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是吃安眠药死。
坐在教室里,安安稳稳闭上眼睛, 无知无觉死去。
她死了, 苏绵绵就来了。
日记本里记载了很多事。
从里面可以知道, 原来苏绵绵患有抑郁症, 所以一开始周安安才会对她用“沉默,怪异”之类形容词。
周安安一直是个心大。她不了解抑郁症意味着什么。
她以为, 苏绵绵变成现在这样,应该是生病好了。
却没想到, 皮囊依旧是皮囊,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日记本里讲, 继父苏大志偷窥她洗澡, 甚至还企图半夜强.奸她。
而母亲不作为甚至是不理解, 是压垮她最后一根稻草。
“苏绵绵”用攒下来钱, 每次一点点,存了很多安眠药。
然后在那个阳光明媚天气里, 一睡不醒。
日记本最后,是“苏绵绵”用红色水笔写话:黑暗没有黎明。
坏人总是活得好好。
受害人总是会承受很多非议。
苏绵绵坐在飘窗上, 看着天边日出, “陆横,你看, 天亮了。”
旭日东升,金乌破晓, 黎明冲破黑暗。
不是不报, 时候未到。
……
梁晴虞打电话过来询问苏绵绵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 话里话外根本就没有信外面那些传闻,最关心还是她什么时候能继续过来练舞。
苏绵绵表示自己今天就会过来说清楚。
“陆哥,现在围脖热度太高,要让人控制评论吗”
张鑫过来接人。
因为苏绵绵和陆家不回应,所以现在网上风向几乎一边倒。
都在说她是个忘恩负义东西。
甚至还扒出一些有没黑料来抹黑她。
“不用。”陆横懒洋洋搭着一双大长腿坐在后座,身边是抱着一本日记本苏绵绵。
小姑娘跟平时一样,坐笔直,露出纤细娇软身姿。
她垂着眼睫,眼眶微红。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
当他们到舞蹈团时候,舞蹈团那里还蹲着很多记者,一过来就把话筒往苏绵绵脸上怼。
被陆横那阴冷视线一瞥,那些吃过苦头记者捂着还没好全五脏六腑,赶紧退出一个圈。
“梁老师,可以让大家进来吗我有话要说。”
苏绵绵穿着很普通蓝白色连衣裙,长及膝盖。
扎着马尾,整个人安静又温和站在那里。阳光落下来,白玉似得小人,干干净净,毫无尘埃。
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一碧如洗天空,能一眼望到最深处。
那些记者看愣神,有些甚至开始怀疑起那些黑料真实性。
梁晴虞点头,让记者进去了。
苏绵绵再次站在了舞台上。
不过这次,她不是要跳舞。
她借了一个记者话筒,身姿羸弱站在那里,温温软软嗓子就像落在芭蕉上玉珠,滴滴答答,沁人心脾。
“二零xx年五月六日。星期五,晴……”
苏绵绵在念“苏绵绵”日记。
她要让她知道,即使是微弱雏鸟,也能展翅飞翔。
“这是什么”
“是日记。”
“谁”
“好像是她自己。”
坐在下面记者压着声音,窸窸窣窣说话。
一本日记,念了一个小时。
苏绵绵合上日记本。
她很紧张。
苍白手指攥着手里日记,苏绵绵咽了咽干涩嘶哑喉咙,露出那张莹白细腻小脸。
“我要告苏大志。”
下面立刻响起一阵吵闹声。
“什么要告她亲生父亲”
“脑子没病吧。”
“这是要干什么”
苏绵绵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苏大志是我继父。”
“居然是继父”
“这事不会是真吧”
下面闹闹哄哄,都觉得自己挖到了一个大新闻。
“我会把他,送进监狱。”
这反转来太快,大家脸都快被打成猪头了。
凄凄惨惨孤老受害者,摇身一变成了猥.亵继女未遂罪犯。这哪里是两个“卧槽”能形容心情。
“黎明前有黑暗,但黎明后亦有曙光。”
这是书上说。
说完,苏绵绵抬头,朝男人露出一个笑。
苍白中透着惊人美。
摄像机不停拍。
少女羸弱,却坚韧。
像河边蒲柳。
她眼睛里蕴着星光,纯洁如雪。
记者们被送走。
“你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