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被秋雨冲刷了几天, 枝头发黄的树叶都落了,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显得更加萧条了几分。
晏缈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往最坏的方面想。
“大哥,也许他们在山里遇到什么事,耽搁了”
这时晏芬也从屋里出来,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姐妹俩都是脸色惨白。
晏时没说话, 晏缈忽然往外走,嘴里喃喃说道:“我、我去山里。”
“你去干什么!”晏时啧了一声,“村里那么多人都没找到他们, 你去有什么用!”
晏芬却说:“缈, 我和你一起去。”
晏时一个头两个大, 一把拉住两个妹妹,怒道:“都不许去!”
“哥。”晏缈眼里发酸,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她很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总带着她、总护着她的符正青了, “我想去找他。”
晏芬悄悄抹泪,队长尽忠职守,有什么事总是亲自去做, 万一他出事了该怎么办。
妹妹们伤心的样子让晏时很不好受, 他咬了咬牙说:“我去, 你们俩都在家里等着!”
“哥。”
“听话, ”晏时转头往清水村背后的大山看了一眼,皱着眉说,“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下雨,昨晚上山里好几处都滑坡了,你们去也无济于事,在家等着吧,听话。”
他在两个妹妹头上都轻轻拍了拍,转身大步往外走了。
晏缈担心王淑月承受不住,还好王淑月比她经历过的事多,暂时还稳得住,还反过来安慰晏缈,“你正青有本事还有福气,他会回来的,你不要太担心。”
晏缈连连点头,垂着头悄悄把眼眶里的泪擦了,生怕被她瞧见了难过。
昨天晚上的大雨,雨水冲垮了山坡,清水河暴涨的河水也从河床里蔓延出来,将地势低处的田地都淹没了,阻断了前往县城的路。
大队的男人们昨天晚上将山里不少人家都接了出来,有几户人家的房子在他们离开后就被山体滑坡掩盖了,如果再晚几分钟,说不定就会造成伤亡。
符正青和李秉贵去的是住得最远的几户人家,那几户人家住在高山上,也是危险地带,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还好大队的人都没有放弃寻找,晏时过去后,又安排了一队人前往深山里找人。
也是这两人命大,天公做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这天早上彻底停下来了,阳光穿过乌云照射在大地上,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
大队书记招集大队的人赶紧将稻谷挑到大队的晒场上,晏缈和晏芬没有时间伤心担忧,晏缈安慰完王淑月,也到广场上上工去了。
这几天的大雨还是让收回来的稻谷坏了一些,不过数量不多,坏掉的还能拿去煮熟了喂牛吃。
刚冒头的秋老虎仍然势头不减,晒得扎人。
“呿呿。”晏缈将稻谷在晒席上推开,见谷子上飞来几只鸟儿偷谷子吃,用竹桠子扎的大扫帚撵了撵。
忙活了大半天,正午时太阳越来越大了,晏缈被晒得有些头晕,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而后就看到男人从广场一角走了过来。
男人身高将近一米九,笔直有力的大长腿就像圆规的两条腿,走起路来好看极了。
晏缈一把扔开手中的扫帚,飞快向男人跑过去。
“缈。”符正青看到飞奔来的丫头,心情激动地也大步向她跑了过去,但克制的天性让他在离那丫头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免得轻慢了她。没想到那丫头却像个小炮|弹似的,一点也没减速,闷头扎进他的怀中。
符正青只愣了一下,用更大的力道将心上人紧紧抱住,他心中激动非常,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咚咚咚的响得他的耳膜发疼,脸上一片烧红。
但他很快就感觉到胸口那里一片湿润,小丫头哭了。
符正青顿时手忙脚乱,心慌地说:“缈,缈,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呀。”
可是晏缈抱着她的身体不撒手,脸埋在他怀里闷声地哭,且越哭越大声。
符正青整个人都慌了,符局长曾经指挥过多少命悬一线的行动,哪一次不是冷静果决,就算炸|弹就在他眼前爆|炸他也没害怕过!
