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听名字都不是啥好地方,五爷我去作甚!”白玉堂一脸哭笑不得。
“对对对,不是什么好地方!血气冲天,臭气熏天,风水不好,十分不吉!”金虔频频点头。
白玉堂暗翻白眼,看了一眼展昭。
喂,臭猫,小金子这是魔怔了吗
展昭眉头深锁,也不知想到什么,容色微变,半晌,才微微摇了摇头。
智化定定看着金虔,微显愕然:
“江湖盛传金校尉能测生死,通鬼神,在下本不以为然,如今到真信了……”
“智先生此言何解”颜查散眉头一动,问道。
智化微微眯眼:“冲霄楼乃是温文心血所凝,其中机关重重,九死无生,世上仅有两人能进出自如,一人是温文,另一人就是襄阳王。”
“哼,五爷我才……”白玉堂一脸不屑,正想呛声,可一看这边金虔一副要咬自己一口的模样,那边展昭一副要踹自己的表情,眉头跳了跳,把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智化看了展、白、金三人一眼,嘴角一勾,看向颜查散,长揖到地:“颜大人,襄阳王老贼欲盗取天下,形势一触即发,迫在眉睫,还望颜大人将此事上达天听,早作谋划。”
“颜某明白。”颜查散回礼。
智化起身,勾唇轻笑,斜挑长目之中,眸光点点灿动,若碎玉纷落。
“如此,在下也算了却一件心事……”智化一抖长袖,抚了抚肩上的发丝,露出一直藏在袖中的手指――
众人一怔。
只见智化十指指甲之上,殷红十点,绯色若樱,妖冶异常。
展昭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智化的手臂,回头:“金校尉!”
“有!”金虔立即一溜烟上前,捏住智化脉门。
智化一愣,看了一眼一脸肃然的展昭,又低头望了一眼埋头为自己诊脉的金虔,眨了一下眼皮,轻笑道:金校尉不必费心了,这是苍暮的三味胭脂红,他下毒之时说过,此毒就算是毒圣也解不了……”
金虔猛深吸一口气,抬眼,。
“金校尉,如何”展昭定声问道。
金虔看了一眼智化,轻叹一口气道:“此毒乍看之下,与属下二师父的毒一样,而实际上,却是无解之毒。”
智化指尖微微一抖,嘴角笑意一滞,随后又是挑眉一笑,慢慢撤回手腕:“还有多久”
“不出半年。”金虔断言。
展昭眸光一惊,白玉堂暗吸一口凉气,颜查散双眉一紧。
智化轻轻闭眼片刻,脸上笑意更胜:“半年,够了。”
言罢,双目骤然睁开,精光四射,向颜查散、展昭、白玉堂一抱拳:“在下孑然一身,唯有一事牵挂难舍,只是在下在江湖上仇人众多,此事唯有拜托几位。”
颜查散定定望着智化:“智先生可是担心艾虎”
智化回望,笑容中带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宠溺:“我那徒儿性格爽直,行事鲁莽……还请诸位――莫要将在下所行之事告知与他,以免坏了大计……”
说到这,智化顿了顿,一道凉凉水色划过眼眸,“若是……在下遭遇不测,还请诸位对艾虎多加照拂……”
屋内一片沉默。
良久,颜查散才正声回道:“我等自当尽力。”
“多谢!”智化躬身抱拳,苍凉月光下,长袖沾尘,拉出一道颀长孤影。
“智先生请起。”颜查散暗叹一口气,轻声道。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就留,就此告辞。”智化抬头,向众人一抱拳。
“智先生且慢,颜某还有一事不明,望先生解惑。”颜查散唤住智化。
“颜大人可是想问火使和土使的身份”智化挑眉。
颜查散一怔,点了点头。
智化摇头一笑:“火使行事诡异,来去无踪,武艺超群,知道其身份者唯有襄阳王一人,至于这土使……”
一簇明亮光彩从智化眼中璀然绽放,霎时间,智化整个人都光彩照人,耀眼万分:
“土使此人,惊艳才绝,龙姿凤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乃是人中龙凤,麒麟之才!”
颜查散等人双眼不由瞪圆。
皓月练净,金风荡漾,名满江湖的黑妖狐笑得几分自得,几分自负,几分傲视天下:“土使,就是区区在下我了!”
