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理会白兰的嬉皮笑脸,注视地上的尸体沉默着思考,恐怕从我一回意大利开始行踪就被箫掌握了,汞合金1的人找到这里来也不足为奇,如果现在不马上离开的话找上门来的人只会更多……现在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立刻想到了一个地方。
“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机么”我问白兰。
接过白兰的手机后,我背出斯夸罗的手机号并熟练地输入进去,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便附上了一个地址。我把手机还给白兰,开口道:“现在我遇上了一点麻烦必须快点离开,你如果继续跟我待在一起的话一定会死,请把解药给我,接下来的事情跟你并没有关系。”
白兰打开手机翻出刚才的通讯记录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的光亮照进他的眼睛里,片刻后就用丝毫不在意的语气回答:“我不,你在说谎。”
“从这些人找到我家里开始,这件事情就已经把我牵扯在内了吧当然,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是我决定把你救回家的嘛,不过你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我肯定会死得很惨的,”白兰指出我话里自相矛盾的地方,“更何况你本来就是来杀我的,怎么可能会关心我的死活呢我是不可能给你解药的。”
“……”真敏锐,好烦,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白兰笑眯眯地戳穿我:“你现在肯定觉得我很讨厌,不过没办法,要是我死了的话全意大利的女人都会伤心的。”
“所以,”白兰话锋一转,脸上的微笑就像浮于表面似的一碰就散,“把我带走吧,哪里都行。”
“不要。”我果断地拒绝了他,这个人也很奇怪……不过跟g田纲吉完全不同,正因如此才会让我更觉得麻烦。
闻言,白兰就仿佛早就知道会被拒绝似的,转身从抽屉里摸出来一串车钥匙,摇得叮当响,说:“你要去的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哦,我们开车去吧。”
“……”我剧烈地挣扎起来,最后嘴角向下一撇,说,“好。”
“对了,我很弱的,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啊琴,”白兰像小学生郊游一样拿了好几包棉花糖跟其他甜食抱在怀里,才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从他的声音能听得出来他现在心情非常好,“如果我死了,你很快也会毒发身亡的”
真的好烦,我在心里再一次默默地想,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男人跟你打招呼的时候,我偷偷记下来的。”白兰冲我眨眨眼睛,轻飘飘地回答说。
临走之前我换下了睡衣,套上了白兰随手丢给我的衣服裤子,把衣袖跟裤脚往上卷了几圈才勉强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到了楼下后,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背包带,直到白兰也察觉到了暗藏在空气中的一丝紧张与凝重,他偏过脸后知后觉地问:“怎么……”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抓住他的手腕朝怀里一带,同时一把破空而来的砍刀正好擦过他的后脑勺,泛着冷光的刀刃削断了几根白色的头发,直直地插.进他身后坚硬的墙壁里。
我一手摸出枪对准短刀飞来的方向,一手挡在白兰的身前示意他躲到后面去,枪口对准的一片阴影处慢慢地走出来一个黑色短发的东方女人……不,应该是女孩子,年龄在十六岁左右,穿着暗红色的夹克,长相清秀端正,左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正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挺拔、修长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暴露在晦暗的光线下,而我的注意力则落在她右手里另一把砍刀上。
“中国的姑娘真好看,”白兰注意的则是在对方清秀的容貌,片刻后他低下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不过你在我心里是最漂亮的。”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把枪管抵在白兰尖尖的下巴上,把他蓬松柔软的白色脑袋推到一边。
“去开车。”我对白兰说,将背包塞给他,只给自己留下了一把手.枪跟一把匕首。
白兰顺从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面无表情的短发女人对白兰的离开无动于衷,如同看着死去、腐烂掉的动物尸体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她悄无声息地步伐踩在地面上向我走来,同时用冷淡、宛如机械质感的声音说:“你能听话一点么。”
“恐怕不能。”我用几道枪声回答了她,然而那几发毫无偏差对准她的心脏射去的子弹被她用挡在身前的砍刀格挡,她紧接着冲上前来,就算被射中了左臂,行动也没有任何迟缓。
她握住砍刀向前划出一道凌厉又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架住了我端在右手的枪,稍微一用力就将它击飞出去,我右手被震得微微发麻,又立刻恢复了知觉,瞬间侧身躲开她劈下的第二刀。我反手握住匕首架住她的刀身,刀刃与刀刃、钢铁与钢铁相接爆出一连串细细的火花,我微微侧下刀锋,手臂连带着匕首一起朝她的手腕向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