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蚕姐!”
供销社门口, 黄大柱和陈旭东都傻眼了,尤其是黄大柱, 嫂字才出口,旁边陈旭东飞快地捅了捅他的腰, 看到供销社里着着好些人, 黄大神猛地回过神来。
大概是一下回猛地, 黄大柱那声“蚕姐”不光喊得大声, 还莫名有股子恭敬的意味在里头。
今天周末,黄大柱和陈旭东都轮班休息, 两个人闲着没事, 跑镇上来找人买鸡回去打牙祭,谁知道走到供销社门口, 正好就撞见了林蚕蚕揍人那一幕。
魏敢打肖炳荣那天, 陈旭东不在, 但黄大柱在啊,他亲眼目睹了林蚕蚕那凌空一脚。
只不过因为魏敢一直说林蚕蚕是护他心切, 瞎猫撞着了死耗子, 才一脚踢折了肖炳荣的手, 说得一多,黄大柱也这样认为了。
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啊,林蚕蚕这样子,明显就是习过的,身手那叫一个利落。
供销社里林蚕蚕看过来, 黄大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都不用人问,就自顾自地解释起来,“今天这不周末么,哈哈,我跟老陈出来看有没有鸡买,那什么,蚕姐,您忙,晚上记得来宿舍吃鸡,记得啊。”
说完,黄大柱就赶紧拉着陈旭东溜了。
“旭东,你刚刚看清了吧,蚕姐那一手,就这样。”黄大柱照着比划了一下,“是练过的吧!”
陈旭东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像,但那怎么可能!”
……
黄大柱和陈旭东出现得快,去得也快,林蚕蚕注意力又放到林小婶和地上哭嚎不断的大婶身上。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要断了!杀人啦,国营大厂的工人杀人啦!疼死我了!……”地上的大婶捂着胳膊大声哭嚎着。
先前那一声确实挺脆的,听着都觉得疼,本来大家伙看着她挺同情的,都有人主动上前要扶了,结果这大婶一喊杀人,大家就又都不敢动了。
林蚕蚕就看着她表演,也不吱声。
林小婶倒还知道去扶一把对方,但也不敢碰对方的手,只通红着一张脸冲林蚕蚕吼,“林蚕蚕,你进了国营厂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你居然还敢打人了,我跟你讲,这事没完!”
林蚕蚕冷眼看着,她刚刚那一下就用了巧劲,疼肯定是把人给打疼了,脆响不过是关节响,她还把人摔出去了呢,摔的那一下应该也挺疼的。
但真没到卸人胳膊的地步,林蚕蚕估摸着,这会手应该都不疼了才是。
“你想怎么地没完”林蚕蚕就看着林小婶。
林小婶以为林蚕蚕怕了,能不怕么,你看她男人那么怕林蚕蚕去木器厂闹就知道了,林蚕蚕肯定也怕,只要她抓住这事去厂里闹。
说不定……
“这事肯定要找你们厂里要说法,国营厂的职工就了不起了,还能打人了是吧!”林小婶扯着嗓子喊,想到林蚕蚕家不过丢了点钱,还喊了公安去,又喊,“还得找公安,抓你坐牢去!”
地上那大婶也点头,被林小婶说得心头一动,她都被打了,营养费应该能讨点到手上吧,那也算不白挨了这一顿,“是,找厂里要说法,还得找公安,我跟你说小娼妇,我这非你扒你层皮下来不可!”
林蚕蚕看了看林小婶,又看了看地上那大婶,脸色一寒,再看供销社门口靠着根扁担,直接过去拿到手上掂了掂。
“诶,同志同志,你要干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供销社里的售货员看戏呢,看到林蚕蚕拿扁担才赶紧出声。
旁边看戏的人也赶紧说话了,大多是劝林蚕蚕的别再动粗的。
“女同志,我们帮你作证,是她们先要动的手,跟你没关系,快把扁担放下。”
“是是是,和气生财嘛,富贵媳妇你赶紧说句软和话,一点小事,闹那么大作什么。”
……
那么粗一扁担,这一通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的。
林小婶也有些怕,她扶着的那大婶更怕,她可是实刀实枪地被林蚕蚕来了那么一下子的人,现在屁股墩儿还疼呢。
但这么多人帮忙说话,林小婶又有了点底气,“你们别拦着,让她打,我看她胆子到底是有多打,今天她要是敢……啊!”
林蚕蚕还真敢,一扁担下去,林小婶吓得跟那大婶抱做一团,魂飞魄散。
也就是这一下,大家伙都看清了,先前一直坐地上那大婶动作麻溜着呢,手臂也没什么事,灵活得很。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感受到,林小婶两个才睁开眼睛来看扁担就落在她们身侧的水泥地上,点在那里没动。
林蚕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哎呀,打偏了。”
“……”众人。
林蚕蚕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人,自言自语道,“反正是要被扒皮坐牢的,总不能被你们冤枉是吧,一点伤都没有,公安怎么可能会信。”
说完,林蚕蚕猛地提起扁担,破风声从耳边划过,林小婶两个终于有些怕了。
林蚕蚕是真敢啊!
那大婶飞快推开林小婶,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绷着脸就想走,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逃了这一劫再说。
心里更是后悔极了,要不是想跟林富贵家里做亲家,帮自己儿子娶林真真,她哪里会帮林富贵的媳妇强出头。
“这就想走了,事情还没完呢。”林蚕蚕扁担横在那大婶前头,“大婶您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