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你知道自己现在身上问题很多吗?基本功不扎实, 还不认真练。以为自己有点天赋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训练三天, 苏绵绵已经吃了不知道梁晴虞多少批评了。
梁晴虞看着清冷, 其实是个十分严格甚至可以说是脾气火爆的人。
苏绵绵已经很努力, 只是梁晴虞觉得还不够。
她认为,她可以更好。
唐南笙在一边拉筋, 忍不住轻勾起了唇。
她承认,苏绵绵是有天赋, 也比她跳的好。
但这几天下来,唐南笙就发现苏绵绵根本就没有半点正经的基本功可言。
虽然梁晴虞说的动作比如绞腿蹦子她都能做对, 甚至做的很好, 但那些寻常的训练动作, 她却做得磕磕绊绊的毫无章法。
那种笨拙又不能理解现代舞蹈动作的样子, 活像是个没开化的外圈人。
果然半路出家的野鸡就是野鸡,哪里能比得过她。
“好了, 大家休息一下。”梁晴虞说完,就出去了。
唐南笙想了想, 跟出去想跟梁晴虞说话, 却不想看到她正在跟舞蹈团里面的另外一位老师说话。
“梁老师,我觉得你最近应该对南笙很有改观吧?小姑娘基础功扎实, 又勤奋,可是根好苗子啊。”
在唐南笙期待的目光下, 梁晴虞却道:“我选苏绵绵这件事是不会变的。”
“唐南笙是很好, 也很刻苦。但跳舞这种事, 刻苦的人千千万。我为什么会独独挑中苏绵绵?就是因为她有唐南笙没有的东西。”
她还是,比不过她……唐南笙暗暗攥紧手,面色煞白。
舞台上,苏绵绵蹲在角落,摸了摸口袋里的果味奶嘴,还是没拿出来。
“我可以坐这里吗?”身边传来一道声音。
苏绵绵扭头看去,看到一个跟她同样穿着舞蹈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生的也很好看,只是没有苏绵绵那么精致。
“我是伴舞。”小姑娘坐到苏绵绵身边,把手里的水递给她。
苏绵绵声音软绵绵道:“谢谢。”
“我叫花露。”
花露看着苏绵绵,脸上露出羡慕的笑,“你长得真好看。又漂亮又可爱又仙气。”说到这里,花露捧住脸,发出一声叹息,“一个人怎么能长成你这样呢?”
苏绵绵听惯了夸她的话,也对花露表示出了夸赞。
“你的名字真好听。”
花露一愣,然后笑了。
有的人,平时看上去平平无奇,笑起来的时候却格外好看。
花露就是这样的人。
“我也觉得。”
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笑,友谊在瞬间建立。
练完舞,大家各回各家。
唐南笙拎着自己的包,走出舞蹈团,拐进一处偏僻街道。
“怎么不让我去舞蹈团门口接你?”
陆嘉渊绅士的给她开车门。
唐南笙坐进去,脸色依旧不太好。
“我只是不愿意别人说我开后门。”
陆嘉渊推了推眼镜,点头道:“好,那我以后就在这里接你。等你演出的时候……”
“陆嘉渊。”突然,唐南笙打断他的话。
陆嘉渊一脸温柔的看向她。
“以后,你只看我一个人跳舞,好不好?”唐南笙紧张的攥紧包。
陆嘉渊一愣,他看到唐南笙额角冒出的热汗,和那双不知为何透出一股紧张和惊惶的眸子,略微沉思片刻后点头道:“好。以后我只看你一个人跳的。”
唐南笙露出轻松的笑。
……
“陆哥,我听说最近陆嘉渊往《蝶恋》里投了钱。本来女主角都定好是咱们小棉花了,唐南笙那根葱偏要冒出来。”张鑫坐在车上,看一眼累得瘫倒在陆横怀里睡觉的苏绵绵。
小姑娘被宽大的男式外套包裹在里面,只露出半张脸。
白皙细腻,犹如上等美玉。
似乎是觉得不舒服,她蹭了蹭小脸蛋,歪头露出一只手来,紧紧拽住陆横的衣摆。
指尖蜷缩,粉嫩透色,手腕跟纸一样白。
陆横单手替她盖好外套,看向前面坐在驾驶位上的张鑫。
“陆嘉渊投了多少?”
