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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画叉的笔触跟画画的手法截然不同,应是出自另一个人的手。

长风暗自咽了下口水,转头看向佳佳妈妈:“这些画是……”

“佳佳从学校带回来的,她爸不让她贴,她非要,挨了多少打也不听,我也拿她没办法。”

说完这句,佳佳妈转身去了客厅,没朝蒙头睡在床上的佳佳看一眼。

长风拿出手机,先把这一墙的画录了下来,再来到床边,一边打量着佳佳露在被子外的小半个脑袋,一边轻声开口:“佳佳对吧,在睡觉吗?我能跟你谈谈吗?”

不出所料,佳佳面朝着墙壁,纹丝不动。

长风的眼神扫过书桌,那上面放着一碗凝成坨的面条,也不知这孩子有几顿没吃了。

看来她妈妈所说的轻生倾向,的确不假。

只是这个家对孩子的照顾,让人很是担忧。

长风拉过椅子,挨着床头坐下,尽量把语气放缓:“我不是坏人,就想跟你聊聊天。因为,我以前也遇到过跟你一样的事,能体会你现在的感受。”

佳佳的被子动了动,头还是没转过来。

长风继续往下说:“那时候我比你大些,被全寝室的同学孤立,每天回去被子里全是水,参考书跟论文被撕得粉碎,有关我的谣言传得全校都知道,他们传的那些事,我一件都没做过。”

也许是最后一句触动了佳佳,她缓缓把头转了过来。

是个挺清秀的女孩子,表情中带着无法放松的紧张,看着长风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似乎不习惯用正眼看人。

“佳佳你好,”

长风低下头,平视她的眼睛,轻声打着招呼:“我叫谢长风,是个记者。”

佳佳沉默了片刻,忽地开口,嗓音有些沙哑:“那你被你爸爸打过吗?”

长风一怔,猛地想到了什么,正准备回答,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粗暴的开门声,接着佳佳妈妈急切的低喊:“有记者,有记者在!这次是个大记者,人家说可以……”

“滚开!”

当那个沉重的男声响起时,佳佳陡然一惊,立刻调转身体,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冲了进来。

“他妈的怎么来了女的?”

那男人裹着脏兮兮的羽绒服,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谢长风,阴测测地问:“你就是大记者?证件呢,拿出来给我看!”

谢长风把自己的记者证递了过去,那男人看也没看一眼,指着长风高声说:“是记者就干点人事!我家孩子被打成这样,学校家长都不赔钱!妈的什么世道!你们要是搞不过学校,就让网上的人给我们捐款!我家孩子不能白白挨打!”

男人说完,转头看了眼佳佳,骂骂咧咧地摔打起房间里的东西:“你看看,她现在连门都不出了,天天在床上挺尸!妈的赔钱货,从小就不给老子争气!”

长风自他动手开始,就保持高度戒备,见他说着说着就往床边靠,还抬起了右脚——

“住手!”

“你他妈怎么还不死!”

在男人向床上伸脚的同时,长风怒吼出声,上前两步用肩膀把那男人撞了个趔趄,摔到了卧室门板上。

“我|操|你妈|死|婊|子你敢打我!”

佳佳妈妈赶紧扑过来拖住男人,大声朝长风喊:“快走快走!他爸喝多了,我拉不住!”

佳佳爸爸至少有200斤,砸得门板一声闷响,那身高体重,是谢长风无法对付的,她没多犹豫,赶紧拿上包,逃了出去。

常年家暴,又遭遇校园暴力,这个佳佳的情况很不同寻常。

长风一边在脑子里拼凑着所有信息,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于淳,就在此时,明朗的电话来了。

“喂?”

长风误触了接听键,急匆匆就要挂电话:“我现在有点忙,晚点给你……”

听到长风的喘息声,明朗立刻问道:“你在哪儿?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刚从当事人家里出来,那家的男主人家暴成性,我得……”

“给我地址,具体在哪儿,我来接你。”

“我没事,明朗,我还得跟编辑部……”

“具体地址!”

明朗压着脾气,沉声开口:“谢长风你回来就跟这些垃圾打交道?”

长风现在心情已经够糟了,不想被他弄得更糟,便随口报了个地址给他。

“离我很近,十分钟就到。”

说完这句,明朗挂断了电话。

打发掉明朗,长风立刻给于淳打了过去,她对国内的情况不太了解,问于淳是否能为佳佳申请保护令。

“国内哪有这样的条件,家暴法才出台不到半年,打老婆孩子,放在以前都不算犯罪,批评两句就完事了。”

于淳在电话那头叹气,她听长风义愤填膺地说了一大堆,隐隐生出些担心。

“长风,你有没有想过转幕后?”

于淳尽量平和地开口:“你的冲劲和正义感,让你成为了非常优秀的记者,但你共情太强,遇到与民生相关的社会事件,往往会陷入太深,这对你没一点好处。”

“我们只是记者,我们能做的,是揭露报道事实,后面的整改反思处理等等,都不是我们能办到的。”

“而且你以往的采访对象,都是相对有地位有头脸的人,你不能用国外的那套处事方法来应对国内的事件,那样做,受伤的只会是你。”

于淳的话,让长风的心情更乱了,挂掉电话后,她站在家属区外的马路边,看着夕阳思考人生。

仓促回国,莫名调岗,不管这一切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确彻底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

虽然在这之前,她过得并不像她口中所说的那么好。

在外五年,除了工作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间,频繁出差,日夜颠倒,胃出血一次比一次严重。

没有朋友,没有情人,没有人能受得了一个常年睡办公室,连自己公寓在哪一层都搞不清楚的女人。

一开始,浪漫的欧洲同事还会打她的主意,接触过几次后,都敬而远之了。

她甚至喜欢上了伦敦,阴郁多雨的天气,人人都很少笑,她的寡言与冷淡便不显得突兀了。

爷爷奶奶五年前双双过世,自此谢长风再没了家,连回国的理由都找不出了,每年春节,她都主动要求值班,把回家的机会让给别人。

工作狂、完美主义、不近人情、冷酷、无法深交,她被同事们贴上了各种标签,没有一个适用于当年那个软萌萌的小长风。

十年,她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像没有脚的鸟,只能不停地往前飞,没有目的地,也无法停歇。

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长风身边,明朗开门下车,闯入了她的视野。

不管过了多久,这个男人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赏心悦目。

整洁的发型,漂亮的额头,剑眉星目和看人时微微抬起来的下巴,跟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没什么两样。

他没变,而自己却变得面目全非了。

明朗盯着长风朝她靠近,细细分辨着她神色莫测的表情,正要开口问话,忽地眼神一闪,脸色陡然一变,两步奔上前,抓着长风的胳膊把她往怀里带。

于此同时,一声闷响重重落在了他肩上。

没等长风回过神来,明朗把她往外一推,挥动没受伤的左臂,狠狠砸了出去。

“啊——打人了!打人了!”

佳佳妈妈的声音尖利响起,长风惊魂未定地转过身,就看见明朗连着几拳把佳佳爸爸打倒在地,再一脚踢开了他手里拿着的那段钢管。

佳佳妈妈立刻扑到男人身上,扯开嗓门哭号:“打死人了!我家男人被你打死了!有没有人来管啊!死人了啊!!”

长风被这个变故吓得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转头看向明朗,他也正好转过身来,眼神里还有未消散的阴鸷,在触到她视线的一瞬,蓦地变成了柔软。

“没事儿。”

明朗甚至对长风笑了笑,伸手挡了挡右肩的伤口,企图遮住那块迅速扩大的嫣红。

“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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