白五爷,你确定你不帮忙那可是公孙先生啊!”
白玉堂嘴角隐隐抽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白兄,一切以公孙先生安危为重!”展昭一脸正色。
“那可是公孙先生啊!”金虔瞪圆细眼。
白玉堂俊脸板的像个棺材,半晌,好似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一般,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黑风寨,白五爷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