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容修稀里糊涂,不知到底在和自家影帝谈判什么,谈判双方的立场模糊不清。
“说好的我要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劲臣蜷着膝,贴跪在他身边,揽着他脖颈,抬着下颌碰了碰他脸颊,又噘嘴咬他嘴唇,“不会食言的。”
容修搂稳他,靠在床头,任影帝施展折腾。劲臣抓着他,伸着手,把自己浑身上前摸了个遍。
劲臣碰了碰自己的嘴角,“一点儿笑纹,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是你给的,是我的宝贝。”
他又摸自己的眼角,手指慢慢地移到眼底。那儿仍有轻轻淡淡散不开的雪青色。
“可也有不喜欢的地方,不好的回忆,以前找不到你,我心里难受,睡不着觉,十年了,用眼霜也消不掉,我现在睡得可好了。”
又说什么没副作用,能年轻五岁,不疼不动刀,就一黑眼圈,分分钟搞定,可想而知,影帝的台词功底……
容修被磨叽得头晕,将人揽怀里,唇触在他眼底。
这处他早就注意了,稍休息不好,就会显淡淡雪青色,忧郁,憔悴,他也心疼,“知道了,那就一起听听,看看他们怎么说。”
劲臣眨着眼:“不砸场子?”
容修板着脸:“砸什么场子,我是山匪么?”
劲臣暗暗舒了口气:“……”
家里这位,可比山匪豪横多了,谁能镇得住他啊。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容修的手机就震动了,手机在劲臣这边,容修给他递眼色,劲臣就匍匐着过去,伸手拿起来一看,来显是“虎妞儿”。
劲臣愣了下,避开视线,把手机递过去。
容修慵懒:“谁?”
劲臣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女孩儿?”
“哪来的女孩儿,”容修搂着他一翻身,接来看了眼,不由笑出来,“嗯,女孩儿,我妈。”
劲臣:“??”
看了一时间,这会儿甄素素不忙,容修接起电话:“嗯。”
“嗯什么嗯,可算把那句老毛子的改过来了,又换了个不中听的,没礼貌。”甄素素劈头盖脸先骂了儿子,“在哪儿呢,你们回来了,什么时候回家?晚上回来吗?”
“刚醒,没起。”容修伸手一揽,将劲臣搂怀里,“过两天再说。”
“刚回国就熬夜?”甄素素没心思发火,想起容修给她发的微信,“这周日,我就不过去了,你们自己摸索着,我已经和黄主任打过招呼了。”
容修手臂紧了紧,胸膛贴着,劲臣在他颈窝屏着呼吸,不敢大声儿,容修有一下没一下揉他腰,“嗯。”
甄素素等了一会,就听自家祖宗嗯嗯嗯,没趣儿地叹气:“行了,臣臣在家么,我跟他聊天。”
“没力气应付长辈。”容修就笑,“他在休息,说了刚醒。”
甄素素轻啊了一声,电话那边沉默两秒:“……浑小子。”
这边还在说话,劲臣那边的手机就响起,劲臣回身拿电话,两人都看见了来显,是李导。
劲臣坐起身,接起电话,对李导打了招呼,听那边说选角的事,“稍等。”
这一坐起来,四肢百骸都软,也酸,滑出了被窝,光溜溜下了床,劲臣拿起平板电脑,拿来容修的睡袍披上,示意了一下卧室门外。
出了卧室直奔书房,推开门一看,书房还是当初他搬走的模样。
杂志床挪走之后,屋里显得空荡,桌上堆放满了纸盒,是容修从仓库搬来的书。
劲臣关了门,在三楼小客厅转悠一会,赤条条的披个睡袍十分不雅,扭头就推开了琴室的门,直奔容修的书桌。
容修和甄素素聊了一会音乐学校的事,又讲了讲演唱会的准备情况,挂断电话之后,等了一会,也不见劲臣回来。
起身穿了衣服,趿着拖鞋出了卧室,书房没见人,衣帽间和露台也没有,容修一转头打开琴室,见远处落地灯开着,劲臣站在书桌前。
容修的工作台有点乱,老板椅上放着书和耳麦。劲臣没坐下,手机在桌上放着免提,平板在旁边,李导给他讲什么,劲臣轻声应着,半伏在桌上,用mpencil在平板上划文件。
往前倾身时,真丝长睡袍才勉强不拖地,腰带松松地系着,遮住了细长的腿,勒出纤细的腰条。
容修踱过去,胳膊伸开箍他腰,贴着他后背,身上重量不轻,偏要压着,凑在他脸侧,看他平板上的一堆演员照片。
