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做到, 说只让沈彤拍自己,聂江澜就真的只让她拍自己。
哪怕任行听说他淘汰,给他打电话说自己那边找到一张多的复活卡,问他要不要去。
聂江澜都只是摇摇头婉拒,说自己累了, 让他们好好玩。
沈彤看着自己脚踝处的膏药贴:“你不出去的话, 会不会太可疑了?”
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 忽然笑了:“哪里可疑?”
沈彤:“你怎么来的?”
“有人给了药膏我,刚好元欢在, 我就让他对我开枪, 然后就淘汰了。”
“……”
“怎么?”
“那李苏怎么想?”
“李苏是谁?”
“你的新跟拍,还是你的粉丝。”沈彤说。
这下, 聂江澜略有停顿。
思索片刻后, 他有些奇怪地蹙起眉:“我为什么要管她怎么想?”
“……”
“再说——”聂江澜转头看向沈彤, “就算她有什么想法破碎, 对我来说,不是正好的事儿?”
沈彤找了个枕头抱着, 默默挪出摄像机能拍到的范围。
“我就是觉得, 你来得太明显了。”
聂江澜不置可否地点头:“是挺明显的,有什么问题?”
“你不在后面, 我连跑都没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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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魏北、元欢、任行都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房间里逐渐热闹了起来。
大家跟沈彤关系也都不错, 来关切了两句, 得知她没事后才放了心。
聂江澜倒是很惊奇:“康南怎么没来?这次是他赢了?”
“别说了,”魏北咬牙,“他太奸诈了,跟工作人员换衣服,当工作人员路过,然后‘bang’给你一枪,你就死了。”
“元欢呢?”
“我被任行哥射杀的。”
最后,康南得意地从外面晃悠进来,还扭着脖子:“难以置信,这次居然是我赢了诶!”
魏北嗤一声:“就算这次你拿到物资,也未必能赢。”
说罢,他看向聂江澜:“江澜哥,我的尊严就靠你捍卫了!你一定要赢过康南!”
康南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他笑嘻嘻:“我可以和江澜哥组队,我提供物资,他提供智商,碾压你们没商量。”
“话也不能说太早,”元欢说,“搞不好明天有更好的道具提供给我们呢。”
听了这话,康南略有微词:“欢欢,是哥哥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老和哥哥唱反调?”
魏北说:“我也觉得你不适合高兴得太早,真的乐极生悲,太嘚瑟说不定剧情会有反转。”
康南不屑:“……你们就只是嫉妒我赢了而已!”
“好了,”导演笑着打断,“今天的录制暂歇,大家先去拍这期的宣传照,拍完就能收工了。”
这期宣传照的拍摄地点拟定在咖啡厅里。
导演想放出两组宣传照,第一组是嘉宾在温暖的咖啡厅里边喝咖啡边聊天,第二组则是荒岛上迷雾重重,天色森冷。
节目组想要营造出一种反差感。
还没到场地,导演开始分摄影师,到聂江澜的时候,导演道:“沈彤腿受伤了,暂定李苏来拍你。”
他皱了眉正要说点什么,一转头,发现沈彤已经提前走了。
“人都走了,”出现在他身后的何故笑眯眯,语气里掩不住的得意,“还看什么呢看?”
聂江澜:“她去干什么了?”
“换药吧,”何故说,“我也不知道,有个工作人员好像蛮有经验的,不知道带她去哪了。”
“工作人员?男的女的?”
何故:“管他男的女的,你现在又找不到她。”
“……”
沈彤去换药了,故而摄影师改换成了李苏。
到了拍摄场地,看着面前毫无感觉的布景,聂江澜神色淡漠:“这就是你们布置的咖啡厅?花十分钟布置的吗?”
今天负责布景的几个,恰好都是新手,业务能力不够强。
加上以前的布景沈彤都会检查,也会做点修改和完善,所以布景一直都很漂亮。
大家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半晌,才有人弱弱问一句:“沈彤不来吗?”
“沈彤来不来跟你们布不布置有什么关系?”聂江澜看着面前的圆木桌,“她要是来了,看到你们这样,你们觉得她不会生气?”
“她、可以、可以帮着修改一下的嘛,沈彤老师这方面做得还是蛮好的,毕竟是专业摄影的,怎么出感觉她比我们拿手多了。”
男人的神色,不知因为这其中的哪句话,而稍微缓和了一些:“不止这方面好,她有很多方面都很好。”
说完这句后,聂江澜停了一下。
他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干什么。
半晌后,轻咳一声,他继续开口:“她今天脚扭了,可能来不了。”
“啊……上午我们还约好,她下午来帮我们检查的呢。”
聂江澜眯眯眼:“你跟她关系很好,还私下约时间?”
那人立刻低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没有。”
环视四周后,聂江澜抱臂,淡淡道:“你们既然没人能拿主意,那就听我的,把这边格局换一下,桌子挪到这边,挂灯和壁画挂去右边,这个灯也要换,换成暖黄色光源。再多派一个人买点咖啡和华夫饼来。”
话音甫落,大家睁大眼睛。
“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没人想到聂江澜还有这种隐藏技能。
聂江澜皱眉:“动作快点,不想收工回酒店了?”
就算这群人不想回,他也希望早点收工,毕竟过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沈彤的扭伤好点了没有。
如果没好,就直接影响后面的拍摄了。
面前一堆榆木脑袋虽然反应慢,但好在够虚心,大家回过神来之后,立刻按照聂江澜给的建议开始布置。
但毕竟是生手,做起事来就没有那么麻利。
聂江澜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摸摸口袋里的烟盒,折身向外走去。
刚推门出去,发现对面长椅上坐着个人。
沈彤手里把玩着一个小东西,就坐在离他不过半个马路宽的位置。
说好离开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聂江澜抬了抬眉,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绕到她身后:“怎么来了?腿好了?”
“好多了,”沈彤抬了抬腿,“本来就不是很严重,急救之后就控制住了。”
想了想,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因为这期比较玄乎,好几个老师都请假了,几个不是很熟练的人布置打光当助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加上上午和他们约好下午会来,我就来这里看两眼了。”
聂江澜站在她右后侧,定头,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他笑:“然后呢?”
“然后?”
“我本来想来帮忙,但是刚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吩咐任务了,我就没掺和。刚好看到这里有椅子,免得进去耽误进度,就在这里坐一会儿,看看你布置的是什么样儿的。”
沈彤回头,看向正在按打火机的男人:“你怎么还对这方面有研究?”
说完,她很自然地等着他点燃这根烟再开口说话。
火苗从火机里窜出,在晚风中摇曳了一瞬,很快被吹熄。
聂江澜再按一次,火苗抖了抖,还是逃不过被吹熄的命运。
“你那儿有风,”沈彤指指自己这里,“换我这个角度就不会被吹了。”
聂江澜含着那根没点着的眼,双手撑在她身后椅背上,目光晃了一晃。
“你手边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