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云远丝毫不明白、卫泽清半知半觉的情况下, 一个略显得有些奇怪的话题被常生带了过去。
在止血的灵药终于生效后, 秦云远就飞速穿上了衣物, 然后拿出了一个绣着点沧峰山纹的灵袋。
常生不用思考都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 于是立刻伸出了手想要将整个灵袋收为己有,哪知道他的双手扑了个空。
“泽清,你负责保管。”秦云远见那个少年还傻呆呆地坐在那里发愣, 就随手一甩将灵袋甩入了少年的怀中, “要是十四长老找你拿药材炼药,你自己就要看好了,如果这个十四长老中饱私囊, 等我回来直接告诉我。”
常生倚靠着一旁的梨花椅,嘴角泛着什么都不在乎的轻笑,但是口中却吐着仿佛遭遇背叛的话语“石榴, 我们可是同门,你怎么就不信任我呢”
“你是我弟子么”秦云远直接无视了常生的矫揉造作, 而是来到了卫泽清的面前, 明明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却让卫泽清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果不其然, 秦云远的下一句就是“我这个徒弟之前吃坏了肚子,十四长老帮忙来看看吧。”
不多时,卫泽清就一脸懵地被强行要求喝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他清晰地明白秦云远是知道自己在说谎, 而这碗药就是秦云远的惩罚。
但是自己撒的谎只有自己承担。
尽管不明白这碗药又被十四长老加了什么诡异的副作用,但是自己把自己坑了的卫泽清只能仰头一口咽下。
继而他在秦云远开口说回去赶着说道“师尊。我想留在降沧峰。”
“哦”秦云远的眼睛微眯,不免多了几分审视。
卫泽清知道如今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而且这是他杀死秦云远的计划中所不得不进行的一步,因而他只能扮出一副少年人渴求的模样“师尊,点沧峰人烟寥寥,降沧峰有许多药童,我也想向其他师兄多学些药草的常识,还请师尊允许。”
这样的理由与卫泽清的年纪极为相符,没有一个少年郎愿意孤孤单单地留在点沧峰,只是秦云远深知卫泽清并不是普通的少年郎。他此次开口必然有所图。
一旁的常生见卫泽清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手臂立刻甩着宽大的袖口搂住了卫泽清,摆出哥俩好的姿态“石榴,同意吧我也很喜欢这个聪慧的小家伙呢”
秦云远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在卫泽清希冀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卫泽清不疑有他,只当是秦云远没有多想。在秦云远再次出发寻药后,卫泽清在药物强烈的副作用四天无法入睡。
在好不容易缓过精神后,他立刻与降沧峰的其他药童打成了一片。虽说常生说他看好他,但是他知道那个性情诡异、痴迷炼药的十四长老并不会真的教他什么。
与不靠谱的十四长老相比,接近药童不失为一种更明智的选择。这些药童虽然是比灵根受损的卫泽清修为好一些,但是他们也只是换了个名字的仆役。因为饲养灵药的工作比较枯燥和繁琐,待在降沧峰也没有什么前途,加上有一个不着调的十四长老作为峰主,所以这些一直留在降沧峰的修为低微的药童也是没有那么多争斗的心思。
在发现卫泽清并没有作为其他长老亲传弟子的傲气,而且真心实意地帮着他们干活后,这些药童就接纳了这个新来的“小药童”。
装作对于一切都很好奇的卫泽清很快就探听清楚了降沧峰上的消息,药童们虽然不是很清楚丹药的炼制,但是对于丹药以及药材的存放地点还是一清二楚。
因为十四长老也是如同以前的秦云远一般从来不打扫,因而这些存放任务都是交给了药童们。
药童们的性命完全掌控在十四长老手里,因而并没有人胆敢偷草药,而且这样一份安逸的工作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已经是分外不错,所以他们并不敢贪心。
卫泽清在观察了数次药材的存取后,调用自己的知识修改了无数次这些天在书籍中找到的毒剂搭配,但是他最终还是发现,或许其他能够用容易拿到的药草替代,而能够杀死秦云远的一味主要毒草被降沧峰的阵法所保护,以他的能力是完全没有办法获取的。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卫泽清意识到再拖下去秦云远随时可能回来,而秦云远一旦回来,那就意味着他失去了这次天赐的机会。
正当他感到心急火燎时,药童的一句话启发了他“下次去取药渣一定要小心,长老不知道在里面加了什么,害得一位师兄的手都被腐蚀了一片”
十四长老是个剑修,但是他不喜欢修炼,唯独喜欢炼各种各样的丹药,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失败品,大量的药渣都被交由药童们处理。而这个药童所描述的那种腐蚀性症状像极了自己所需要的毒草。而那些药渣或许还可以再一次利用
小心地旁侧敲击知道药渣被倒何处后,卫泽清趁着其他人都忙着日常的工作时,偷偷找到了被倒入洞窟里的药渣。
发现里面的药渣里还具有药用活性后,卫泽清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原本均匀的呼吸也出现了错乱。
卫泽清来不及细细思量自己如今的心情,他只是命令自己立刻冷静下来。
这里不能久留,若是被发现些许的蛛丝马迹,那可能死的会比前世更加屈辱和痛苦。
他小心翼翼拿出了秦云远交给自己的法衣,打算用法衣保护自己的双手将这里的废渣运入灵袋中。
但是思虑片刻,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而是咬着牙用手抓起了废渣将其放入了灵袋的空间内。
一拿起药渣,手上就好似被火灼烧。那些有灵力御体的药童都被腐蚀得感觉剧痛,更别提是无法调用灵力的卫泽清了。
他一瞬间好似回到了前世被放在鼎炉灼烧灵魂时,剧烈的痛感让他忍不住生理性流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