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宋修阅冷冷笑了声,“我看未必吧实话告诉你,我见过这位姐夫,还知道他叫任远,对不对”
宋闻佑惊讶地问“你在哪里见过他”
宋修阅心里有些烦躁,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完,心里还是不舒爽,在宋闻佑怀疑的目光中慢慢说道“酒吧,而且是gay吧。”
宋闻佑眉心皱起,一脸不赞同“你怎么去那种地方”
“”宋修阅急的都快跳起来了,这大兄弟居然还抓不住重点,“你别跑偏行吗这和我去不去gay吧有关系重点不应该是任远为什么会出现在gay吧”
宋闻佑迟疑“也许他是陪朋友去的”
“那他心虚什么”宋修阅手里的杯子重重放下,气愤不已,“刚刚知道我是谁,还不敢打招呼,在酒吧里也是,支支吾吾不敢说自己身份,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宋闻佑站起来,“你冷静一点,别瞎想。”
“我瞎想事实摆在面前好吗你们对他有没有真正了解过之前的感情经历交过几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宋修阅看到宋闻佑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更验证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固执问,“有,还是没有”
宋闻佑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就是知道了”宋修阅不敢置信地过去扶住宋闻佑的肩膀,迫他正视自己,“知道他其实是个gay,喜欢男人,那你们还放心让语柔姐嫁给他语柔姐她知不知道任远喜欢男人”
“阿阅,你应该明白的,”宋闻佑挣脱宋修阅的手,表情纠结地坐下来,无力地耷拉着头,“像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爱情,婚姻只不过是用来维持利益的筹码喜欢不喜欢,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宋修阅愤怒地低吼“那你们就让一个女人牺牲一辈子的幸福来成全你们的利益”
宋闻佑抬头看他,“你当初不也一样吗”
宋修阅莫名其妙“什么”
宋闻佑苦笑了下“你当初不也是没有感情,嫁给了陆睢不也是为了家族利益吗”
“”宋修阅的心脏抽痛了一下,喃喃道,“我和他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宋闻佑低着头,双手插入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很痛苦,“当年我眼睁睁看着你和陆睢结婚,无能为力,现在,我又要看着姐姐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同样无能为力。可是我能怎么办我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宋修阅咬了下后牙,握紧了拳头,“怎么没办法告诉语柔姐,让她自己选”
“不可以”宋闻佑倏地站起来,“我妈绝对不会允许明天的婚礼有什么意外我们和任家的联姻也不能出任何差错”
宋修阅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宋闻佑,刚刚还在口口声声自责的青年,忽然口吻又变成了一个以家族利益至上的冷漠商人。
“呵,你可以无动于衷,但我不能。”宋修阅嘴角噙着冷冷的弧度,“既然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我就要告诉语柔姐,她自己的幸福,她有选择的权利。”
说完,便转身走出房间。
宋闻佑呆愣了一下,回过神,忙追出房间,追上宋修阅拉住他的手臂,拦在他面前。
“阿阅,你别去,真的,求你了如果姐姐知道了真相,只会让她更加痛苦,为什么不能把这个当成一个善意的谎言呢任远和我发过誓,他一定会对姐姐好的,我们相信他一次,好不好”
宋修阅当然不肯接受这种不可理喻的请求,甩着自己的手臂想挣脱宋闻佑的阻拦,可对方的力气很大,甚至是半搂住他,让他一时之间无法脱身。
“放开他。”走廊的尽头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宋修阅越过宋闻佑的肩膀看过去,惊喜不已,如遇救星,“你怎么过来了”
来的人自然是陆睢,他醒来之后看到宋修阅留的纸条,知道他在这里,便开车过来接人,却没想到被他碰到这样的画面。
宋闻佑看见陆睢的同时,情不自禁向旁边退了两步,松开了抓着宋修阅的手。
“彩排结束了吗我来接你回家。”陆睢身上还是穿着早上换的那件卫衣,休闲款,却还是掩盖不了男人天生自带的强大气场。
