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沉,风萧索,帜旗飒飒,烈沙尘扬。
甄长庭在道出擂场叫阵之人的身份后,面色就一直处于阴沉之状,好不渗人。
“他就是神手大圣邓车!是昨夜偷袭的那个暗器高手!”
韩彰一双眼睛绷得老大,死死盯着擂场上的人影,“据说此人暗器功夫出神入化,拈花飞叶皆可伤人,且出手残虐,不留活口,传闻凡是见过他相貌之人,皆被灭口。所以此人虽盛名已久,但江湖上识得神手大圣邓车面貌之人不出三个……”
说到这,韩彰不由顿了顿,望向白玉堂:“五弟,你得罪过这个刺头”
“在昨夜之前我根本没见过他!”白玉堂额跳青筋。
“好了,闲话稍后再说,此人身手不凡,更是以暗器名扬天下,如今谁去打擂”蒋平打住韩彰话语,提声问道。
白玉堂一双桃花眼中狠光四射,狠狠瞪了那邓车一眼,又看了一眼紧紧缠住手臂的捆龙金索,愤然道:“若不是五爷我如今脱不得身,定要下场好好教训此人一番,五爷我才是武林暗器功夫第一人,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背后偷袭的小人在这叫嚣!”
“五弟莫恼,不若让裴某替五弟去打擂如何”一旁的裴慕文起身,向白玉堂轻轻一笑道。
“好,不愧是我裴天澜的儿子!”裴天澜豪声冲天。
江宁婆婆也点头道:“如今慕文内力恢复情况最好,先去打个头阵也是不错。”
众人一听,也纷纷点头称是。
白玉堂看着裴慕文,眼皮跳了跳:“就你那三脚猫暗器功夫,别一上场就被人当了靶子!”
“咳!五弟,”卢方看了一眼裴慕文,略显尴尬,“裴少庄主武艺超群,你莫要胡说。”
“卢大哥,无妨的。”裴慕文狭目中笑意点闪,“五弟这是担心裴某……”
“谁担心你啊!”白玉堂连眉毛都跳了起来。
裴慕文却是一副“我理解、我懂的”表情,面带温和笑意向众人一抱拳,步履款款走下彩台,留白玉堂一个人气鼓鼓对着空出来的座位冒怒气。
“展大人……”金虔余光一瞄白玉堂气冲冲的的侧脸,用手肘碰了碰展昭的胳膊,压低声线,“咱觉得五爷和这位裴少庄主之间不简单。”
展昭侧目,微一挑眉。
金虔见展昭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顿时就急了:“难道展大人您没看出来他们二人……那个……分明是那个这个那个啊!”
说着,一对眼珠子就是上下左右一阵乱晃,企图以眼神向某猫科动物展示“有奸情”这个意味深长的词汇。
“白兄和裴少庄主自幼相识,情谊深厚乃属常情。”展昭似乎是明白了金虔的暗示,一脸温然总结了一句。
狗屁自幼相识,乃属常情个鬼!
金虔满头黑线。
喂喂,咱说猫儿大人你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啊!
这裴少身为天下第一庄少庄主,有房有车有地位,有钱有势有背景,仅家世这一条就能甩猫儿你好几条街!虽然样貌身材比猫儿差了那么一点点,但也绝对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高富帅标准了!重点是,此人和白耗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言谈间暧昧丛生,眉眼间情波无限,加上裴老庄主又对白耗子的干娘不怀好意,双方家长阻力根本为零――这、这搞不好就是猫儿最大的情敌啊!
想到这,金虔顿感猫鼠姻缘前途危机重重一片黑暗,心头焦躁不堪,本想再提醒展昭几句,可此时裴慕文已经抵擂场,擂战一触即发,实非关注男男私情的良机。
啧!只有择日再点醒这只没有自觉的猫儿了!
