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凌总挑的地方真是别具一格啊。”
凌长征喝了口酒，道：“酒后谈生意，生意谈完再染指美色，多好。”
宋泓朗眉头蹙着，英俊的脸上便带了几分不耐。
不过，再开口时，他谈的便是这次合作的项目了。
凌长志比宋泓朗大十来岁，但是对他却早有耳闻。
早些年谁人不知宋家的小儿子最是猖狂暴躁，一副子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没想到如今倒是磨出了好性子。
他今天挑这个地方就是为难宋泓朗，可宋泓朗冷着一张脸，竟真的这么过去了。
凌长志笑笑，心里对宋泓朗有了些评估。
接下来，他也认真了起来，没花多少时间两人便针对一些合作细则做出了规定，这单合作竟然就如此完成了。
见商谈差不多结束，宋泓朗起身道：“不打扰凌总雅兴了，我一个人来的，可不能贪杯。”
凌总笑笑，“慢走啊。”
宋泓朗也笑，转身离开。
一出包厢，震耳欲聋的音乐便瞬间朝着他压了过来。
他蹙着眉头，快步离开。
刚经过过道的一个卡座，宋泓朗突然听到一声肆意的笑。
他下意识站定，转头看了过去。
女孩子站在坐在上，手里拿着骰盅，漂亮的脸上被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射得活泼耀眼。
她大笑着道：“江远霆，三个七你都不开我?”
一瞬间，宋泓朗只感觉血液倒流，额头发冷。
他早就知道，这是章迎春的女儿章之杏。
可是他却怎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以这个形象出现。
为什么，总感觉她不该是这样的?
宋泓朗感觉到愈发迷乱头痛了起来，零星的画面转瞬即逝。
还没等宋泓朗理清楚思绪，他的双腿已经走到了那个座位边上。
他听到自己说，“江总?好久不见啊。”
他和江远霆进行着无聊的寒暄，可是眼睛却也怎么克制不住向着章之杏看过去。
宋泓朗最终没有克制住，看了过去。
却正正好对上她那双猫儿眼。
她两手捧着骰盅，咬着嘴，看着他的眼光诧异极了。
宋泓朗嘴巴一张，话便从喉咙里溜了出来。
“怎么了?我很奇怪吗?”
江远霆皱起了眉。
章之杏吓了一跳，眼睛乱瞟。
她两手捏着骰盅转着，“没有啊，觉得你长得好看就多看几眼咯。”
说完，章之杏哈哈笑了下，心里却在嘀咕：没办法，你变化也太大了吧。
章之杏对宋泓朗的印象依旧停在那个暴躁霸道的校霸形象里，但他现在……
章之杏又悄悄瞥了一眼他。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黑发整洁，英俊的脸上是过分冰冷的沉稳。
活脱脱一个冰山霸总，哪儿还有当时那个不良校霸的影子啊。
宋泓朗和江远霆的交流相当客套寒暄，章之杏甚至感受到了一丝尴尬。
江远霆笑道：“有点惊讶，我还以为宋总很讨厌我呢，平日里也不怎么合作相处，没想到原来宋总也是个爱热闹的人。”
江远霆这一番绵里藏针的话就差直接告诉宋泓朗他碍事了。
可惜宋泓朗正看着章之杏道：“你好，我是宋泓朗。”
江远霆：“……”
章之杏干笑着，伸手握了握手，“我是章之杏。”
宋泓朗看着她，喉间梗着，突然说不出话了。
江远霆则是更烦躁了。
他屈起手指敲了下玻璃杯的杯口，“宋先生，我们还有私人活动要进行，您忙您的吧。”
直白的逐客令下来似乎有了用。
宋泓朗没了表情，面色微冷地起身，“感觉和江总很投缘，一不小心有些忘了时间，真是叨扰了。”
呵，你和谁投缘，你是和我的女人投缘吧。
江远霆嘴角勾起了个嘲讽的笑意，但是下一秒，他便摇了摇头。
奇怪，什么他的女人……
在想什么……
江远霆短暂地走神几秒后，宋泓朗已经离开了。
见他离开，章之杏喝了口酒，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不知为何，她和宋泓朗对视那一眼，她总觉得他没有忘记。
章之杏心里悬着，觉得庚越上神或许是在耍她。
要不然，这才几天，她攻略过的男人排着队出现，偏偏个个似乎对她还有旧情的样子。
实话说，章之杏的小小虚荣心其实十分满足。
可是，再实话说，章之杏觉得这样发展下去很危险。
她越想越觉得焦躁，便起身道：“我有点醉，先去洗手间洗把脸。”
江远霆心里还在纠结自己刚才脑子里想的那句“我的女人”呢，便有些敷衍地点头，“嗯。”
章之杏急匆匆地去了洗手间。
她鞠了一捧水朝着脸上泼去，然后晃了晃水珠，思绪凌乱极了。
章之杏其实并不讨厌攻略这个事情，因为她本身也是爱玩爱恋爱的人，靠着系统的设定光明正大做渣女那可就更爽了。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总觉得自己怕是要翻车的。
章之杏又洗了把脸，就这样湿漉漉着一张脸出去了。
她刚走没两步，便突然被人禁锢住了腰部捂住嘴狠狠拖到了洗手间的一个格子里。
章之杏瞪大眼挣扎着，却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要叫。”
她瞪着眼，点点头。
宋泓朗松开了手。
他一把将她按在墙上，黑眸显得颇有几分难过。
“你是谁?”
宋泓朗问道。
章之杏咬着嘴装傻，“章之杏。”
宋泓朗咬着牙，话音都沉了些，“你是谁……”
“我——”
章之杏还没输完，便感觉手被宋泓朗攥得痛极了。
她倒吸一口冷气，生理泪水从眼角滚落。
宋泓朗咬着牙，一张好看的脸都显得十分狰狞了起来。
章之杏见状，连忙甩开了他的手打开厕所门就跑。
宋泓朗一时不察让她逃脱。
他怔愣着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茫然于自己的所作所为。
疯了吗?
他攥紧了拳头，慢慢走出了厕所隔间。
宋泓朗眼睛有些发红，胸闷头痛得让他几乎想要休克。
零零碎碎的东西再次从脑中闪过，最终只剩下一个朦胧的场景。
一枚柠檬形状的项链摔在地上，沾染了灰尘，光芒都黯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