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刚才还妖冶不羁大跳探戈的影帝,在爱人怀里毫无征兆地软了腰。
紧跟着,劲臣背后的那只手更紧地托住了他,交握的手心有一层热乎乎的汗,容修眸子里的笑意愈发浓。
这哪里还是热烈干脆对抗的探戈,两人就要跳起左摇右晃的黏糊糊“二步舞”。
夜色正浓,音乐撩人,皇宫舞会广场的人们热情似火。
劲臣抬了抬眸子,默不作声地看着容修。月色中,那双专注回望过来的凤眸里,仿佛盛满了璀璨的星光。
探戈舞曲萦绕耳畔,像要为了打破这种沉默,追步过后又贴身,劲臣说:“明天卡皮尔先生可能会过来。”
容修微愣:“谁?”
果然这么快就忘了啊,劲臣眼神里参杂了无奈和宠溺,指尖搔了搔他的肩胛,“宝莱坞影帝。”
容修:“……”
少校先生半天没应声,脸上笑意敛了些,眉间轻蹙了下又松开。
过了一会,容修突然一把勒紧他的腰,头压低在劲臣的耳边,很低很低地小声道:“和你男人跳舞时,脑袋里还想着别人?”
于是顾影帝整个帝都愣住了,耳朵被他呼吸滚热,蓦地染上一层滚红,又染红了眼角。
劲臣觉得,这一刻自己随着音乐高音,天灵盖顶上炸开了一道烟花。
探戈舞池越来越多的人,一曲接一曲,两人胸膛相贴,舞步随心,双手交握,拥得紧,默契地契合着彼此愈发局促的呼吸。
容修感觉到,搭在蝴蝶骨上的那只手扣得越来越紧。而劲臣垂着头,半边脸深埋在他的颈窝里,没有人能看清影帝的表情,他浑身都热得发烫。
烫得两人都焦灼起来,彼此呼吸互相点燃,像被一把电焊枪反复撩拨。
“去外面。”容修哑声道,手下圈更紧,将人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然后对身后一对舞者微微颔首示意,引带他的舞伴从第二圈舞道来到大外圈。
三处入口的记者们拍照压根没停过。
见两人终于从舞群中现身,四周的观众们也热情地鼓掌欢呼起来。
热情的舞曲中,两人共舞的距离稍微拉开,身位较之前稍远了些。
什么叫“颜值即是正道”,即使只是基础舞步,也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不知是乏了,还是酒劲儿又上头,最后一支舞曲,明明轻快欢乐,并无撩人情调,劲臣却是呼吸愈发局促,眼角覆了水光。
一曲即将终了,一个tanda就快结束,接下来会是间歇曲,两人再次从人群聚集之处舞过。
劲臣微仰头,唇贴他下颌,言语暧昧不清,呼吸很重:“带我回休息室。”
容修将人摁在怀里,望着远处出口,逆时针随着人群舞过去。
近了,他对身后那对舞者示意,对方减慢了舞步速度,容修拉着劲臣退出了舞池。
白夜已经等待在出口处很久,见两人退了场,就让他们赶紧去换衣服,还可以休息一会。
着实是热情如火的夜晚,大马热带气候让两人始终不适应,容修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劲臣也不怎么好,此时他浑身火烧,心跳过快,并肩而行时整个人都靠在容修身上。
两位助理赶紧送上冷饮,封凛和白夜护在两人周围,婉拒了围上来的记者,避开明亮的舞池灯光,一行人在暗处脚步飞快地往欧式建筑走去。
“我们不方便离开,还要应酬两位新认识的老板。”封凛在大门口停步,看了一眼腕表,“半个多小时吧,别消失太久,王妃还在那边等你们。”
容修点头:“知道了。”
白夜端详两人精神状态,视线落在劲臣潮红的脸上:“劲臣不舒服?”
劲臣:“……”
白老师那个带笑的表情,可不像有诚意的关怀询问。
“还好,有点热。”劲臣说。
白夜眸光流转闪过一抹戏谑,又看向容修:“别忘了王子先生还有和小公主的约定。”
容王子:“……”
容修二话不说,扶着劲臣迈上建筑台阶。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提到小公主的邀舞,大家还是觉得有趣,也不知道容修一会儿该怎么应付。
直到进到楼内,冷气吹过来,才觉得像是从桑拿房里出来,整个人都解脱般地凉爽痛快了。
所有人在外面狂欢,建筑里没什么人。两人的贵宾间很偏僻,迷宫般的走廊深处更是空荡荡。
往走廊深处走,劲臣靠墙走,容修揽住他腰带到身边:“哪儿不舒服?”