金虔暗暗下了决心,将注意力转移到擂战上来。
此时擂场之上,那邓车见到下擂之人不是白玉堂,顿时脸色就变了。
“裴少庄主,邓某叫阵之人是锦毛鼠白玉堂,你来作甚”
裴慕文淡淡一笑,向邓车一抱拳:“五弟如今‘索’事缠身,恐怕无暇与在下对战,裴某不才,愿替五弟与阁下一战。”
“你”邓车扫了一眼裴慕文,一脸漠视,“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速速换白玉堂来吧。”
此言一出,不等裴慕文反应,东彩台上的众人可恼了,韩彰、丁兆蕙两个蹭一下跳起身,开启嘲讽技能大招攻击:
“喂喂,你小子也太狂妄了吧!别以为你叫什么狗屁神手大圣,就天下无敌了!”
“依我看,这小子根本就是井底之蛙,没见过真正的高手才敢如此大言不惭!”
邓车面色阴沉,冷冷扫了一眼韩、丁二人,直接无视,反将目光死死盯在白玉堂身上,提声道:“白玉堂,你这个缩头缩脑的乌龟,莫不是怕了我邓车!”
白玉堂手臂青筋暴跳,一口白牙咬得咔吧咔吧作响,正要提声骂回去,不料还未开口,擂场之上突生异变,一道凌厉光芒横空飞出,直袭邓车。
邓车倏然一惊,急退转身形,却依然避闪不急,被削去半截发丝。
“裴某已经说过了,五弟无暇,你莫要吵吵嚷嚷打扰五弟!”
裴慕文温文面容之上笑意尽褪,狭目淬寒,手中金刀璨芒隐杀,嗡鸣作响,适才那惊电一击,正是裴慕文刀风所致。
邓车慢慢转头,眸中腾动狠辣之色:“找死!”
话音未落,就见邓车骤然腾空而起,双手高扬,如黑鸦展翼,震臂一抖,数道锋芒破空而出,在沉阴空中划出道道烈光,轰然贯向裴慕文。
裴慕文面色一沉,刀光旋动,灿光罩身,凌空而起,逆迎而上,口中高喝:“破!”
霎时,那无数烈芒暗器就如碰上铜墙铁壁一般,滞涩坠落,竟是一堆毫不起眼的石子。
邓车冷哼一声,身若陀螺在半空飞速旋转,无数细芒犹如绵绵细雨从衣衫、袖口线隙中喷射而出,卷袭而来。
裴慕文周身刀光璀然未消,不退反进,内力蕴满刀锋,轰然一扫,裂云斩空,那连绵不绝的暗器就如细雨遭狂风席卷,瞬间七零八落,散落一地,竟是十分普通的绣花针。
再看裴慕文,刀如旋电惊光,身若迅雷冲天,陡然直射邓车。
不料那邓车却在空中诡异一个扭身,身形骤坠。
裴慕文刀锋一转,身随刀动,直追邓车而落,手中刀光舞成一片寒光,向邓车当头罩下。
“喝!”邓车身形忽的向后一倒,好似被巨大力量牵引一般,猝然窜出丈余,竟是在刀锋落地之际避开致命一击。
裴慕文收势不及,刀风徒轰地面,震起一阵烟尘,弥漫遮天。
就在这一瞬,邓车周身衣袂骤然暴涨,无数厉光破衣而出,携着腐臭气味喷向裴慕文周身要穴。
“不好!有毒!”东彩台众人齐声大喝。
裴慕文身形一滞,金刀骤鸣,刀光缭绕如电,舞得风雨不透,本欲将暗器挡在刀风光罩之外,岂料那幽毒暗器竟如无处不在一般,四面八方挤了过来,越来越密,越来越紧,眼看就要将裴慕文刺穿。
忽然,裴慕文长啸一声,一道金光从刀尖迸发,化作漫天星斗,倏然炸裂开来,内力旋入刀风,霍舞而出,倏然斩裂天地,瞬将暗器化于无形。
“金刀绝技,八千里平川!”甄长庭双目发亮,提声高喝。
“好!此招一出,天下无敌!”韩彰一拍大腿。
岂料话音未落,场上突生骤变。
邓车竟趁裴慕文大招未收之际,突然一个诡异旋身,悄无声息窜到了裴慕文的背后,眼中幽光一闪,一道赤色丹丸从指间弹出,直击裴慕文后脑。
电光火之之间,裴慕文犹如脑后开目,猝然低头,刀尖逆撩而上,正击赤丹之上。
“轰!”
