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羞红着一张脸,痴痴呆呆地任由程若航替她归整好颈上那条项链,程若航说,程西之前来这两次,两次睡在这里,偏偏两次都没有发现这条项链。
“你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去年春节姑姑找我谈过那次后,我逼着自己不要去管你了,反正你吃穿不愁,甚至只会比我更有挥霍的能力,我为什么要处处舍不得你呢。去美国的那一个月,我以为你起码会给我来一通电话或者短信,哪怕邮件,可是有人愣是毫无音讯,生日聚会也是花枝招展的与纪东行一道合照,显然毫不在乎我的心意、我的归期。”程若航回来之后,就把这份礼物直接扔进了床头柜里,“你两次过来,我想,如果你翻出来了,就随便编个理由还是给你算了,偏偏你始终没有发现。”
他说,连老天爷也在磕绊他们。
“明明是你突然不理我了,我怕招你烦又怕影响你工作,更怕我一通越洋电话过去,你让我以后不要再有事没事絮叨你。生日那天,从零点开始的第一秒到24点前最后一秒,我都在等你的信息。”程西摸摸颈上的这条tiffany吊坠,她委屈大过于惊喜,埋怨的口气,“谁会没事翻你抽屉,谁稀罕你的项链!”
“是,我只是个拿薪酬的医生,家里即便有点底子那也是祖辈及父母的。我不是纪东行,换车如同换衣服;更不是贺正庭,可以一怒为红颜,为了个从未得到的知音人能甘愿放下一栋建筑楼的生意。我只是个医生,不谈医德也必须有职业操守,所以即便纪东行打电话告诉我你那晚喝醉了,有急诊病人在,我都不能完全听从自己的私心。西西,你要想好了,你真得愿意和这样没钱没势甚至没有固定时间陪着你的人在一起吗”
其实,程若航比谁都怕,恩重情浓最终败给了岁月无情匆匆。
程西心头一酸,突然一个欠身,扑到程若航的怀里,双手攀住他的脖子,第一次主动吻他,程若航反应过来回吻她时,却被她咬了下下嘴唇,得逞的人带着哭腔,“我不要那么多钱那么多势,你比谁都清楚,我最缺的是什么,你这些年太惯着我了,把我惯坏了。可是我不是个孩子,我尊重你及你的职业,即便去年那半年,你对我不闻不问,我也没有因为你荒废了自己,因为有你在,我就想努力。我从前的想法,即便你不能回应我什么,我也希望你看着我的时候,何时何地都不会有生厌的念头。”
程西有信心,他们之间不会有比去年那各自避着时更糟糕的了。
互诉衷肠催化了太多依恋的情绪,程若航将程西揽坐在他的腿上,一阵拥吻之后,他要程西去倒杯水给他喝,刻意要冰水。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喝冰的嘛”程西傻乎乎地踩雷了。
程若航坐在床畔原位,不起身,眼里淡漠的情绪,“现在喜欢了,你去倒就是了。”
程西半信半疑地杵在他眼前,不知道他突然的改性是为何故,还顺手开了卧室的主灯。
程若航难得一丝难堪的脸色,催她去,“听话。”
女人也有消受不了美人恩的时候,程若航柔声的吩咐,程西实在很难不听从他了。
可是等程西从冰箱里倒出冰水折回房间,哪里还有人,程若航去洗澡了。
这个人,不是折腾人嘛!
程西自己喝完一杯冰水,大半夜,瞌睡全醒了,透凉。
就在她琢磨她要不要自己先回去了,毕竟这里是程若航的宿舍,楼上楼下,始终有他的同事,前两次还有说辞缘故,她这样身份动不动往他这里跑,确实太给他惹是非了。
程西站在卫生间门口,一边叩门,一边说,“我回去了……”
程若航在里面应了声,“等我一下,我送你。”
程西撇撇嘴,切,还以为你要留我。
“你喝酒了,怎么送”声音里不免有点嘟囔情绪,程西说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谁料程若航拉开了移门,身后热热的氤氲沿着他的两侧钻出来,他都没来得及穿上衬衫,湿漉漉的头发上挂着条干毛巾,“那就别回去了。”
他顺着她的期望说了,程西又怂了,“不要,唐唐还等着我呢。”
“我还留着你呢。”程若航耍无赖,一副醋坛子打翻的酸气,说他比不过姑姑就算了,还比不过一个朋友,他还真是一无是处。
程西没耳朵听程医生这些幼稚之话。
不过他最终还是放行了,他重新穿好衣服,头发都没吹干,坚持不肯程西一个人回去,他打车送她。
他们一道在玄关处穿鞋的时候,程西有点后知后觉程若航为何要急匆匆地洗这个澡。
程若航也若有所思地回望着她的审视,开门前,他淡淡地开口,
“西西,我们同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