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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繁樱春水与家人

她递上碗筷:“呐,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努力哄我开心啊”

然后,这一天,接下来的数天,阿孛都日果然没有辜负岳欣然的期望,很!努!力!

岳欣然经过初雪亭时,马家那位公子“碰巧”在亭中吹箫,箫声呜咽,和着春雨纷纷,春愁丝丝,是挺映景的,岳欣然披着蓑衣脚步停都没停,倒是发现阿孛都日没跟上来,才回头看了看。

阿孛都日朝那公子道:“第三篇开曲你就吹错了宫音。”

再然后,就是岳欣然也发现对方连节拍都开始错乱起来,她不禁觉得好笑,不过,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位公子,想了想,还是负责任地诚恳解释道:“这位公子,我连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你吹的什么曲子,我听不明白的。”

然后她朝阿孛都日招了招手,二人并肩离去。

那箫声早已经像被人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再没有声息。

中午他们在益州城最有名的益江楼用饭,有锦衣公子大踏步走到岳欣然面前,躬身一礼,便挺直了腰,昂起了头,开始吟唱起来。

阿孛都日皱眉,只将筷子一掷,面色不好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公子睁大了眼睛,他可是整个三江书院最擅长诗赋之人,居然被这般唾弃!

“你这个粗俗莽汉,我乃是向夫人表达一番思慕,你知道什么!”

阿孛都日只悠悠道:“我再粗俗,也知道屈子对怀王,不是这般心境。你这意辞不达的糟贱之物,就莫要拿出来影响娘子的胃口了。”

那公子面红耳赤,然后不顾同伴的招呼,掩了面快速奔下楼夺路而逃。

岳欣然啪啪鼓掌:“厉害!厉害!我先前真是屈才了!”

再然后,有人干脆当街将岳欣然拦下,他抱着一只百宝箱,朝岳欣然笑道:“我家中珍宝无数,不知道夫人喜欢哪样,便带了一些来,请夫人赏鉴!”

然后他打开箱子,夺目的五彩光辉令所有路人发出惊叹,这里面珍玉古玩无数,怕每一样都是稀世奇珍啊!

岳欣然下意识看向阿孛都日,果然,阿孛都日半点也没有辜负她的期盼,他视线只是淡漠在那箱子中停留了一会儿,就唾弃地道:“红石不如鸽血沉凝,流离全不透亮,那珍珠确是南海的,只是这么小粒一串……这些破烂,我若是你,定会半夜悄悄沉塘,只怕被人看到太丢人,你居然敢当街打开,真乃勇士!”

那人呆在原地,双目呆滞,显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他关了箱子,在原地就要跳过去撕打阿孛都日。

他身旁,有兄弟按住了他即将暴走的情绪,只向岳欣然彬彬有礼地躬身一礼:“敢问夫人,听闻今日有许多公子都未能讨得您欢喜……除了您这位下仆的托辞之外,不知您对我等,到底是觉得何处不满意”

阿孛都日沉下脸,岳欣然居然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无比诚恳地道:“有好几处我都不甚满意吧”

问话的公子一怔,大庭广众之下,这陆岳氏可真敢说啊……可他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敢在珍宝阁拍卖会上,直接放话说,谁能讨她喜欢,她便将陆氏制茶术这样珍贵之物赠给情郎,眼下,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要对方肯说出自己喜好,这位公子自认家中兄弟众多,肯定能办到!只要对方愿意说出来!

“不知夫人可否告知是哪几处”

岳欣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啊,其实不满意的地方么,说来也就那几处啦,比如脸,”她一指捧着盒子的那位,再一指眼前问话的这位:“比如腿啊的。”

问话之人蓦然涨红了脸,大庭广众之下,这妇人怎么敢怎么敢!

岳欣然却笑吟吟地道:“我呢,喜欢眉目英朗的,要有宽肩细腰长腿,人鱼线和八块腹肌,最好还能说些我不知道之事,带我看那些我不曾见过的风景,目前暂时就是这些啦”

岳欣然敢向老头子发誓,她说的全是实话,当年老头子问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回答的,一字未改,但是对方居然狼狈败退而去,岳欣然看着对方扬起的灰尘,不由十分遗憾,居然连试都不愿意试一下啊……

试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书生听到到前头那一串要求,不快速败走难道还留在这里任由群众像扒光他衣服一般,一项项点评来自取其辱吗

而旁边有人忽然认真问她:“人鱼线和八块腹肌是什么”

岳欣然一怔,随即促狭一笑,朝阿孛都日招了招手,他低下头来,岳欣然附在他耳边轻声解释,然后,这样近的距离,岳欣然居然眼睁睁看着这个家伙麦色的皮肤之下,直接从耳根红透到脖颈。

这号称要讨她欢心的家伙居然意外纯情啊

岳欣然简直笑得直不起腰,然后,在益州的街头,调.戏良家民男的不.良行为很快就遇到了报复。

“六夫人!”

