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整天都缩在娘家不出门, 哪怕她已经拼尽洪荒之力去躲开那些同杜家相关的消息了, 可架不住有热心的邻居站在李家大门口高声聊天,
硬是让她把杜家的情况了解了个明明白白, 一字不差。
杜家这是要发达了啊!
李萍越想越气,哭成了泪人, 她抽抽搭搭地同李老太说, “妈,你说杜家怎么能这样?她们这不是卸磨杀驴吗?我生的那俩崽子也是白眼狼,
这都多久不见亲妈了,也不说闹腾闹腾?”
“杜振党更是一个薄情寡义的陈世美,你说我这都回娘家住多少天了, 他就算有再大的气, 那也应该消了吧,他对我居然不闻不问, 我看他早就厌烦我了,
就想等着我出门让出位子来,然后让那挨千刀的杜老太给他娶一个年轻的!”
李老太想着外面人传得那些风言风语,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给李萍出主意,“萍儿, 要不妈去杜家走一趟?同你公公婆婆商量一下你和振党的事儿,
这都拖了多久了, 不能一直拖下去。”
李萍眼巴巴地点头, 她一想到朱春草、王雪梅、顾玄芝都撇开她赚大钱,
就恨不得赶紧跑回杜家去,可她还抹不开脸,一直在等别人给她递一个台阶下,如今可算让她等到了。
被李萍的恶名所连累的李茯闻言,一脸冷笑,“姐,你可真会说话,卸磨杀驴都能往自个儿身上套。你就是那驴?”
李萍的脸一下就被气涨红了,要不是因为她得指望李茯给她做饭,她能当场脱下鞋来抽到李茯的脸上。
都说闺女是亲妈的小棉袄,李老太却觉得她这两个闺女都是自个儿的老虎凳,没有一个让她省心。
“茯儿,你怎么说话呢?”李老太训了李茯一句,又给李茯递了个眼色,李茯这才气哼哼地出了屋子。
安抚了李萍几句,李老太就揣着重重心事出门往杜家去了。
李老太想得挺美,她觉得杜老太想得肯定同她一样,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李萍都同杜振党过了这么多年,还给杜振党剩生下了杜家宝和杜家贝,杜家人就算再不待见李萍,那也应当把李萍给接回去,该打打该骂骂该罚罚,然后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她和杜老太同时发力,教教李萍该如何做人做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李老太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杜老太的决心。
李老太揣着一脸笑进门,见杜老太在打扫院子,立马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亲家!”
杜老太挑了下眼皮,仿佛没看见李老太一般,继续打扫院子,她挥扫把的力气比之前还要大许多,掀起一片尘灰。
李老太被杜老太的态度给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她疾走几步,凑到杜老太身边,腆着脸说,“亲家,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同你商量一下萍儿和振党的事情。”
“我知道当时你说让俩孩子离婚是气话,现在过了这么多天,婚也没离成……再多的气也该消了吧,咱俩心平气和地谈谈,你看成不?”
杜老太放下手中的扫把,“你知道我那天说的是气话?谁和你说我说的是气话了?我说的是实话!”
“我和你谈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我现在和你把话挑明白了说,离婚绝对不是气话,是实话!你闺女能把我这个婆婆的脸都给挠花了,我还敢要她?你看看我,像是长了一张想不开的脸吗?这么多天没消息,这不是因为我们家事儿多,没空么?”
“再加上你闺女那么横,之前嚷嚷着什么打死都不会离婚,我们哪敢真把人给打死啊,杀人偿命,现在是法治社会!这不,咱就拖着呗,拖到腊月,直接去法院走起诉离婚。”
李老太:“”她这下算是彻彻底底地慌了。
杜老太把扫把往墙根下一立,同李老太说,“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家闺女,我们杜家是绝对不可能要了。如果你们能够爽快点,那就让你闺女同振党去把离婚证给领了,要是你们不爽快,那咱就走法院离婚,一毛钱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在这件事情上,杜老太的立场出奇的强硬。
李老太不甘心地问,“亲家,咱就不能坐下来仔细商量商量么?娃儿都那么大了,要是闹了离婚,那不招人笑话么?”
“娃儿那么大?在我看来,我家振党还年轻着呢!这才三十出头,就被婆娘挠的一脸是血,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你那闺女是不是要把我儿子给掐死了?”杜老太拎起扫把来用力一扫,扬了李老太一身灰,她说,“甭管你们愿不愿意,这婚是离定了!没得商量!”
李老太兴致高昂地来,垂头丧气地离开,她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回到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