劲臣沉默了下,诚实道:“四肢无力,出汗不止,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喘不过气,体温也升高……”
容修眉头微拧:“中暑了?这是中暑的症状。”
在部队里每天都有几个新兵蛋子扛不住训练中暑昏倒,基本上就是这些症状。
劲臣却没回答,他缓缓抬眼看他,长睫扑闪闪,桃花招子烧得通红,盛着一汪水。
见他不应声,容修也不再问,脚步加快了些,随手托着人,带到怀里,力道大得很。
劲臣诧异了下,被托带着往前走,脚就快离地。
连夹带抱的,容修快步愈发地快,来到两人的贵宾间门口,开了门锁,带人进去。
房门在背后关上,劲臣停了步,抬手勾住了容修的小指。
容修驻足转身,与他对视着。
“不是中暑。”劲臣说。
还没开灯,从窗外投来月色与灯火。
四下里幽暗,掩不住的荷尔蒙从两人身体散出。
容修久久凝视他,抬步上前逼近。劲臣退后,背脊靠在门上。
犹如探戈舞步中的追步与反退。他扣紧他肩胛,他揽紧他腰背。
舞曲中接触到的肌肤燃了火,眼神烧灼,额角渗出薄汗,气势火热又具有侵略感。
劲臣扣他背脊肌肉,肢体有力而柔韧,按捺不住的情绪从你进我退中涌出来。
一段快节奏的旋律中,指尖缓缓拂过他肩胛,勾到容修的脖子,劲臣提腿缠上他膝窝,在他侵上时身体朝后仰去,脖颈扬起完美弧度。
容修托着他背的手臂收紧,胸膛和胸膛贴得更近,嗓音低低问他:“那是什么,发烧了么?”
劲臣勾紧他脖子,胳膊微微用力,嗓音干涩得说不出话。
这一场探戈还没结束,《serendipity》从生涩试探,到激烈求爱,这个故事还没有完。
“嗯?”容修唇角笑意愈发浓,一手扣住他脑后,捏住他下颌一抬,“我检查一下。”
话音刚落,就俯头堵住他嘴唇。
口腔的热度疯狂席卷,惯常矜持的少校先生很少主动,且这么凶,顶开牙关,像要把人啃肿了,吮出血珠才作数。
血管砰砰跳动,浑身热得发胀,从喉腔里逸出那种声响。不知道是谁踩到谁的脚,跌跌撞撞,从门板摁到墙上。弄得劲臣呜噎地叫,断断续续的,仰着头,扬着颈,喉结也被咬出了痕迹。
直到没了力气,手臂挂在容修的肩上摇摇欲坠,一支曲子才终于结束。
随着接下来的温柔旋律,容修又变得温柔,舌尖蘸着他唇边,打扫战场般地,安抚怀里的骨肉。
那一刻,劲臣脑中的烟花绽放,天旋地转,中暑症状加重,酥麻感爬过每一寸皮肤,从脚趾到天灵盖,后背发麻,舌尖却尝到血腥味。劲臣蜷紧了双手,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他身上。
与窗外的人群隔着一道单面玻璃,躲入幽暗中两人情深难抑。
影帝软成一杯烈酒,任由容修举杯痛饮。最后不知谁的唇破了,谁的衬衫纽扣崩开,劲臣声音颤得字不成句,囫囵唤着容修容修……
劲臣的身上只剩小裤,白脚儿上还套着黑袜,手指胡乱解他纽扣。像那幅诠释探戈的油画,浑身都胀疼得没了力气,腿还坚持着要抬起来,架上那双结实臂弯。
一整簇焰火在眼前绽放,几乎要忘记自己身处何处。
也确实忘了身在何处。
一股股冷空气吹在身上,低温激起一阵阵颤栗,劲臣的手指勾在容修的皮带上,抖着指尖解了半天,眼看着就要把那个该死的旋转板扣解开时——
门外传来一阵故意徘徊的脚步声,和一声低沉的男声。
“两位绅士,准备好了么?小公主已经到了,绅士不能让女士久等。”
这才彻底清醒了。
是白老师无比装逼的伦敦腔。
两位要深没深的绅士:“……”
于是,冲了凉换完衣服,从欧式建筑出来时,“中了暑”的柏林影帝在夜色中戴着墨镜,遮住了那双桃花招子欲困难纾的颜色。
……好吧,主要是怕被人“卡”到。
白夜之前提醒过,舞会上的“眼神交流”是一种仪式。
拒绝别人的邀请是不礼貌的行为,许多有心思的名媛都注意到,gu再次出现在舞会时,他戴上了太阳镜,而且换了一身相当禁欲的衬衫,连脖子也遮得严严实实。
而容修则更吸人眼球,男人浑身散发矜冷之气,仿佛比之前开场舞时更霸气,雄性侵略感更强了。
以致于坐在王妃身边的小公主都局促了下,犹豫地不敢上前与她的王子先生打招呼。
最后还是容修主动上前,绅士地赴了淑女小小姐的约。
而顾劲臣则受王妃的邀请,在她的桌前落座,直到这时他才摘掉了太阳镜,与王妃愉快地聊了一个tanda的时间。
时不时望向舞池中央,看着爱人带着一堆小公主在舞池新手区转圈圈。
即使那画面无比温馨可爱……
影帝的脑中仍是一簇簇烟花,炸着,晕着,也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