“大学生,小东北可以试镜,和司彬一起吧。”劲臣气息不稳,对手机说着。
眼角瞥了一眼身后,带着嗔怪,还有事儿后的害羞,参杂着酸乏和慵懒,以及不体面谈工作的窘迫,这一眼,瞧得复复杂杂,别有一番痴和怨的风情万种。
不想打扰他工作,容修在他耳垂咂了一口,便要起身,不成想,手臂却被劲臣拽住,带了点霸道,一把又将容修捞了回去。容修险些站不稳,怕砸了人,手撑着桌沿儿,整个将劲臣笼罩住。
劲臣伏在书桌上扭过头,回手揽他颈后,就像探戈演出时开场那一幕,手臂柔软,扣他后颈,往前带到自己脸侧,劲臣张嘴咬住容修嘴唇。
电话里,李里时而闹心咕哝,时而骂骂咧咧,声音从免提传来。
唇分开呼吸时,劲臣断断续续回应。没多久,李里唠叨完了,挂断了电话,劲臣伏着书桌没起,容修撩起长睡袍,掌按着那含蓄的腹肌,又欺入那仍热着,也还软着的温柔乡。
“我在你电话簿上,是什么名字?”劲臣的电容笔还拿在手上,歪斜斜在屏幕上划出了花儿,快了,慢了,一笔接一笔抖着。
容修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放在桌上,按出了电话簿,让他看置顶的那个。
顾劲臣的名字,容修的电话簿上,从顾影帝,到顾劲臣,到劲臣,到臣臣,到小家伙……
屏幕上的线条乱,颤成了心电图,高高低低起伏。劲臣手指蜷着,迷蒙的眸光里只剩下那让人心颤的“心肝儿”。
手指微微地蜷紧,无力地松开,又扒住工作台的边沿儿,跌落下去,最后没了力气,劲臣软得直往下坠,被容修勒紧了腰托起来,一边让他工作一边工作他。
到了快八点,又把人抱进浴室,劲臣被拆了骨头,昏昏沉沉叮嘱他,“排练时不要打架,好不好?”
水声里,浴室热气袅袅,容修在他唇里卷,嗯声迎着“好”,牙尖磨,咬着,啃着,碰着那贝齿,容修忽然愣了一愣。
舌尖在小牙齿上摩,细细感受,容修不言语,又像在思考,吮得劲臣发晕也软,缠在他颈肩的手臂挂不住。
淋浴停了,容修舐着他的小门牙,才道:“是牙齿。”
劲臣懵了,怔怔打量他,看来容修是想到了什么?
容修带他出浴室,把人放床上,狠劲儿在他额上吧唧一口,勾唇笑:“托你的福。”
桃花眼迷蒙蒙:“?”
容修揉他额头,起身去琴室翻找出一个盒子,晚上八点时,他去往地下室。
兄弟们已经在边等边练习,刚推门进去,容修就问:“老幻,你的拨片是树脂的?”
沈起幻点头:“什么都有,”他举起手里正用的,不由佩服容修耳力,“现在用的是树脂的,水滴。”
容修将一个精致小盒放在桌上,“试试这个,一会重过一遍,看看效果。”
沈起幻过来,打开小盒,看见一片白色拨片,“这是……”
“象牙。”容修说,“十八年前,井子门琴行一位大伯送给我的,已经很难搞到了。”
沈起幻的手指触在拨片上,又在琴弦上拨了一下,眼光亮了一亮:“这个音色?”
和贝斯手不同,吉他手使用拨片要更多。
拨片和指弹,音色和技巧不同,音乐感觉也不同。而不同材质的拨片,音色也不同,常见的还有尼龙、骨头、角、木质、金属……
金属要更硬一些,会让音色更有力量感,但会伤琴弦。容修不太喜欢金属,基本上练一首歌下来,就必须要换琴弦了。
骨头也有同样的微妙效果,之前容修忽略了骨头,是因为动物保护禁止买卖,市面也只有高仿,他忘了自己收藏了一片。
沈起幻等不及,迫不及待solo一段。
“绝了!这音色!”
乐队男人们都精神了起来,换了拨片之后,弹奏的感觉和效果着实不同,《家园2》的风格更清晰。
虽然就乐队目前整体配合来看,并没有百分百改进,却解决了容修一直觉得别扭的地方。
容修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不由抬手,轻碰了碰嘴唇。
“这操性的,干了三四个小时,居然还有精力解决这么大的事儿?”
白二咧着嘴,上下打量容修,咂了咂嘴,回味刚才那音色,顿时肃然起敬:
“我说,老大,朋克了一下,果然与众不同……”
沈起幻不可置信,捏着象牙拨片,爱不释手,还好奇:“你是怎么突然想到用象牙的?”
容修指尖顿在唇边,牵起嘴角:“看他哭,听他喊,我就有灵感。”
兄弟们:“……”
卧槽!
淦!猝不及防,又被秀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