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心心纳闷地在院子里逛了一圈。
“在这呢, 妹妹。”季时听见妹妹的声音应了一句。
张心心寻着声音进到季时的房间,还未看见床上的人, 她嗅了嗅, “怎么有药的味道”
“你头上怎么了”下一秒蓦地瞅见她那好看的哥哥伤了额头,张心心吓了一跳,声音徒然拔高。
她也不期望哥哥能听懂她问的话是什么意思, 几步爬上床靠近季时的旁边, 她弯下腰想去查看绷带后的伤口,才刚触碰到, 瞥见绷带上的血丝,她眼眶一下就盈满了泪水, “我就一周没回来,这是怎么了这是”
一家人包括张心心都将季时当作易碎品,看见他受伤简直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绷带在他额头上绕了几圈,衬得季时脸色惨白, 像是遭受过大难的样子,张心心迟疑着不敢去碰他, 又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见她犹犹豫豫一脸心疼, 季时眨着眼睛,生怕她眼睛里的泪水啪嗒一下就掉他眼睛里了, 他干脆轻轻抓住她的手往他额头上贴近。
张心心察觉到他的动作,怕自己动作不知轻重伤着了他,反而拒绝地往外拨。
两兄妹纠缠来去,最终还是张心心败了。
“哥哥, 还疼不疼啊”张心心眼睛里写满了心疼,低着身子轻轻往他额头上吹气,“我吹吹就不疼了啊,”
听着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孩子哄他一个十七岁的大男孩,季时心里一软,额头上传来清凉舒服的触感。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啊,不知道我和爸爸妈妈会心疼的吗”张心心一个小姑娘唠唠叨叨的。
叨来叨去,季时都忘记告诉她她哥哥精神正常了。
“对了,哥哥我还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吃点就不疼了啊。”张心心忽然翻起书包来。
星期一,她城里的同桌送给她一块奶香味的糖。她自己舍不得吃,藏在寝室的柜子里,每天嘴馋了就拿出来看一看,隔着包装纸闻闻味道。
现在看见哥哥就想起了。
张心心在一堆书里找出了那颗糖,捏在手里时忽然感觉不对劲,她低头一看,这糖怎么软了
上一秒还晴空万里的脸色,下一秒乌云避日,张心心一脸心疼,眼眶有点红。
捏了几下软掉的糖,她收敛好情绪,自言自语地道,“对不起啊哥哥,糖变软了,不过应该还是可以吃的。”
好好的一块糖被她祸害成这样,张心心责怪自己,还莫名委屈。
“没事的,妹妹。”季时眼见小姑娘下一秒就要哭了,忙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
张心心低着头还在发愁,只是下一秒,她掩盖在刘海下的眼睛忽然瞪圆。
她听到了什么她的傻哥哥安慰她了不,最重要的是,他安慰她的语气,就跟常人一样,不她也表达不出来,她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
张心心手里还牢牢地捏着那块糖,猛地抬起头来。
与哥哥那了然清澈风眼神对视上的瞬间,哥哥对她笑着点点头,张心心嗡地一下懵了。
之后的两个半小时,她都安静得不像样,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她哥哥季时眸光如暖暖的春风,一直裹挟着笑意,等她接受。
小姑娘想象过无数次哥哥变好了会怎么样,有一天这个梦想真的实现了反而内心打了两小时的鼓。
那种忽如其来的惊喜,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缓解的,就连张大海和夏梅两人,现在还是恍惚的。
张大海和夏梅两口子回来时,只见他们闺女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说她哥哥不傻了。
张大海笑容憨憨的,夏梅好笑地告诉闺女,“我们早就知道了,”
即使如此,张心心内心的欣喜依然无处发泄,她激动地在院子里跑了几圈。
季时听着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他捏着手里那块糖,低头一笑,最终还是憋不住起身出去透透风。
夏梅正吩咐张大海去买两斤肉回来,抬头见儿子扶着门框出来,她伸到一半的钱又缩了回去,着急忙忙地道,“怎么出来了你想干什么,妈帮你。”
夏梅一口气不带停顿的。
张大海都准备去接钱了,婆娘的手又缩了回去,他只好一同看向房间门口。
大老爷们的情绪比较内敛,但他眼神里的关心不带掩饰。
至于张心心,跑得满头大汗的溜到季时身边站着,她有一腔兴奋无处发泄。
顶着一家人关心的目光,季时无奈一笑,“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夏梅松了一口气,咬咬牙一股脑将二十块钱塞进张大海手里,“买完肉有多余的钱买两个梨或者苹果回来,他们两兄妹一人一个。”
张大海收着钱表示知道了。
夏梅就是操劳的命,让她停都停不下来,她念叨着妹妹照顾着哥哥,又拐去屋后喂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