一声爆裂炸响天际,刺目红光耀亮天地。
一片红光之中,裴慕文身形被炸裂爆气抛出擂场,殷红血浆随着身形抛洒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裴少庄主!”
众人悚然失色,厉声惊呼。
裴天澜更是急怒攻心,呕出一口黑血。
就在这一瞬,突然,一道白影飞身而起,犹如出水银龙,凌空一闪,瞬现在裴慕文身侧,在半空接住一头血水的裴慕文,无声落地。
一袭白衣胜雪,华美容颜凝霜,竟是白玉堂!
一片死寂。
众人眼珠暴突,惊诧失语,第一反应竟是同时回头望向展昭和金虔。
金虔拽着半截空荡荡的捆龙索,细眼圆绷直直瞪着场上的白玉堂,良久才抖着眼珠子望向展昭,却发现自己和展昭的那一边金索仍然绑的结结实实。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展昭紧蹙双眉盯着捆龙索,也是一脸疑惑。
可是此时,并无太多时间让二人纠结这个问题。
白玉堂已经将裴慕文背回了东彩台,急声叫道:“小金子,赶紧过来看看!”
展昭、金虔急忙同步上前,这一看,顿时一惊。
但见裴慕文双目紧闭,一双眼眶泛出青黑之色,眼角渗血,口中吐红,令人心惊。
“咳,无妨,只是伤了眼睛……”裴慕文挣扎着从白玉堂背上滑下,可脚刚落地,就双腿一软跪倒。
“你老实待着,让小金子给你看看!”白玉堂一脸怒气将裴慕文拎起,塞到了旁边一个椅子里。
“别乱动,你双目受创,可能还中了毒!”金虔按住裴慕文肩膀,掏出一枚清毒丸塞到裴慕文口中,又捏碎两枚洒在裴慕文双眼之上,这才凝神诊脉。
“金校尉,如何”裴天澜一脸紧张问道。
金虔神色凝重,又翻开裴慕文眼皮仔细诊查之后,从腰间抽出针袋,拔出九枚银针,施展出九穴飞针针法。
众人只觉眼前银芒缭乱,烁光翻飞,还未回过神来,金虔已经施针完毕。
“小金子,”白玉堂面色焦急,“怎么样”
再看金虔,细眼微跳,眉心发颤,收回银针的手指也隐隐发抖,半晌,才慢慢抬头,望了一眼白玉堂:“五爷,对不起……”
“何出此言”白玉堂惊道。
金虔咬了咬牙,不觉望向展昭。
展昭眉峰紧蹙,肃声道:“金校尉,有话直言。”
金虔咽了一口口水,望向众人:
“适才那枚炸裂的丹丸中藏有剧毒,咱暂且以飞针针法封住了毒性,裴少庄主性命无忧,但――”说到这,金虔顿了顿,一咬牙,“裴少庄主的眼睛,却是、却是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大惊。
“金校尉!”颜查散一脸震惊。
金虔抬眼看了众人一圈,面容苍白,嗓音艰涩:“若仅是今日之毒,咱尚有七分把握解毒,可裴少庄主体内还留有昨夜七脉封穴散的残毒,如今双毒融合……”
金虔猛后退一步,向颜查散一抱拳:“属下无能……”又向众人弯腰长揖,“金某无能……”
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经微微发颤。
一片死寂。
众人面面相望,神色惊诧。
“金校尉不必自责,裴某能保住性命,已是上天垂怜,至于双眼,倒也无妨。”裴慕文轻呼一口气,坦然笑道。
“慕文!”裴天澜老泪纵横。
“裴少庄主……”众人语音哽咽。
“裴少庄主……”金虔细眼泛红,几乎要哭出来。
“若是有解药呢”白玉堂突然问出一句。
金虔一怔,一抹双眼,坚定道:“若有解药,咱有九成把握!”