那一瞬,众人好似看见暗夜昙花悄然怒放,孤芳伫清宵,寂寞断流年。
直到智化悠然离去,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此人,还真是……脸皮厚啊……”金虔憋了许久,终于憋出一句评语。
“真是奇了,这裴家庄虽说不是固若金汤,但也绝非能擅闯之地,之前那邓车和百花公子有迷药在身也就罢了,为何这黑狐狸来此也如入无人之地”白玉堂摸着下巴,一脸不解。
“啊!难道是之前发现的那些废弃的密道”金虔突发奇想。
“甚有可能!”颜查散道,“莫要忘了,与智化一起逃走的,还有珍岫山庄的庄主甄长庭。”
“甄庄主熟知天下秘闻,或许不知从何处知晓了天下第一庄密道的地图。”展昭也推测道。
“啧!这庄子也太不安全了,五爷我就知道,姓裴的庄子就是有问题,难怪五爷我每次来都浑身不自在……”白玉堂一脸鄙夷。
“说来这黑妖狐智化,倒是颇令人深思,听闻此人在江湖上名号甚是不佳。”颜查散道。
“不是不佳,是很臭!”白玉堂纠正。
“可是此人却能让珍岫山庄倾力相助,而且听他适才所言,似乎与那南海一仙也相交甚深,定有过人之处。”展昭说话明显厚道多了。
“如此人物,却命不久矣,实在是可叹……”颜查散扼腕惋惜。
展昭和白玉堂也同时暗叹一口气。
“啊谁命不久矣”金虔愣愣问道。
三人同时瞪向金虔。
“金校尉你刚刚不是说,智化之毒无解,而且不出半年……”颜查散瞪眼。
“是无解啊!”金虔挠挠头,“那苍暮这毒制得十分失败,只学二师父其形,却未能仿其精髓,所以此毒只有一个唬人的表象,而实际上却是没啥大碍,不出半年,就会无药而解啊……”
一片沉寂之后。
“噗!”展昭扭头。
“咳!”颜查散抖肩。
“啊”金虔挠着脑袋,一脸莫名其妙,“咱只是实话实说啊,咋了”
“哈哈哈哈,黑狐狸精这次居然栽了……”白玉堂的笑声穿透天际。
其后两日内,颜查散再三思虑,还是将盟书一事秘密告知了裴氏父子、江宁婆婆、陷空岛四鼠、丁氏双侠等人,并针对此事多次召开会议,就襄阳王谋反一案进行了反复磋商,最终形成决议如下:
由天下第一庄发出英雄令,召集天下英豪汇聚天下第一庄,随时听候钦差颜查散调遣。
颜查散、展昭、白玉堂、金虔、雨墨一行轻车简行,立即启程赶至襄阳与包大人汇合。
为了艾虎的安全,颜查散严令艾虎留在天下第一庄,与陷空岛四鼠一起协助裴氏父子。而智化真正的身份,最终还是尊重了智化的决定,未能告知艾虎。
而金虔的二位师父,在确定了金虔血蛊之术已经纯熟之后,再次留书告辞,称二人要去寻苍暮为自家徒儿报仇。那封留信写的是声情并茂,颇为感人,尤其强调了二人在汴京城多处酒楼吃霸王餐后记得皆是金虔的帐,看得金虔是泪流满面。
日朗天晴,风光绮丽。
天下第一庄大门口,众人正在为钦差大人一行送行。
“颜大人请放心,裴某召集天下英雄之后,便会立即启程赶赴襄阳助大人一臂之力。”裴慕文一脸恭敬向颜查散道。
“有劳裴少庄主了。”颜查散感激抱拳。
“哎!我们裴家庄顶着这天下第一庄的金字招牌可不是白抗的,总要出些力才好啊!”裴天澜拍着胸脯朗声道。
“对对对,你这老骨头可要好好练练才能出力啊!”江宁婆婆笑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裴天澜一脸傻笑。
江宁婆婆回了一个笑脸,望向白玉堂,从腰间解下捆龙索:“奶娃子,此去襄阳,危机重重,娘也没什么能送你的,唯有这捆龙索,跟随为娘多年,也算是颇为顺手,你就拿去防身吧。”
白玉堂定定看了一眼捆龙索,向江宁婆婆郑重一抱拳:“多谢娘!”
江宁婆婆愣愣看着白玉堂双手接过捆龙索,一脸凝肃将金索系在腰间,微微点了点头,显出一抹慈爱笑意:
“娘的心肝奶娃子长大了……”
“长大了也是娘的奶娃子。”
阳光下,白玉堂笑容灿然耀眼,竟是突然令江宁婆婆有些双眼发红。
而还有一个眼红的家伙,就是――
“有没有搞错啊,白耗子已经富得流油了,怎么还有人贴上来送礼啊!”
金虔站在展昭身后,一脸妒恨瞪着白玉堂腰间那根散发着“我很贵、我很有钱、我颜色都是金色的哦”味道的捆龙索,两只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展昭微微侧目,以拳遮口,清了清嗓子。
金虔愤愤闭嘴,可心里依然在噼里啪啦抱怨不停。
本来以为是一次能赚得盆满钵盈的寻宝之旅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文钱入账没有不说,还耗费了咱药弹毒弹一大堆赔了夫人又折兵……
诶等一下!