岳欣然蓦然转身,不由吃惊:“阿钟伯!”

眼前这瞎了一只眼的干瘪老头赫然是整个陆府资历最老的阿钟伯,他是极少数从成国公陆平起事之时,就一直追随在侧的老部曲了,大战小战无数场,能活到现在足见命大。

成国公陆平还在世之时,便特许了他在府中荣养,后来成国公府出世,遇到那样一番变故,他自请求去,岳欣然作主将他与老人们都带到了益州。

岳欣然印象里,这位阿钟伯虽然严厉,待她却一直和气,但此时,对方的神情却不太对。

岳欣然看着身后阿孛都日,不由摸了摸鼻子,颇有种调.戏良家妇女被长辈抓包的小尴尬。

再看向岳欣然,他视线中又都是慈祥和煦,仿佛刚刚那点冷厉都是错觉:“你这次出来这么久,一直没回去,益州城这头不知怎么又传了些风言风语回去,老夫人挂心……大夫人才打探到北岭郡那头出的事,把阿田他们接回了府中,放心吧,没敢给老夫子说。”

絮叨的口气里又满是长辈的责怪与爱护:“六夫人,老奴斗胆僭越多说几句,你一个小娘子,在外边跑来跑去,遇到什么事了也该同家中说一声,身边跟着几个家人也好保护,你现下一个人,若再遇上什么,家中上下该多么难过!”

岳欣然登时有些站不住了:“阿家和大嫂都来了!”

阿钟伯瞪了她一眼:“可不是!大夫人知道那场大火,哪里在家中坐得住,老夫人是见你这么久没回了,谁也劝不住!”

岳欣然苦笑着直道罪过,她先前忙着吸引三江世族的注意力,后来是拉足了注意力更不敢轻易回去,只怕对方将陆府牵连进去,却没想到家中这样担心,实在是不对。

果然,不远处的牛车中,大夫人已经掀了帘子出来张望,然后,她回身去搀扶一个身影,岳欣然哪里敢叫老夫人下牛车,她老人家也就是这一二年好不容易才养下了一点精神。

她连忙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搀扶着老夫人道:“阿家,大嫂!累得你们跑到益州来,都是我的不对!”

大夫人瞪她一眼,柳眉一竖:“你还知道啊!”

不待她继续训斥,老夫人连忙道:“我看看,在外边吃苦受累了吧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伸出手摸在岳欣然脸上,老夫人如今眼睛确是看不清,全靠摸索着辨物。

岳欣然扶着老夫人的手到自己面孔上,连忙道:“您好好看看,我好着呢,能吃能睡,只是看茶场,春天里风景好了,一时贪玩,忘记回去给您说一声,是我不孝。”

大夫人瞪了她一眼,却转过头去红了眼眶,不敢叫老夫人看出来,连忙深呼吸将心中那股酸涩压了下去。

然后,老夫人叹息一声,对岳欣然道:“你就知道哄我,外面餐风露宿的,哪能不辛苦”

不知是否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老夫人道:“咱们家中有田有地的,也不缺吃穿嚼用,那茶园这般辛苦,不弄也罢。阿金他们几个将来大了,若真想有出息,便自己去奔,你想那许多做什么你一个小娘子,奔波辛苦,怎么不好好谋划终身大事我听闻益州这许多世家公子都闻风而动若他们中真有好的,那茶园本就是你一手操办,我来作主,便全部当作你的嫁妆!”

岳欣然连忙道:“阿家,那些贪图茶园而来的家伙你还不知道都是什么货色吗陆家有茶园不只是对阿金,于整个益州皆大有用处,我这点辛苦真不算什么。”

老夫人却忽然流了眼泪:“你们都想瞒我,你一个人在外边,还不知遇到什么危险,再叫你奔波在外,若再遇上什么事……”

岳欣然是真的着急了,向意晚早说了,老夫人这个年纪,经不得情绪起伏,她一双眼睛便是生生哭瞎的,怎么能再哭。

岳欣然身后,阿孛都日看着这一幕,已经僵在原地。

岳欣然连忙道:“阿家,莫哭莫哭,我惜命着呢,你看我,哪里像那种会豁出性命的人我签了一个武艺特别高强的马夫,一路护送,安全着呢,他的武艺连咱们陆府的部曲都望尘莫及。是不是,阿孛都日”

阿孛都日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仿佛不敢上前。

阿钟伯剩下的独目中精光湛然,看了一眼阿孛都日,点了点头,口气漠然:“哦,马夫啊。”

岳欣然一顿,她算是知道阿钟伯的情绪是对着谁了。

大夫人看了阿孛都日一眼,怀疑地看向岳欣然:“真的”

岳欣然看向阿钟伯:“呃,反正我看起来,他是要强上一些……”

