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见他冥顽不化,只让人抱起来就走,“什么孩子,带你去享福还不去,气死人。”
小少爷又是苦恼又是挣扎,旁边有人看,她瞪大了眼睛,“看什么看,我亲弟弟还不能管教了。”
看得人凶巴巴的,竟然是没有人过问的,一气儿上了汽车,然后到了码头上。
家里头都着急了,那祯禧有个很不好的猜测,她去问了小绿腰,问问这几日里四小姐的动向,最后跟四姐儿的朋友打听出来了,竟然是要走。
一家子吓得神魂破散,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不动,只拉着四爷,“去码头,赶紧的去码头,去喊了老街四邻们一起去。”
结果一窝子人刚到码头,就瞧着小少爷一个人站在那里,跟个石柱子一样看着海,船已经走了。
瞧着那祯禧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船。
良久才哭出来,“我四姐走了,她一个人走了。”
抱着那祯禧,哭的像是没了娘的孩子,即使四小姐平日里对他一般,可是他心底里知道,那是自己亲姐姐,可是他不愿意跟她走,她也不愿意留下来,就这么走了。
“这是你弟弟,可要看好了。”
那祯禧抬头一看,只觉得这人有些面善,“您这是--”
冯大爷笑了笑,“我来这边刚下了船,就听着这孩子哭闹,旁人不当回事儿,只是我听着他着实伤心,抱着柱子不走,像是个有故事的,因此报了警。”
报了警,四小姐的船要开了,她原本就是偷摸着走,生怕警察来了抓了她进去,误了坐船的点儿,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没有了,因此一狠心,听着船要走了,竟然放下来了小少爷,自己一个人跑着上了船。
冯大爷救了小少爷,问他家在哪里,小少爷怕生的很,加上受了惊吓,不知道是不是坏人,因此只站在警察旁边不敢走,眼巴巴的看着船,想着是不是还回来。
“三姐,四姐还回来吗”
那祯禧牵着他,他来回的问这么一句话,只问的人心里面发酸,“回来啊,你还在,她总是要回来看你了,只是国外远,兴许好多年呢。”
“哦,那就好,我还小,等好多年也小。”
冯大爷只不过是顺手的事儿,那四爷要谢他,他不肯受着,“您客气了,我应该做的。”
四爷感激的不得了,这是自己的儿子,传宗接代的儿子,等着自己没了,是要养老送终的人。
冯大爷只觉得北平果真是跟人家说的一样,客气的很,北平人是真有礼貌的人。
“看着您面善,不知道府上是哪里啊”
冯大爷不肯说真话,“鄙姓冯。”
那祯禧脑子里面一晃而过,真的觉得是长得像,跟冯二爷打电话,“表哥,我昨晚儿遇上一个人,觉得真的是像你,只是个子要比你高一些。”
那边冯二爷舌尖舔了舔牙,这后半句话,真的是让人想着咬人了,什么叫比自己高一些。
“喔,兴许是没我好看。”
“这不见得,跟你长得很是有些相似之处呢。”
“你观察的倒是仔细。”
冯二爷心里面冷哼一声,大姑娘了,直不愣登的去看人。
那祯禧一股脑儿都说出来,权当冯二爷是个垃圾桶了,“跟你还刚好是一个姓儿,我想着上去问问是不是您家里的亲戚,到底是不好意思,人家帮了我们大忙了。不过码头上人多,人来人往的,保管有人是相似的。”
冯二爷又是一声冷哼,相似的那么多,他这样的可是不好找,独一份儿的。
挂了电话去练字,悬着手腕下笔的时候,狼豪上面吸满了墨汁,两个墨猴儿眼巴巴的看着,就等着喝墨水了,谁知道他突然想起来了,这孩子,怕不是想我了,看谁都觉得像是我。
到底是毁了一张纸,一走神,墨汁子滴下来了,只看得那墨猴儿心里面疼的厉害,冯二爷也不去练字了,去催一催母亲去,身边没有人陪,合该是喊着禧姐儿回来才好。
院子里面的蔷薇开了一院子,风里面裹着香,冯二爷微微的笑,信步去了老太太那里,小丫头不能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不然只怕是表哥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