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之前就不太热衷到游乐场玩,因为小学的时候玩海盗船,吓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了,还因为这事被纪分野嘲笑了好几年。
所以算是留下了阴影,导致之后她一直不太碰此类项目。
出神间,整列车已经慢慢往高处移动,梁从星感觉人在往后倒,几秒钟过后,已经接近垂直。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上压着的栏杆,但是依旧缓解不了心理的忐忑,那种悬空失重的感觉,仿佛从头皮到脚趾都在发麻。
就在这时候,她抓着栏杆的手被另一只手覆住。
温热的,有力的。
她侧过头,易桢也在看她,在这种众人都忐忑不安的关头,他居然还有时间伸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而后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低低开口:
“别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是在听到的那个瞬间,过山车一下子俯冲而下,她心里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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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一分钟的过山车,在不断的尖叫跟喊声里,很快就过去了。
速度太快,梁从星的脑门都被风吹得有点麻,安全锁解开之后,她半天没回过神,也没下地。
易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了出来。
梁从星觉得丢人,头又昏,干脆一脑袋扎进他怀里装死。
路过在等待的人群,有人看向这边:
“我的妈呀,是不是吓晕了……我就说很恐怖的……”
“要不别去了吧…”
“啊啊啊但是如果也有这样的小哥哥抱我下来,我觉得我可以!”
“是她男朋友吗,感觉好幸福……”
幸福吗…好像是的。
被易桢抱在怀里,嗅到他身上的气息,让人觉得很踏实,很安心。连带着头晕都好了不少。
梁从星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被察觉到,他问,“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说起这个,梁从星有点底气不足,毕竟十分钟之前,她还放言“谁怕谁是小狗”,“速度太快了,我不是怕哦,我就是有点头晕。”
易桢“嗯”了声,很好心地没拆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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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最刺激的过山车,梁从星说什么也不肯再玩其他的了。最后两个人玩了点小朋友玩的项目,还买了一对塑胶手环。
易桢那个是黑色的,她的是白色的,最简单的情侣搭配,刻着游乐场的英文字母,样式简洁大气。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游乐场里所有项目都亮起一排排灯,一眼望去,星光似的璀璨。
梁从星望见不远处的摩天轮,每一小节车厢外面都镶着白色的灯,很是耀眼。
来游乐场怎么可以不坐摩天轮呢。梁从星恢复了点精神,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易桢去。
易桢问她,“不会害怕?”
“这次保证不怕,这种静止的不要紧啦,我不恐高的。”
结果,两个人到了排队的地方,易桢却拉了拉她的手,“我们等下一批。”
梁从星纳闷,“为什么呀?”
易桢抿抿唇,不说话。
她偏头看了他两秒,眨巴眨巴眼睛。
难道……易桢跟她相反,不怕那种刺激的速度快的,怕的是这种慢悠悠的、高度大的吗?
梁从星决定看破不说破——毕竟她从过山车上双腿发软地下来,还是靠他抱着的,做女朋友不可以这么没良心。
终于轮到他们进去,梁从星刻意没坐他对面,而是坐在他身旁,去牵住他的手。
她难得这么主动,易桢侧头看了一眼。
门被从外面关上,梁从星笑眯眯地靠在他肩膀上,“你害不害怕?”
“不怕。”
梁从星抬起视线,发现两人的距离这么近,好像稍稍倾过去一点点,就能亲到了。
她这么想,索性这么做了,抬起头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要晚一点坐?”
易桢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有浅浅的笑意,“不为什么。”
“那你有没有害怕的东西?”梁从星也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好奇。
易桢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有。”
居然说的是“有”,梁从星觉得很不可思议,“是什么呀?”
“你。”
梁从星不干了,气鼓鼓地瞪着他,“你居然怕我?”
她很吓人吗?
易桢淡笑,“嗯,我最怕你。”
怕她受伤,怕她不开心,怕她离开他,此时此刻,怕她用这样略蛮横、却又明媚隐含笑意的眼神望着他,会让他控制不住。
她的每一个举动,总是能时时刻刻牵制住他的情绪。
他不解释,但梁从星却在忽然间想起,有句话叫,爱一个人,她会成为你的软肋。
所以易桢的“怕她”,是这个意思吗?
越想越靠谱,她心里甜丝丝的,又在他脸上亲一口。
她是想亲就亲毫无顾忌,压根不知道易桢被撩起反应有多难受,注意力还一下子就转移到了窗外,“易桢,你看那个灯!蓝色的!”
易桢无可奈何,随她看去,“嗯,很漂亮。”
……
摩天轮上升到接近顶点的那一刻,刚刚好是八点半。
梁从星正看着窗外,忽然听到“砰砰”的声响,与此同时,巨大的烟花在夜色里升空,夜空里闪烁一片,无数道绚烂的光流落下,照亮了大半片天空。
因为距离近,看起来就像在头顶一样。
梁从星仰头看着,忘记了说话。
眼睛里仿佛只剩下了流光溢彩的颜色,闻着身边的人淡淡的气息,原来烟花可以这么这么好看。
“你是不是算好时间的呀?”半晌,梁从星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眼问。
怪不得他要延迟一批上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易桢“嗯”了声,“来之前查了一下。”
梁从星咋舌。
原来还有烟花表演的吗?她居然都不知道。
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有点失职,明明易桢会把每一次约会都安排得很好,她好不容易心血来潮一次,带他出来约会,结果连这么浪漫的场景都没发现。
该怎么补救呢?
电光火石间,梁从星忽然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丝丝笑意,慢慢靠近,“那你有没有查过,在摩天轮上要做什么?”
易桢微怔,下一秒,女孩子柔软的唇靠近过来。
“要接.吻呀。代表我永远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