阿钟伯抱臂嗤笑一声。

阿孛都日不由看向阿钟伯,不知道为什么,岳欣然居然觉得这家伙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求饶意味。

阿钟伯哼了一声,才对老夫人和大夫人道:“瞧着下盘和吐息,是练家子,比家中那些不成器的小混账们是要强上不少,等闲无人是他对手,放心罢。”

大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再瞅了一眼阿孛都日,眼神中流露出极其可疑的神色。

阿孛都日心跳蓦然加速,然后大夫人一把拽过岳欣然到老夫人耳边:“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瞧中了这一个”

因为武艺精湛而耳力特别好的阿孛都日:………………………………………………

大夫人却道:“我也觉得益州城那些世家中的小王八羔子没几个靠谱的,你这是二嫁,名分上吃亏,更要仔细挑选,我瞧着这家伙生得高大,虽是看起来糙了些,可能得阿钟伯对他的武艺点头,必是不错的,若能待你一心一意,就是家世差些也没什么,大不了入赘咱们陆府。”

大夫人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

阿钟伯笑眯眯地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然后他一瞥阿孛都日,话风一转:“不过也先得六夫人瞧得入眼才勉强可以考虑入赘吧。”

岳欣然哭笑不得:“阿钟伯,您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大夫人不由追问:“此人是什么来历,家中你去打探过没有,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没有成过亲吧”

岳欣然:……

阿孛都日:……

他特别想说一声,家中已经给他成了亲了!

岳欣然扶额:“您把我给问住了,我真不知道。”

大夫人一点她脑门:“你就是在大事上糊涂!”

阿孛都日心想,这也算糊涂那被岳欣然耍得团团转的三江世族岂不全都得上吊。

不过岳欣然素来光明磊落,她光棍地道:“八字还没一撇,我现在只想玩玩,还不想谈婚论嫁呢!”

大夫人瞪大了眼睛,登时又要训她。

阿钟伯看了一眼阿孛都日,仰天哈哈。

老夫人连忙拦住大夫人,揽了岳欣然道:“好啦,你莫要再说她啦,我只说要当她女儿一样出嫁,可没说要逼她出嫁,”然后她悄悄对岳欣然道:“你要是耍着开心了,入赘也很好呀,不过你大嫂说得对,如果要到那一步,定要提前看看心性人品如何。”

老夫人拿出了人生经验温柔教导:“否则,就是他生得好看你又觉得有趣,但心性不成,那是过不得一辈子的,玩玩便罢,不必当真。”

阿孛都日这一日已经没有一个字好说了。

阿钟伯已经笑得扶在牛车上,然后,他老人家才擦了擦不知道是笑出来、还是哭出来的眼泪,通红着一只眼睛,背着几个女人,将阿孛都日揪到一边的墙角,一字一句道:“我家六夫人在陆府满门妇孺差点满门抄斩之际嫁进来,力挽狂澜,救下了陆府满门,我们初到益州,老的老小的小到处惹人欺负,也是六夫人挺身而出,收拾了那伙小人,才令陆府能够立足,她于我陆府上下恩同再造,任何人都不能轻侮了去!”

阿孛都日倏然抬头,他面色刹那间惨白,视线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痛苦。

……定国公并没有告诉他所有事。

看到这样的阿孛都日,阿钟伯又哪里不能知道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阿孛都日只低了下头,掩去了赤红双目,他明明高大魁梧,站在瘦小干瘪的阿钟伯面前,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阿钟伯终是再次心软下来,将那些话又咽了回去,他点了点阿孛都日胸膛:“你这一身武艺,若是成亲,为何不归家若是未成亲,为何又在外游荡,有无想过,家中长辈何等难过!”

阿孛都日低声道:“我不能回。我收到信,起码我的家中一切尚在,可是,我还有许多兄弟,他们有家回不得,他们连家中父母是不是健在,妻儿是不是尚安,有没有被人欺侮,是不是吃饭穿暖都不知道……我怎么能回”

阿钟伯简直想打他一顿:“你起码回去看上一眼吧!”

阿孛都日满嘴苦涩:“我不敢,我怕我看了,再也走不了。”然后他看着阿钟伯:“我也不敢写信,我怕家中收到消息,若是走漏,那些背后之人……更何况,第一次失去我,家中已经挺过来了,若是再有第二次……”

阿钟伯直接伸腿去踹:“那你还敢来招惹我家六夫人!”

阿孛都日怔愣间被踹得倒在墙上,然后幼时所学那些诗句才蓦然间涌上心头,原来这就是书中所说的“不知所起”吗

岳欣然同老夫人、大夫人说好了过一阵再归家,下了牛车便看到这一幕,简直怀疑阿钟伯是提前把阿孛都日当赘婿来教训了,连忙道:“阿孛都日!”

阿钟伯盯着他,这才恨恨道:“行了!六夫人叫你,赶紧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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