金虔一顿抓头发,突然,眼睛一亮。
咱好像……还有……一笔账没要回来呢!
想到这,金虔不禁嘿嘿一乐,一噌一挪移到了人群最外层的翻江鼠蒋平的旁边,压低声音道:“蒋四爷,您之前答应咱的报酬,是不是先结了啊”
蒋平一怔:“报酬”
“对啊!”金虔瞪着细眼,“江宁婆婆来来天下第一庄的那天,不是因为气恼五爷五年没回家,所以用捆龙索把白五爷绑起来了吗当时您和咱说好了,咱只要请展大人解救五爷,就有――”金虔竖起五根手指,“五十两的解救费!”
蒋平摇着羽扇的手停住了:“金校尉――当真好记性……”
“那是自然!”金虔一脸理所当然,手掌一摊,“现银银票都行,概不赊账!”
“咳!”蒋平用羽扇尖遮住两撇小胡子,眨了眨眼,“在下何时说过是五十两”
“蒋四爷,陷空岛还不至于掏不出五十两银子吧!”金虔毫不妥协。
“嗯……不若让五弟自己结账如何”蒋平豆豆眼闪了闪。
“开什么玩笑,路上还指望白五爷埋单接济……咳,那个助颜大人一臂之力呢!”金虔小算盘打得十分清楚。
蒋平又摇起了羽毛扇,露出笑意:“蒋某当时是说,以五件五弟幼时趣事相告作为酬劳……”
“啥!”金虔瞪眼,“等等,当初咱们明明是用手语……”
“五弟三岁之前,必要吃干娘的奶水才肯入睡。”
还未等金虔据理力争,蒋平突然提高声音,就自顾自说了起来。
只是这内容――
霎时间,整片场地一片死寂。
白玉堂瞪眼,展昭回头,众人目瞪口呆。
未等众人回过神来,蒋平已经开始说第二件:
“五弟五岁之时,曾因听了鬼故事心中惧怕而不敢如厕,接连三日尿床――”
“四哥!”白玉堂俊脸骤然涨的通红,白光一闪,瞬间就到了蒋平面前,“四哥,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唯恐天下不乱的韩彰爆笑出声,“三弟!还不帮忙!”
徐庆大喝一声,竟是突然上前,一把箍住了白玉堂。
“二哥、放开我!”白玉堂顿时暴跳如雷,狂跳乱蹦,奈何那徐庆天生神力,几番挣扎竟是毫无效果。
蒋平微微一笑,继续道:“五弟十岁之前,因为体质虚弱,多病多灾,后有高僧指点,需以女儿之身养大。”
“四哥!呜呜――”白玉堂被韩彰堵住了嘴。
此时再看众人,已经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望向白玉堂的眼神中透出恍然大悟之色。
“原来如此,难怪五弟怎么爱干净,又爱美……原来是……噗哈哈哈哈哈……”丁兆蕙一句话未说完,已经笑趴了。
“俺就说嘛,哪有大男人张那么漂亮的,肯定有问题,原来是从小当女娃养啊!”艾虎一脸恍然大悟。
“咱就说五爷那是扮花魁的时候那么游刃有余,感情是有深厚基础啊!”金虔咋舌。
展昭嘴角隐抽,默默转头;颜查散憋得一张脸通红,无奈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强忍;雨墨最是正常,冷冷扫了一眼白玉堂,继续冰块脸。
而其余众人在强忍笑意之余,都直直看向蒋平,满面期待。
“五弟七岁之时,曾有三个少年为了博取五弟欢心,大打出手,所以五弟小时就被誉为红颜祸水。而在五弟十岁之时……”蒋平嘴角微勾,“曾有人向五弟提亲――”
“什么!”金虔惊叫一声。
再看众人,一半不知情的满面惊奇,一半早已知情的忍俊不禁,还有一人,面红耳赤,窘迫万分,早已失了天下第一庄少庄主的风范,手足无措向蒋平抱拳作揖:“四哥、四哥,口下留情!”
竟是天下第一庄少庄主裴慕文。
“啊呀!大丈夫敢做刚当,有啥不敢说的!”
裴天澜哈哈一笑,猛一拍自己儿子的后背,“那时老汉我也觉得小五这小姑娘虽然性格泼辣了些,但武功好,人漂亮,和慕文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况且还有个很好的干娘,一高兴就去提亲了,谁曾想,小五居然是个男娃,闹了一场乌龙,哈哈哈哈哈――”
“你还说!都是你这个老不正经的瞎起哄!”江宁婆婆一巴掌拍在了裴天澜的脑门上。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都怪我。”裴天澜笑得很是荡漾。
一瞬间的宁静之后,众人狂笑之声轰然骤起,直震九霄。
“哈哈哈哈,原来陷空岛和天下第一庄差点就成了亲家啊!”
