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直愣了下,他转了转眼珠子,笑的有些意味不明:“你又瞎客气了,谁不知道你们五楼都是天才啊。”
江深从小到大还真没把自己和天才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过。他昨夜熬了一晚去看之前的拳击杂志,把关于白谨一的报道大大小小的都给剪了下来,跟豆腐块似的,一张张贴在了自己最好的空白本子上。
在他心里,天才就是形容白谨一,刘星枝这样的人的,和他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他不懂张直为何会这么想,但哪怕被说“天才”,江深的心里也并不舒坦。
中午吃饭张直却还是硬拉上他一起,三楼的学生对他这个五楼的小师弟显然好奇关心不止一点,围着饭桌问东问西。
全是些“你得过什么奖”“之前在哪儿跳舞”“沈师哪儿去找你的”这种话,江深实话实说了,他们却又不信,搞的江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后张直替他解围道:“之前刘首席不都说了嘛,人家是天才,跳的好,天赋高,我们这等凡夫俗子是比不上的,都是太子爷陪读,懂了吧”他做了个驱赶的动作,“散了散了,别打扰我们小太子吃饭。”
江深觉着他乱说话,有些急了,辩驳道:“我不是什么天才,我练功跳舞也很努力,大家都是一样的。”
张直像看傻子似的看他,转着勺子,无所谓道:“你那么较真干嘛我是在夸你啊,天赋高就是好,不对吗”
荆落云看饭点差不多过了,准备下楼接江深上来,她前几天又去剪短了头发,现在整个人都看着英气勃勃,俊朗丰神,三楼的女孩子们围在门口看着她下来,欢天喜地喊着“云首席”,荆落云稍一点头,笑容羞涩道:“师妹们好。”
师妹们各个好的不行,捂心口尖叫的尖叫,拿手机拍照的拍照,荆落云也随她们去,到了江深的教室后门,轻喊了一声:“深深师弟。”
江深刚整理好了包,回过头答应道:“师姐。”
荆落云像踩着七彩云朵似的,万丈光芒般走到他面前,接过他的包,抿唇一笑:“我来接你。”
江深知道她爱照顾人的脾气,也没什么不适应的,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刘星枝在走廊上等他们,臭脸道:“都叫你别下去了,三楼的叫声都能传到这儿来。”
相比之下,荆落云就温柔多了:“她们多可爱啊。”
刘星枝受不了的翻白眼:“在你眼里谁不可爱吧”
荆落云还真认真想了想,看着自己的大师弟,严肃道:“你发脾气的时候就不怎么可爱。”
刘星枝:“……”
对于优秀的舞者来说,如何自己编排舞蹈是仅次于把它跳出来的第二件大事,荆落云一个月后的演出主题已经定了,只是她的主舞部分还不满意。
刘星枝这次算是义务帮忙,荆落云与他讨论了一个上午,效果都不佳。
“你们女孩子就爱跳什么花呀云呀的。”刘星枝放弃似的躺在地板上,恼火道,“就不能换个跳跳”
荆落云无奈:“你说换什么嘛”
刘星枝:“换鸟啊,鹰啊鹤啊不都挺好看的!”
荆落云难得赌气:“你喜欢鸟,你去跳。”
“我哪次没跳鸟”刘星枝一骨碌爬起来,骄傲道,“草原的苍鹰都被我跳遍了!”
说完,还不肯服输似的,继续道,“还有你看亚当?库伯,人家都跳男天鹅呢,你们女孩子凭什么看不起鸟。”
荆落云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们跳的天鹅还少吗我跳四小天鹅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江深听他们讨论到亚当?库伯,也来了兴趣,巴巴的举着手插话道:“我也看过他的男版天鹅湖。”
刘星枝挺瞧不起他的:“炫耀啥呀,谁没看过。”
江深可不在乎来自自己师兄的爱的打击,老实说:“我也想跳男版天鹅湖。”
刘星枝气笑了:“谁和你跳啊,我可不和你跳。”
江深眨了眨眼,不解道:“为什么呀”
刘星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又不喜欢你,干嘛要和你跳爱情剧啊。”
“……”江深显然没听说过还有这规矩,一脸震惊道,“要、要喜欢才能跳嘛!”
刘星枝坏心眼的继续忽悠他:“那当然,爱情剧诶,不喜欢哪来的默契。”
荆落云看不下去了,安慰说:“你别听他瞎讲,刘星枝自己一个人都跳过天鹅湖呢。”她捅了一下大师弟,暧昧道,“还是跳给蒲先生看的呢。”
刘星枝也没被揭穿的尴尬,不耐烦道:“那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我跳的,干嘛不跳。”
江深这是第二次听到“蒲先生”的名字,好奇道:“他是师兄的舞迷吗”
荆落云点头:“他喜欢刘星枝,迷恋他迷恋的不行,天鹅湖这种告白一样的舞都宁愿花重金也要让你单独跳给他看,你还不明白”
刘星枝不说话,他把玩着自己的脏辫,神色又有些得意。
倒是只有江深,受到的冲击一点也不小,他思考了半天,大概实在是太混乱,想不出章法来,表情一片空白的问道:“男生可以喜欢男生吗”
“怎么不行”刘星枝淡淡的,就跟提一句“天气真好”似的平静,“舞蹈届多得是同性恋,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既然都是人爱人又有什么差别”
荆落云点了点江深的鼻尖,像个长辈似的语重心长道:“来仪这儿的一大传统,就是给自己的心上人跳一支天鹅湖,你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也要遵守这传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