“好!”白玉堂抓起画影宝剑,雪白身影骤然腾空,飞入擂场,提声怒喝,“邓车,交出解药!”
而场上的邓车,看见白玉堂跳入擂场,双眼骤然一亮,但听到白玉堂的要求,眸光又渐渐暗下,微微摇头:“我没有解药。”
“放屁!”画影宝剑灿然出鞘,光华耀目,“你下的毒,怎会没有解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邓车依然摇头:“那药弹是他人赐予我的,我不知有毒,又怎会有解药。”
“邓!车!!”白玉堂怒发冲冠,银牙咬碎,身形化作一道苍电,瞬间射向邓车。
邓车一惊,豁然后退数步,随即又是一喜,提声呼道:“白玉堂,你终于愿意跟我好好比试一场了,好!如果你赢了,我就帮你去求解药!”
“五爷我要将你的脑袋剁下来去换解药!”白玉堂厉喝一声,画影宝剑旋着锐不可挡的弥天杀气,结成千重万层剑芒,向着邓车猛袭屠去。
邓车身形诡异向旁侧一移,竟是在万千剑光中偷得一丝空隙,双臂大震,无数银针细芒如蝗浪翻滚,涌动而出,层层叠叠,遮天蔽月。
白玉堂锐眸倏冷,画影轻旋绽点,如星缀夜湖,在遮天暗针之中荡起一圈涟漪,敲出一缝线隙,下一瞬,白影急掠而出,宛若月下流光穿行树影,竟是在眨眼之间就掠出了邓车的暗器包围。
邓车面色一变,倏然急速后退,肩手乱震,数枚袖箭黑芒从带着啸声轰然四炸而出,震天动地。
不料眼前的白影却骤然加快,青锋宝剑嗡鸣作响,化作裂天惊鸿,撕裂阴郁天空,霎时间,寒森光芒如苍龙撼天,急噬而出,
那剑光快到极致,炸出的袖箭竟是连残影都未碰到,就被剑风击落,冷不提防间,剑光已至眼前半寸之处。
邓车悚然一惊,猝然仰面一倒,剑风擦着鼻尖飞过,风刃如刀,割破印堂皮肤,一股红雾霎时弥漫双目。
模糊视线之中,一翻白影紧随剑光而至,飘过头顶。
邓车不禁心中一狠,狠咬牙关,一道金芒倏然破口而出,向头顶那抹白影阴毒贯出。
噗!
利器穿透布帛之音传来,邓车嘴角勾出一抹得意。
“蠢货!”
突然,一声嗤笑响在耳边,邓车只觉喉间一紧,电光石火之间竟是被人锁住了咽喉。
白玉堂冠玉容颜显在眼前,一抹冷笑挂在薄唇,俊颜肃寒,眸光冷冽,宛若白面无常。
邓车双目暴突,一脸不可置信:“怎么……”
话音未出,就觉眼前劲风一闪,一记铁拳轰然击在颧骨,邓车眼前一黑,待回过神来,已经口飙鲜血飞了出去。
“万物皆成暗器,方为暗器之道,一击必杀,方为暗器之精髓,如你这种只知乱射乱发的三流货色,竟还敢称自己是天下暗器第一人,真是可笑至极!”
沉沉阴云之下,白玉堂一袭白衣胜雪,飘渺若仙,冷音彻骨,声声直击邓车心神。
邓车慢慢爬起身,定眼望去,霎时面色大变。
但见那白玉堂的画影宝剑早已飞出场外,在剑柄之处,还挂着半袭雪色衣袂。而那衣袂上的一道金光,正是自己适才口中发出的致命暗器――夺命金钩。
原来如此!
