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有个女人被簇拥着进来。
“小横,你怎么样了”
女人是他妈, 孙丽雅。
陆横已经清醒, 他斜睨她一眼, 冷冰冰吐出三个字, “死不了。”
“那就好。”孙丽雅点头,将视线投向站在一旁苏绵绵。
小姑娘俏生生站在那里, 红着大眼睛,小鼻子也红红, 看上去像是刚刚狠狠哭过。
“你是绵绵吧。”
苏绵绵迟疑着点头,哭得头脑发晕她下意识朝女人一福身。
蹲完以后才发现自己怪异举止, 立刻涨红了一张小脸, 小心翼翼往陆横病床边缩了缩。
“别怕。”孙丽雅还以为是小姑娘被自己吓得腿软了。
她拿下脸上墨镜, 转头看向陆横, “我听医生说,你是打完人以后晕过去”
“不关你事。”陆横已经从病床上坐起来。
强势如他, 根本就不会允许自己在孙丽雅面前露出如此不堪一击姿势。
“那个肖毅被你打断了鼻梁骨,现在裹着纱布躺在你隔壁, 完全跳不了舞。舞蹈团损失你准备怎么办”
“老子有钱。”
陆横最讨厌孙丽雅在他面前逼逼叨了。
明明就是个无情无义女人, 在他面前装什么大蒜。
“拳吗能赚几个钱”孙丽雅站起来,笑眯眯跟苏绵绵道:“绵绵, 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苏绵绵看一眼陆横,再看一眼孙丽雅, 点头, 乖巧出去了。
“她很干净。”孙丽雅话锋一转, 看了一下这间单人病房,踩着脚上高跟鞋,缓慢走到陆横身边,“可是陆横你想过吗凭你一个人,能保护了她陆家那些老家伙可都还没死呢。”
少年眼神锐利,像头狼崽子。
“陆横,你没有选择。”就跟她一样。
根本毫无选择。
“回来跟我学习如何接管陆氏吧。”
“你既然要养金丝雀,当然要给她打造一个最漂亮笼子。并且要让这个笼子,大到她不知道是个漂亮笼子。”
“她不是鸟。”陆横站起来,清瘦身体比孙丽雅高出一个半头。
他居高临下看着面前孙丽雅,眼神充满了蔑视而鄙夷。
孙丽雅却并不介意,只是笑道:“你是我儿子,我最了解你。你跟我,是一模一样人。”
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陆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亲爱儿子。”
说完,孙丽雅转身,走到病房门口,后面突然出来一声沉沉话,“别动她。老子警告你。别动她。”
孙丽雅勾唇一笑,穿着曲线毕露贴身礼服裙,万种风情走了出去。
病房门口,苏绵绵呆呆站着,她旁边就是一扇窗户。
半开,外面是一棵树。
裹着素雪,看上去经历了无数风吹雨打,依旧挺.立。
即使岁月变迁,日月依旧,树木百年。
身后贴过来一个人。
苏绵绵透过面前玻璃窗户,浅浅看到一个人影。
是陆横。
少年垂眸,落到苏绵绵撑在玻璃窗户上手。
小姑娘皮肤很白,腕子很细,那条被硬生生扯出来痕迹在上面尤其显眼。
陆横轻轻攥住她腕子,想将小月牙暖玉重新给她戴上。
苏绵绵却往后缩了手。
小拳头攥得紧紧。
她抬眸,定定看向面前陆横,双眸湿软,像浸着一汪清泉。
“你怕老子”
陆横想起那个被自己打血肉横飞肖毅,暗暗拧眉。
这样表情,跟那只暴君像极了。
“苏绵绵,我是不是,跟他一模一样。那个人,是不是,很可怕。”
少年一字一顿说话,每一个字,都敲进她心底,像颗钉子一样,被一颗颗砸进去。
可怕吗
可怕。
那只暴君只会将自己认为好强塞给她。
霸道,偏执,自我。
苏绵绵只是一只养在檐下雨燕,并不是跟那只暴君一般能翱翔天际,所向披靡天空霸主。
她世界很小。
只容得下一点点东西。
绣花,跳舞,吃好吃。
偶尔练练不是那么好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