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松手,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别开视线,不看他。
任彦东声音低沉:“我就是松手,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
是任彦东手机响了,老万媳妇电话。
“阿姨。”
老万媳妇把手机开了免提,老万也认真听着。
“彦东啊,忙不忙”
任彦东:“不忙。”
盛夏转头,瞅了他两眼。
老万媳妇:“老万刚到家,盛夏那些字,他都给找回来了。”她主要不是说这个,是想给他上上课。
他跟盛夏,一个高冷像千年雪莲,一个骄傲像美丽孔雀,估摸着谁都不会低头,感情有时太脆弱,说断就断。
她之前叮嘱他,让他死缠烂打,多跟盛夏说好听话,估计他也没照着做。
“彦东,你今晚要是不挽回,我估计你以后就没机会了,盛夏都能把字给捐了,她就没给自己退路。”
任彦东何尝不知道,所以他没走,走了就不会再有以后。
老万媳妇:“彦东,你信阿姨说,多哄着盛夏,男人跟自己喜欢女人服软没什么,不丢人。你看那些幸福情侣和夫妻,哪个男人没有服过软女人本来就该被温柔以待。你可千万别给盛夏时间去冷静、去想通、去理解你,她不可能想通,只会冷静着冷静着,心就凉了。你不管做什么都不如给她一个拥抱,让她感受到你是在乎她。”
任彦东‘嗯’了声,他现在正在死缠烂打牵着她。
“阿姨,我现在就在盛夏公寓楼下。”
老万媳妇松口气,还不傻:“那你好好跟盛夏聊聊,没有解决不了问题。”
任彦东把手机揣在另一个口袋,“老万把你那些字都拍回来了。”
盛夏微怔,又觉得不稀奇,他们都是经常参加慈善晚会人。
任彦东如实道:“我没打算拍,有了心结东西不要也罢,以后你想要,我专门给你写。”
盛夏:“谢谢,不用。”
任彦东听出她在置气,就识趣没再接着说下去。
他下巴微扬,“去花园那边走走。”
盛夏不动,“你放开。”
任彦东:“要放早放了。”说着,他下意识间又把她手收紧了一些。
十点多,小区很静,她要跟他争执起来,还会惹来围观。
盛夏无奈看着他,“有什么话你快说。”
任彦东其实没什么话,就是不想走。
现在脑袋一片混乱,理不出个头绪来。
“你说吧,我听着。”
盛夏:“...是你回来找我!你要没什么可说,我上楼休息了。”
任彦东望着她,静默一瞬,“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停顿几秒,“盛夏,我唯一拿着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就是你。”
盛夏稍稍偏移视线,不看他。
任彦东见她沉默,只好把之前那些事,拿过来重复说一遍:“那幅不忘初心字,你初三在机场时问我要过字。”
盛夏猛地回眸看他,没想到他竟还记着。
任彦东接着说了说支教:“那是跟你在一起之前我就答应了那些孩子,我去那也是跟他们做个告别,以后我就不过去了。”
她没支教过,他不想把他感受强加到她身上,强迫让她理解。
“以后,你要是有机会去山区支教,可能那时候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不想爽约那些孩子。”
盛夏脱口而出,“那你当时干嘛瞒着我”
任彦东:“有两方面原因,第一点就是我刚说过,你没支教过,你就不明白那种承诺对那些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理解就会心里不高兴,我怕影响你演奏。”
“第二点呢”
“因为那是夏沐老家,后来做慈善跟她没关,可第一次去那里,也确实是因为她。”
下意识,他就不想让盛夏知道。
他接着道:“你在伦敦那场演奏在圣诞假中间,我所有能调整假期也就十五天,来回路上还要花好几天,不管是在你演奏会前过来,还是在你演奏会之后过来,能在那里待时间也就一两天,一两天不够讲什么。”
纠结之下,后来他就放弃了去听她演奏会。
每年,他只有十二月份有时间过去,就像今年,他能在那个月里陪她做考研真题卷,搁在任何一个月份,他也挤不出那么多时间。
已经说了那么多,盛夏就索性一次问清楚,“那我那么多场,一年半时间,又不是挤一块,后来你就不能多补几场给我吗”
说完,她再次别开视线,这是她心里最在意。
三十场,他才听了三场。
任彦东知道,他说出来后,他们之间肯定隔阂更深,可要是不说,她心里就一直以为他不爱她。
“这点...我跟你认知可能出了偏差。”
盛夏:“什么偏差”
默了默,任彦东:“我以为那是你工作,以后你就一直从事这个职业。”既然是工作他就没必要次次到场。
不过第一场,他推了商谈去,就算是工作,对她来说也是上班第一天,意义不一样。
纽约那次,那座城市对他们来说意义也不一样,他们在那里确定了关系。
最后一场,他人在北京,也是她第一次巡演一个总结,那天商务代表团过来,还有相关部门领导在,他跟领导请了假,说女朋友演奏,他怎么也得去捧场,领导理解,他缺席了晚宴。
其他场次演奏会,他时间也是卡不上,就没有特意推迟工作过去。只要没有出差,周末他都会飞过去看她。
盛夏看向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任彦东今晚主动提起‘共同话题’,“没共同话题也没什么。”他举了个例子,“锁和锁有共同话题,但它们也只是同类,是朋友,它跟钥匙才是一对。”
盛夏:“......”
任彦东从盛夏无语表情里感觉出,他好像说错话了。
他松开她手,然后一手箍住她腰,另一手搂着她肩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