邓车狠狠闭眼。
先以快剑攻破暗器阵角,再以宝剑为暗器,割破自己额前肌肤,于血雾模糊视线之时,又以衣袂为饵,诱自己出手,待自己以为得手心神松懈的那一瞬,一击擒喉,一击必杀!
好一个“万物皆可为暗器”!
好一个“一击必杀方为暗器之精髓”!
好一个白玉堂!
邓车慢慢睁眼,眸中血光腾沸如滚,良久,才渐渐灭下,又变作一片淡寡凉薄。
“白玉堂,此次是我败了,下次,我定会赢回来。”邓车定定望着白玉堂道。
白玉堂暗暗咽下喉间的血腥,冷笑一声,狂傲锐气尽显:“你八辈子都赢不回来。”
邓车眸中红光一闪,最终还是被压下,恢复成那种刚登场的淡然神色,转身,下跪,提声喝道:“邓车此战败了,请门主责罚。”
“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掌声从西彩台上传来。
只见智化一边鼓掌一边起身,面无表情道:“真是精彩,邓大侠以一敌二,力挫两大当世之高手,当真武功盖世,名扬天下。”
说着,智化眸光一转,看向身后,唇角勾起讥讽笑意:“真不愧是木使大人手下的得力干将,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展昭腾一下站起身,连带着满面震惊的金虔也跳了起来。
木使!
这黑狐狸精刚刚说木使!
咱没听错吧!
金虔只觉腿肚子有点转筋。
“呵呵,门主过奖了。”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只见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越过麒麟门一众,走到智化身侧,慢慢解开身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满是沟壑的脸孔。
一张脸皮如同枯松树皮,皱纹堆积,尤其是双眼周围,眼纹邃刻,更衬得一双淡色眼珠毫无神采。一身漆黑布衣,宽袖长袍,空空荡荡挂在身上,更显身形佝偻,气质萎靡。
明明是十分不起眼的样貌,可看在金虔等人眼中,却如见了鬼一般!
“金、使……苍直……”金虔细眼豁然绷大,面色惊惧,指着那人的手指哆嗦不停,“鬼、鬼鬼啊啊啊!”
没错,此人的五官、神态、竟是前一个服毒自尽的副本boss苍直有九分相似。
此时莫说金虔,即便是沉稳如展昭,胆大如白玉堂,稳重如颜查散,精明如蒋平,骤一见此人面貌,也是大惊失色。
“苍直”西彩台上新出场的老者听到金虔声音,勾起一个冷笑,“那可是老朽的乖侄儿,可惜英年早逝,老朽甚是痛心啊!”
说着,一双寡色眸光中射出两道冰寒精光,不偏不倚正好射在金虔身上,顿令金虔浑身汗毛倒竖。
“苍直侄子!”一旁的甄长庭沉吟片刻,忽然面色剧变,豁然起身,指着那老者惊道,“你是毒书生――苍暮!”
“哈哈哈哈,想不到这天底下还有认识老朽的小辈。想必这位就是珍岫山庄的甄庄主了,久仰、久仰!”被甄长庭叫出名号的老者不但不恼,反倒一脸喜色。
“毒书生!”
“苍暮!”
裴天澜和江宁婆婆同时对视一眼,同时跳起身,异口同声道:“难道是十年前以嗜血残魂丹灭了药王谷满门的苍暮!”
“就是此人!”甄长庭头顶冒汗,急声道。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色大变。
“请木使大人赐邓车解药!”邓车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回想。
苍暮这才将目光投向跪在擂场上的邓车:“败了”
“邓车技不如人,请木使大人责罚。”邓车抱拳。
“废物!”苍暮面色一冷,豁然挥袖,一股墨绿色烟雾顺势飙出,将邓车冲翻在地。
忽然,一道白影瞬间飙出,将邓车抓到了一边。
“你个死老头想干什么!”白玉堂揪着面如死灰的邓车,冷冷瞪着苍暮,暴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