“难怪五弟一见裴少庄主就炸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哎呦我的天哪,笑死人了!”
一片哄笑声中,裴慕文满面通红,稳重尽丧,频频擦汗。
被徐庆放开的白玉堂简直好似煮熟的螃蟹,从头红到脚,呲牙咧嘴,恼羞成怒。环视一周乐不可支的众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无奈其中四个是自己的结拜哥哥,两个是长辈,一个是钦差,还有艾虎、丁氏兄弟,就算自己骂了也定然不理――
白玉堂红脸一抽,直直瞪向而某位唇角微勾的某护卫:“臭猫,不许笑!”
展昭点头:“好,展某不笑。”
可那唇角笑意,分明加深了三分。
霎时,春风和煦,醉意无边。
白玉堂俊脸不禁又热了几分,猛一扭脸,瞪着罪魁祸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小金子!你若是敢笑――”
白玉堂愣住了。
因为金虔没笑。
不但没笑,反而有点――惊恐……
没错,此时金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天哪!!
咱虽然早料到白耗子和裴少之间有八卦,但是!但是!
太过分了!
怎么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呢!
咱的预感果然没错!
这裴少庄主就是展大人最大的轻敌,是展大人的绊脚石拦路虎,不行!必须要速速远离此人!
想到这,金虔豁然肃整面色,上前一步,郑重抱拳道:“颜大人,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早早上路!”
“上路!速速上路!”白玉堂豁然回神,高喝一声,一个利落翻身上马,白衣白马融为一体,一骑绝尘,落荒而逃。
众人看着白玉堂荡起的一屁股烟尘,又是一阵大笑,许久,这才忍下笑意,与颜查散一行一一告别。
待钦差一行离去,众人才恢复了正常。
“老四啊,你知道奶娃子最爱脸面,为何要将这些陈年旧事说了出来”江宁婆婆双目闪闪,望着蒋平。
蒋平微微一笑:“如今大战在即,蒋某不想五弟与裴少庄主之间因为幼时一点误会有所隔阂,误了大事。”
“四弟,你想太多了吧。依我看,五弟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还是将裴少庄主当做兄长一般的。”韩彰笑道。
“没错,五弟在擂战之时舍身相救,裴某铭记于心。”裴慕文面色还是有些发红,但神色总算恢复了镇定。
“那是自然。”蒋平点点头,看向白玉堂离去方向,面色渐凝,喃喃自语道,“蒋某只是适才突然觉得,和五弟能这般调笑的日子不多了……”
“老四,你说啥”
“无事,或许只是人老了,爱胡思乱想罢了……”
“五爷我一世英名!一世英名!就毁在小金子你手里了!”马背上俊美如画的白衣侠客此时指着马车上的细瘦少年,怒发冲冠,怒不可抑。
“白五爷放心,咱自有办法将此事扼杀在摇篮里!”金虔咬牙切齿,信誓旦旦。
姓裴的,就算你是高富帅,咱也要誓死保护展大人的心上人。
你休想碰白耗子一根手指头!
白玉堂闻言不由怒气散去大半,看着金虔一脸愤然的表情,怔了怔:“小金子你怎么――”
“白五爷,这等儿时糗事,不必放在心上!”金虔猛然抬头,直直望着白玉堂道,“现在、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细眼中莹莹水光如波,倒映碧空白云,看得白玉堂心头一跳。
“小金子……”
“金校尉所言甚是,幼时趣事,不必介怀。”
一抹蔚蓝策马而至,挡住了白玉堂视线。
“猫儿,你也这样想。”白玉堂抬眼,略显惊异。
展昭轻笑颔首,当真是:笑意洗清明,风暖繁华锦。
一抹灿然笑意从白玉堂脸上缓缓绽开,华美耀目,美胜倾城:“好,不枉五爷将你二人引为知己!”
“展某幸甚。”
“哈哈哈,猫儿,你也有说人话的时候啊。”
“……”
而在猫鼠声线之下,金虔正眉头深锁,一脸坚定,口中碎碎念念:“展大人的心上人,不能让人抢了,坚决不能让他人抢了!裴少庄主是最大的敌人!坚决扼杀!”
坐在金虔身侧负责驾车的雨墨,无表情的脸皮上隐隐一抽,微微侧目看向马车内的某位钦差大人。
但见颜查散一脸苦笑,手掌扶额,唉声叹气:“本以为金校尉已经……唉,怎么还是这般……唉……”
雨墨脸皮又是一抽,转头,望向前方。
碧天如洗,古道绵绵,树影婆娑,秋风习习。
嗯,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