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边走边对戚鸿钧道:“没想到这个王神婆在当地这么有名气。”
神婆这一类人,在民间毁誉参半。因为神婆本身并没有太高的修为, 主要是依靠“大仙附体”来展现神通。
而神婆身为凡人, 又怎么可能真的引来“仙人”附体?所以她们引来的大多只是一些狐、蛇、黄鼠狼之类的精怪, 或者游魂、厉鬼之类的灵体。
经常被这类东西附体, 对神婆的精气都有损坏。所以这也是那个王神婆每天限制10个人的原因。
戚鸿钧看着前方熙熙攘攘排队的人群,道:“你相信这个王神婆, 真的有能耐让命中无子的魏晓晓怀上孩子?”
“不信,”夏樱摇了摇头, 然后反问了一句:“那你觉得魏晓晓肚子里被挖走的孩子还活着吗?”
如果活着, 说明魏晓晓命中无子的命格已经被打破;如果死了,不就正好应了那个命格么?
戚鸿钧思考了片刻道:“如果是有人设计了这一切, 那么他的目的肯定就是魏晓晓腹中的孩子, 所以他们不可能让他死了。不过……”
“不过什么?”夏樱问。
“那个孩子是不是魏晓晓的还不一定,很可能是借腹生子。”
借腹生子?
被戚鸿钧这一提醒,夏樱突然想起了魏晓晓腹部残留的精气。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刚要继续思考下去,就被一阵争执声打断。
“啊啊啊, 快来人啊!神婆疯了!”
只见之前还围在神婆门前的众人突然都四散跑开, 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夏樱和戚鸿钧连忙跑了过去。
甫一进一楼正厅,就见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半白的妇人跪趴在地上用力磕头,一边磕还一边大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旁边有一中年男人想要去扶她,却怎么都扶不起来, 急得满身大汗。
不过一会儿,妇人额头上便红了一片,已经有血液渗出。但她却仍像感觉不到痛一般,继续用力磕头。
夏樱:“……”看着就疼,可别磕出个脑震荡来。
“还不滚出来?!”
一旁的戚鸿钧冷哼一声,手一挥,一道真元打在妇人身上。
只听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响起,随即一团看不出模样的东西从妇人身上滚落下来。
夏樱仔细一瞧,这不是只刺猬么!
原来这王神婆供奉的是“白大仙儿”啊……
白大仙是民间“五仙”之一,和它齐名的还有黄大仙、柳仙、狐仙、灰仙。
据说,白大仙可以招财、治病,所以王神婆会供奉它也不足为奇。
但是在夏樱看来,这不过是精怪想要借神婆之手,积攒功德的一种手段而已。
也就是说,神婆和精怪之间其实是一种合作关系。只不过是精怪有法力,所以一般是站在主导地位。而神婆不仅要小心“供奉”这些大仙,必要时还要牺牲自己的身体借给大仙“附身”。
就是不知道王神婆是做了什么错事,让供奉的刺猬精如此愤怒,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谢谢,谢谢两位大……大师。”
那中年男人将晕倒的妇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诚惶诚恐地对着夏樱和戚鸿钧道谢。
他是王神婆的丈夫,跟着妻子看过不少神通。刚才戚鸿钧一下就将“白大仙”逼出来的举动,让他知道眼前的两人不好惹。
夏樱替王神婆检查了一下,发现她脸色灰白,呼吸微弱,身体里损失了大量的精气。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若想醒过来,还得等上一会儿。
既然如此,不如先审问审问那个刺猬精好了。
夏樱对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刺猬露出个不明所以的笑容。
戚鸿钧不客气地叫王神婆的丈夫把门关上,隔开那些好奇村民的视线,然后对地上的刺猬精道:“说吧,为什么要弄出刚才哪一出?”
只见那刺猬瑟缩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逃不掉,才舒展身体把脑袋露了出来。它绿豆大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一开口却是老妪的声音:
“王春莲她借我名义害人,还蒙骗于我,我只是稍做惩罚,没有害人之心。”
“哦?”戚鸿钧一挑眉,“她怎么害人,又怎么蒙骗你的?”
刺猬精道:“老身已修炼一千余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前些时日,我算到自己要化形之劫将至,便和王春莲道别,隐藏深山等待雷劫到来。然而我没想到,竟然引来的是五雷劫。若不是千年积攒的功德保佑,老身怕是早已灰飞烟灭。”
那刺猬精的声音带着一丝恨意,“雷劫过后,我掐指一算,原来是败在了这王金莲身上。她不知假借我名义,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竟让天道也迁怒于我。千年修为差点毁于一旦,老身自然不甘心,所以才过来找她寻仇。”
这么一说,刺猬精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夏樱心里有些同情它。从之前在村民那里打听道的消息来看,这刺猬精确实做过不少善事,而且很有分寸。
戚鸿钧问:“那你知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刺猬脑袋晃了晃,“老身还没来得及审问,请大人为老身做主。”
听到这里,夏樱侧头看向一边椅子,冷哼道:“既然醒了,就自己说说到底做了什么吧?别以为装晕就可以蒙混过关!”
那王神婆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坐在地上连哭带喊:“大人饶命,白大仙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我这一次吧!”
她那丈夫早就在刺猬精开口说话时就吓瘫了。他不知道妻子到底做了什么,但白大仙儿话里的恨意他听得清清楚楚,他现在非常害怕白大仙会报复他们一家。
“白大仙饶命啊,都是这个臭婆娘做的,和我没有关系啊!求白大仙放过我吧!”男人也痛哭流涕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