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调侃声,“上官兄的鼻子还是这么灵。”
上官云回头看去,皇上一身黑白相间的绸缎衣袍,边缘用银线勾勒出镂空镶边,两肩与胸前绣了盘龙,张牙舞爪,更显气势。
“微臣参见皇上。”他单膝跪地,向昔日的好友行礼。
早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这结果就在他的预料之中,皇室子嗣单薄,成气候的没几个,避着当年贵妃的锋芒,不是选择明哲保身,便是干脆送去城外‘养伤’,都不想与贵妃斗。
贵妃便是他的母亲,自从有了他之后,干脆升成了皇后,他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既是长,又是嫡,皇位非他莫属,也倍受皇后宠爱,十多岁还不会自己洗澡。
第一次跟众人一起下澡堂子的时候,从头裹到脚,女孩子似的,颇是被大家调戏了一番,直到后来晓得他的身份……
嗯,从此没少被夫子教训。
殷绯走过来扶他,“又没有外人,无须多礼。”
上官云边站起来边道,“公是公,私是私,微臣今天是来谈公事的。”
殷绯知道,也不急,只绕过他,坐在凉亭下,给自己也倒杯茶,“有结果了?”
“嗯。”上官云压低了声音,“微臣亲自派人去查,又自个儿去临城取证,发现个别地方确实出现了庄家收成不好的情况,不过没那么严重,地方官联合起来说谎。”
殷绯喝茶的动作一顿,“他们胆子这么大?”
“这正是可疑之处,各地的地方官并不认识,也没有交情,怎么敢放心联手做这种事?”
“除非有人搭线。”殷绯接话。
“而且这个人身份不低,足以做到护住他们的地步。”
两个人同时抬头,似乎都想到了那个人。
“胆子真肥。”殷绯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
“可不是吗?”上官云好奇问,“皇上打算怎么做?”
殷绯沉吟片刻后,道:“降赋,给钱,钓大鱼。”
他冷笑,“我帮你拖着时间,一个月内,一定要查到证据。”
上官云站起来,退后一步作揖,“微臣定不辱使命。”
殷绯面上缓和了一些,“谈完了正事,该谈私事了。”
上官云坐回去,疑惑的瞧着他。
“李兄回来了,晚上抽个时间聚一聚吧。”
方姝今天一天都在呵护她刚嫁接的苗子,刚嫁接和刚种下的花草,隔一天要再浇一次水,这次必须要把土浇透,很透的那种。
方姝浇完整个人都累虚了,中午躺下去睡,意外没有穿到皇上身上,倒是叫她难得睡了个好觉。
下午抓住黑白,借着梳理毛发的功夫险些将它撸秃,手上的毛能结成一个疙瘩才放过它。
黑白是彻底对她有阴影了,好几次栽在她手里。
以后还会有更多次,因为这个季节正好是掉毛季,它的毛落的到处都是,衣服上,床上,娘娘都看不下去,特意问过她,怎样防掉毛?
防掉毛是不可能的,防掉的不那么严重还是可以的,比如多补充营养,和梳理毛发,以后每天都要花点时间给它梳理。
整个长春宫就那么大,跑不掉的。
方姝梳完猫,抬头瞧了瞧阁楼上的娘娘,没什么事才和木槿一起回寝屋睡觉。
木槿睡不着,点着蜡烛看书,方姝今天累了一天,洗完手脸,倒头就睡。
再醒来不出意料是在皇上身上,皇上似乎在外面,这是一间客栈,楼下听到了喊小二的声音。
闻了闻身上,一股子酒气,很明显喝酒了,喝过酒之后人昏昏沉沉,不易醒来。
上次是因为皇上喝的太多,她难受想吐,这次皇上收敛了些,所以她没那么难受,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方姝艰难的爬起来,身体无力让她心情有些不美丽。
“谁啊?”谁这么没趣,这时候打扰她?
“我,”门外一个稍显磁性的声音响起,“上官。”
上官?
不认识,要开门吗?
不开自然万事大吉,也省的皇上担心她发酒疯。
但是万一是皇上的朋友呢?皇上临走前可是给她写了信的,说要陪朋友喝酒。
长庆没有拦着他,看来他八成就是皇上的朋友。
犹豫片刻,方姝还是随便裹了件衣裳,噔噔几步跑到门口,打开门缝问道,“干什么?我要睡了。”
“李兄。”上官云突然回头问了一句。
他身边的红衣男子回道,“干嘛?”
方姝这才想起来,皇上说的是见两个朋友,人数是对的,只是方才藏在暗处,险些没瞧见。
上官云俊脸上扬起人畜无害的无辜笑容,“咱们是不是很久没陪皇上睡过了?”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