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课教师,易桢。
梁从星"噗"地笑出声来,抬手回复:【班长,你这是要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了啊。】
过了很久,那边没回复。
梁从星索性去洗澡,等她回来,屏幕上安静地躺了条消息:【给你的时间不是浪费。】
她盯着那一行字,拼命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开。到床上,滚了好几圈。
哎,易桢这个人,看着清秀斯文,还有点内向,怎么性格跟外表完全不符啊。有时候说话够大胆够直白,撩得人脸红心跳。
让人爱死了。
梁从星决定了,她一定要好好努力,等高中毕业,同他酣畅淋漓地开始谈恋爱——
转眼冬去春来,入了五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燥热。
高二即将结束,班里有了高三的氛围。这两天,卷子都是一打一打下发的,各科老师连轴转,学生更是不敢放松一分一秒。
仿佛高考迫在眉睫。
偏偏梁从星在这个时候感冒,鼻子堵得难受极了,嗓子也像冒烟。
下课了,她蔫巴巴地趴在桌子上。
易桢从外面给她打水回来,放到桌上,"温的,刚好喝。"
梁从星坐起来,捧着水杯喝了一口,皱皱眉,"好苦。"
她感冒,又吃着药,嘴巴里时常感觉有苦味。吃糖都好不了的那种。
"阿星小妹妹,你要多锻炼啊,一年到头感冒可怎么是好。"张君杰从后头探出脑袋。
梁从星撇撇嘴,有气无力地反驳,"哪有那么夸张。我也就感冒了…"
几次来着?没数。
"四次。"易桢说。
梁从星:"……"
平均三个月感冒一次,一次持续一周,好想还真的挺多的。
"哈哈哈,三次还不多啊。"张君杰很得意,拍拍胸脯,"像我们这种身强体健的好男儿,平均一年一次。"
"身强体健的好男儿,应该一夜七次。"梁从星翻了个白眼,把脑袋往胳膊里埋。
她头有些昏沉,怼张君杰的话也是脱口就说,说完好久才反应过来,易桢也在。
她悄悄掀起一条眼皮缝,发现易桢没有什么特殊反应,表情依然淡然平静的。
幸好,他大概没听见,或者听见了没当一回事。
不过,转念想到,这人从来都是闷骚的。
梁从星还是留了个神,接下去的几节课都乖乖的,没敢再扯到这么黄的话题上去——
下午的班队课,难得没被占用上化学。徐婉梅发了信封和信纸,让大家给高三的学长学姐写加油信。
"保佑我抽到一个美女学姐,学姐看了我的信,深深地被本人的文采折服。"等待信纸下发的间隙里,张君杰一副祈祷状。
"得了吧,你个作文38分的。"边上有人笑。
"我靠…不许人做梦怎么的。"
高二十七班刚好对应高三十七班,连学号都严丝合缝,不多不少。
梁从星要了两份信纸,一份给她对应的学姐,另一份打算写给梁景明。
她文采一直不怎么样,也就够应付考试的水平。但又莫名觉得这事心诚才灵,所以写得格外认真。
嗓子有点痒,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把学姐的写完收好,又摊开给梁景明的。
张君杰写完了洋洋洒洒一大篇废话,凑上来看,"阿星妹妹,你怎么写两份?"
梁从星头也没回,带点儿鼻音,"给我哥。"
"哦…你哥?谁啊?高三十七班的?"
"十八。"
"卧槽,学霸!"张君杰震惊,"你们姓梁的是不是都自带学霸基因,都这么聪明啊??"
一个在神级实验班,一个初来乍到还是倒数第一,如今一年不到,已经跻身年级前一百。
这话梁从星很满意,笑眯眯地说,"是的吧。"
当然,跟她还有易桢不懈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她低头开始给梁景明写加油信。
给他写就简单多了,"稳住,我们能赢。"几个字就足够。
张君杰又问,"那他准备考哪儿?"
"他不用选。他跟K大签约,降分五十。数学系。"梁从星说,"他小学就很喜欢数学,算是实现心愿了吧。"
"靠,人比人,气死人。"张君杰愤愤,又怅然若失,"我还不知道考什么专业,人家小学就定好了。"
过了下,他又找易桢,"班长,你的理想专业是什么?你们这种学霸,是不是从小都抱有坚定的决心?"
毕竟,高考状元的报道上都是这样写的。
"没有。"易桢淡淡地说。
张君杰平衡了,舒坦了,"那阿星妹妹呢?"
梁从星咳嗽了一声,"我也没有。"
她下午咳嗽得有些频繁,明明中午喝过止咳糖浆,易桢把她的保温杯拿出来,拧开,"多喝水,少说话。"
梁从星不喜欢喝水,但遇到易桢,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喝着喝着,她突发奇想,"哎,易桢,你以后当医生吧。这样我以后生病也方便。"
都不用去医院了。
"梁从星。"他似乎有点生气。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不要生病。"相处这么久,梁从星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也很容易猜到他在为什么不高兴。
她举手投降,仔细想了想,又"哎"了一声,"其实我就是觉得,你穿白大褂的样子肯定好帅噢…而且当医生心思细呀,会照顾人。我挺喜欢的。"
是么。
易桢垂下眼睫,继续写着题。
后来的后来,当他们坐在高三的教室里,徐婉梅让大家填高考志愿。
那个时候,梁从星已经有了一些底气,在便利贴上写下"K大药学系"。
她写完,轻轻舒了一口气,偏头去看易桢。
他写的是——
"K大医学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