宋修阅回头怒其不争地看了一眼宋闻佑,“结束了,可事情还没完,我要去找语柔姐。”
“有什么事,明天婚礼结束之后再说,不要打扰新娘子休息。”陆睢靠过来,把手里拎着的纸袋子给他,“回家吧,我经过翠记的时候,给你买了蛋挞,别让它凉了。”
“对啊,陆睢说的没错,姐姐她需要休息,阿阅,你快和陆睢回家吧”宋闻佑忙接着陆睢的话劝。
宋修阅愤怒之下,眼睛都有些发红,看着陆睢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听我说”
“我知道,”陆睢平静地牵过他的手,带着他往电梯方向走,“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不需要我们过多干预,走吧。”
宋修阅停下脚步,拽住陆睢,脸上表情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说这种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吐出一口气,甩开陆睢的手,嘲讽道,“是了,你也是宋家的一份子,和他们一样,都是冷血无情,眼睛里只看得到金钱利益的人呵,和你们血脉相连的姐姐,你们都能漠不关心,眼睁睁看她掉入火坑,我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去告诉她真相”
陆睢静静听他发泄完,眉头皱着,想再去抓住他的手,“阿阅”
宋修阅面无表情,躲开陆睢伸过来的手,冷冷道“你自己回去吧,别跟着我。”
说完扔了手中装蛋挞的纸袋,往电梯方向相反的楼梯间走去。
“你快跟过去看看吧我”宋闻佑担忧地望着宋修阅离开的背影,出声提醒,对上陆睢森冷的眸光时,把没说完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离他远点。”陆睢冷冷留下四个字,捡起地上的纸袋去追人。
宋修阅跑的很快,陆睢追上他的时候都已经下了五六层楼。
“这里一共五十二层,你要跑到什么时候”陆睢在楼梯拐角把人抓住,搂住肩膀把人困在墙壁和胸膛之间。
“你走开,我的事不要你管”宋修阅红着眼睛,咬着后槽牙用力地推陆睢,“我不认识你这种铁石心肠、见死不救、无情无义、唯利是图冷血无情的人”
他把能想到可以放在陆睢身上的词都骂了出来,宋闻佑对亲情漠然的态度,他不想理会,可他不能接受陆睢也是这样。
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今天的事引发了他埋在心底,一直不敢触碰的不甘和怨恨。
陆睢攫住他的手压在墙壁上,贴身上去,“冷血无情你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如果没有别的词了,能不能停下来听我说”
“我不听”宋修阅挣不开,屈起膝盖去撞陆睢的腿,被他轻松躲开,然后连腿都被人夹住,姿势暧昧,进退不退。
还好这里是四十几楼的楼梯间,根本不会有人经过看见。
声控灯亮了一会儿又熄灭,黑暗中只剩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阿阅,你已经不是小孩了,很多事,你不能以从前的眼光去看。”陆睢低着头和他额头相触,压低了嗓音,循循善诱。
“难道变成你们这样冷漠自私,就是长大”宋修阅撇过脸,避开陆睢的触碰。
陆睢见他停止挣扎,放松了对他的桎梏,缓缓道“你想告诉语柔姐事情的真相,可是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选择继续和任远结婚呢”
“你什么意思”
“你想做的事,我早就做过了。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任远有个相恋多年的男友,我也告诉过语柔姐”陆睢迟疑了一下,宋修阅不作声,却听得仔细,催促他继续说,“她怎么说”
“她还是选择嫁给任远。”陆睢用鼻音轻笑了一下,“她说,结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如果这样取消,她会成为全城的笑柄,成年人的世界不应该只有爱情。而且,她和任远约定好,结婚以后互不干涉。”
宋修阅重重呼吸了两下,低落而小声地说“她真是这么说的”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互不干涉就和我们当初约好的一样。”
“不一样。”陆睢亲了亲青年红肿的眼皮,温柔着声音哄道,“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的,阿阅。我喜欢你,远比你想象的,早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