“三千万。”
陆横眸色微深,面色冷凝,“我现在一场拳多少钱。”
陆横是个疯子,他打黑.拳,只带露指手套,不带护具。每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变成了黑拳市场里最赚钱的顶级拳击手。
张鑫皱眉,“三百万。陆哥,没必要,咱们又不是没钱。”
陆横叼着烟,没抽,只是习惯性的咬在嘴里。
“帮我安排一下。十场。”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用自己的血肉。
……
最近,苏绵绵课业停了一半。
上午学习,下午练舞。
接送她的人变成了张鑫或者李大鹏。
马上就是中秋节了。
苏绵绵终于再次见到了陆横。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少年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靠在超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
天色半暗,那一点烟火星色尤其明亮,像散开的烟火。
苏绵绵跟花露道别后,小跑着走到陆横身边。
血腥味。
这是苏绵绵靠近陆横后闻到的。
而其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了。
“上车。”
陆横拉开车门。
苏绵绵伸手,搭住了他开车门的胳膊。
少年的胳膊劲瘦有力,带着蓬勃的力量。
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陆横站在路灯下,身材颀长。头上的小揪揪前几天才刚刚剪过,剪得有些短,此刻正半耷不竖的歪在那里,看上去有点蔫蔫的可爱。
但跟那个小揪揪不同的是男人的眼神。
最近几天,男人身上的血腥味一天比一天重,眼神一天比一天阴狠。带着凌厉而蓬勃的杀气。
浑身凶煞难掩。
这样的陆横,让苏绵绵觉得心里发慌。
“怎么了?”少年垂眸,朝苏绵绵看过去。
虽然少年极力克制,但那股子刻在血骨里的凶悍还是表露无遗。
他眼角有伤。
虽然细小,但苏绵绵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小姑娘踮起脚尖,纤细柔软的身体微微上前。她拿出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拭伤口。
这么细小的伤,陆横根本就没有察觉。
现在被那只软绵绵的手一碰,才感觉到一点点细微的疼痛。
“陆横,你疼不疼?”
曾几何时,那个小姑娘蹲在警察局里,也是这样软绵绵的问他,“陆横,你疼吗?”
当时他说什么?
哦,他说疼。
“不疼。”少年伸手,按住那块手帕,拿下来塞回苏绵绵口袋里,然后把人塞进了车里。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车里光线昏暗,这次的苏绵绵没有睡觉,只是盯着陆横不放。
她发现,少年身上除了眼角处那道虽然细小,但蔓延细长的伤口外,手背、指骨弯曲处也带着伤。
苏绵绵抿着唇,一路上异常沉默。
回到家,陆横去洗澡了。
苏绵绵趁机从房间溜出来,看到他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
黑色外套上,都是干涸的斑斑血迹。
怪不得,平时那么喜欢穿白衣服的少年最近总是一身黑。
而且还看不到人影。
苏绵绵蹲在沙发旁边,拿出针线,开始绣。
陆横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看小姑娘软绵绵蜷缩在沙发旁边的小身影。
深秋的天,已经很凉了。
这样睡在地上是要感冒的。
陆横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回床上,然后盖上被子。
床头的小桔灯被拧开,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他的外套。
陆横扯了扯,没扯开。
反倒把苏绵绵给弄醒了。
小姑娘抱着他的外套坐起来,懵懂了近一分钟,才慢慢吞吞的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他。
陆横一眼看到外套肩膀锁骨处的那个绣纹。
“这是什么?”
“壁虎。”
壁虎不大,小小一只,大概只有陆横的大拇指那么大,却精致可爱,针脚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