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想想,便说道“既然如此,你随同前往也好,先前答应带你骑骆驼滑沙却一直未能成行,正好趁着这机会,待你去炽焰镇好好玩耍一番。”
霍随风说这话的确是认真的,明明只有半日的路程,却因为他要携未婚妻游玩,一路走走停停,愣是走出两日的行程出来。
吴笑笑在现代时,经常在转机时往来迪拜,却压根没有空闲去漫漫沙漠中骑一下骆驼。
印象比较深的一次是她的公司刚刚成立时,她带着公司旗下的哪几个艺人去参加国际影节蹭热度。
没想到在迪拜转机时,恰逢飞机晚点。结果她手下的艺人年纪小,贪玩,便偷偷溜出机场,她是在看到他们微博发的照片时,才知道他们骑骆驼架鹰玩耍去了。
可想而知,她对他们大发雷霆。曾凡是一贯会做人,自是将责任推卸干净,其他的艺人又隐隐影射都是申远起的头。
她心内自是不信,觉得一向好静的申远不像是会做这事的人,可还是对出言顶撞她的申远好一顿发火,给其他艺人立了规矩。于是申远当了儆猴的倒霉公鸡。
申远当时没有说什么,事后她才知他并非起头的人,心里对申远很是亏欠,可是她去找申远委婉表示歉意时,他却递给她一小袋刚刚加热滚烫的沙子,让她热敷一下她被机场的空调吹得疼痛的颈椎。那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随口说了谢谢后随手不知放在何处去了。
而如今,当她置身在茫茫沙漠的边缘,看着洪萍和她的夫君饶有兴致的往布袋子里装沙时,才恍惚想起了曾经的往事。
她面上裹着防晒的白纱,小心翼翼地在骆驼背上转了转身子,然后问洪萍道“你们装沙子做什么”
蒋云生拿了水囊正给洪萍递水,顺口道“我娘子常年习武,有关节疼痛的宿疾,沙漠夜里冷,幸而她师弟教了个法子,用沙袋加热关节可以止疼。”
笑娘听了笑意在嘴角处稍微凝固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本该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那袋不起眼的沙子。
“这些不过是当地人的法子,我也是跟当地人学来的。”就在这时,方才接了下属的快报,在一旁看文书的霍随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随口解释道。
笑娘知道他的话说得合情入理,可是每次看到他那肖似申远的脸,心里的那股子别扭劲便又浮泛上来。
霍随风见她突然冷下脸,抿紧着嘴不知沉思什么,便伸手抓住了缰绳,让那骆驼跪下,而他则坐在了笑娘的身后。
笑娘被吓了一跳,连忙稳住身子道“你在干什么”
霍随风笑着道“走,带你去看看此地的泉水,一会还可以趁兴戏水。”
就在这时,修竹急匆匆走了过来,小声对霍随风道“郡王,那边等得不耐烦了,只接连派人问您与县主何时能到”
霍随风毫不思索道“告诉他们,我途中染了风寒,怕过给叔公与朝中特使,是以特意规避两日,待得痊愈再见面把酒言欢也不迟。”
这显然是推脱的借口,小郡王一路来滑沙骑骆驼,样样在行,还真看不出有恙的迹象。
不过吴笑笑倒是知道霍随风并不是贪玩耽误正事,而是谈判的一种策略。
毕竟这次所谓的和谈,朝廷和漠北王霍岩雷各打各的主意,并无考量霍随风的意愿。
既然如此,晾晒他们几日,让龟儿子们心焦一下又何妨
毕竟朝廷强迫着小郡王跟自己的杀父仇人议和,有违道义。就算霍随风称病拖延,也无可厚非。要知道郡王还是很看重圣意,强迫自己前往了,谁也挑不出理来。
如此一来,那漠北王估计也是等得心急,接下来再谈,自然能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这种策略,在现代商业谈判中,也是数见不鲜。
想到这,笑娘抬眼看着正给自己倒驼驼奶喝的年轻郡王。
他一袭白袍,却不遮掩身形的健美,当白袍在风中猎猎起舞时,更是勾勒出宽肩细腰,长腿笔直。
可是这么一个年轻的男子,什么时候心机会如此深沉,若不是他总倒在自己的床上耍赖,笑娘甚至会忘了这是一个自己小了许多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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