可这丫头的眼泪明显比炸|弹威力大多了!符局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呜呜呜,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吓我!你混蛋!”晏缈本来没想哭的,可是看到这人她就觉得委屈的不行,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呢让她这么担心这么难过,她都想过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死算了,呜呜呜。
她哭得符局长心慌意乱,眼见远处来了几个人过来干活,符局长心中一急,一弯腰将怀里的丫头打横抱了起来,钻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晏缈正哭得起劲,猝不及防被抱起来差点没呛着自己,“你、你干什么啊”她刚才哭的稀里哗啦的,别提多丑了,就不能让她闷着头好好哭一场吗
符正青才不管呢,他现在看这丫头那是怎么看怎么好看,哭鼻子的样子也好看得不要不要的,小丫头哭得眼睛红红的,小鼻头也红红的,嘴唇轻轻的嘟着,也红红的,看得符局长又心疼又怜爱得不行,只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宠爱。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害怕女人哭,可是看到哭泣的女人又保护欲爆棚。
不过,符正青还是更喜欢小丫头在他面前笑盈盈像朵花儿似的,那才好看呢!哭鼻子的丫头看得他心都要碎了,他心里悄悄发誓,以后绝对不让她哭了。
“缈,你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你打我行不行”符正青舍不得放开她,就把她放在胸前,双臂将人轻轻环住。
晏缈心里还委屈呢,眼里含泪瞪着他,“就是你的错,我就打你。”说罢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可到底舍不得把人打疼了,动作看着吓人,打在符正青身上,跟蚊子叮了一下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符正青笑了一声,抱着心上人的感觉让他心中悸动,也许是晏缈没有拒绝他的拥抱给了他勇气,他盯着晏缈微嘟的嘴唇,抿了抿嘴角,有点想亲。
晏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可是经过这一次吓,她也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愿意为他冒一次天大的风险,只想天天和他厮混在一起。
晏缈虽然是女孩,可到底是思想开放的现代人思维,什么东西没见过呀符正青那舍不得移开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她怎会不懂
就是想亲她呗
不过,这人、这人想亲她就亲呗,干、干嘛一直盯着看不行动
难、难不成还要她主动啊
母胎单身的晏缈很不好意思,可是想想这种事谁主动不是主动呢,要、要不她就主动一次毕竟都让人家等她这么久了。
符正青确实想亲她,自打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做梦都想亲她。可是又怕自己孟浪把人吓着了,他就想,还、还是等结婚以后吧……
符局长于是十分艰难地移动自己的手,想从晏缈身上挪回来,就怕这丫头觉得自己流氓。其实也不怪符局长不敢主动,谁的心上人不是宝贝呢谁在面对心上人时不是犹豫又徘徊呢
晏缈这边却是等了又等,这人也没行动,行动派的晏缈终于有点等不及了,心里一横,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一般就怼了上去!
对,就是怼!两人的嘴唇撞在一起,不止是晏缈,符局长也疼得一个激灵!
晏缈:“……”
符正青:“……”
晏缈心里要疯了,符正青却是一个激灵清醒了,男人像是被人开了某个窍门儿,不等晏缈后悔退回去,一手按住她的头,低头重新亲在她的嘴唇上。
女孩儿的嘴唇柔软香甜的不可思议,男人在某方面天生的无师自通,他全身的血液瞬间上涌,某种男性本能的冲动在体内横冲直撞,嘴唇用力亲住她的嘴唇,探出舌尖在她嘴唇上扫了一圈。
“唔唔。”晏缈脑子里晕晕呼呼,她、她才知道原来只是亲个嘴儿,脑子就全部报废了。
符正青却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第一次尝到一点点女人的滋味,又是他捧在心尖尖儿上的心上人,哪里克制得住这一吻就收不住了,他搂住女孩儿柔软的身体,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
好甜,甜得像蜜一样,甜得他想一尝再尝,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热,实在太热了,晏缈被男人紧紧箍住身体,嘴唇完全被含住,她像一条缺水的鱼,呼吸不畅,身体得不到自由,脑子里像熬了一锅浆糊,只能徒劳地用手捶打着男人的肩膀,企图让他恢复一点理智放过自己。
外面传来人们说话干活的声音,晏缈终于有点清醒过来,此时符正青已经揽着她移到了墙角,外面的人如果不进来看不到他们,可是万一他们进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