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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隅愣住了, 看着丁霁。搜索格格党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网
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两次恶梦惊醒, 肯定会让丁霁觉察到什么,但看丁霁这个动静,似乎并不是“觉察到”这么简单。
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偏偏丁霁的风格, 是在诈他也不一定
“怎么了”林无隅决定做最后的强行挣扎。
“我让你装”丁霁伸手对着他腿就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啪的一声。
劲儿很大,这一巴掌抽得林无隅大腿一阵火辣辣,他看过去的时候也就一两秒钟,红色的手印已经在腿上显现出来了。
“你真打啊”林无隅看着他, 又用力转了转手腕,封箱胶带纹丝儿不动。
质量是真的好。
“不然呢”丁霁一扬胳膊, 又是一巴掌甩在了他腿上, “你接着装啊”
“大清早的, ”林无隅看了一眼门,“让他们听到了, 一会儿进来看到这场面”
“大清早个屁现在中午都过了, 人都出去过元旦了,”丁霁没再抽他, 胳膊一抱, 看着他,“别说这屋里, 这整层楼也没几个人, 一大早都出去玩了。”
“解开, ”林无隅晃了晃胳膊, “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个屁”丁霁看着他, “还有话好好说有话你根本就不说我现在给你解开了,你他妈能现编出来八百个理由”
“我不编。”林无隅说。
“那说吧。”丁霁说。
“你到底猜到什么了”林无隅实在没办法,手上的胶带用量惊人,估计一卷儿都用掉了,丁霁要不解开,他在这儿折腾一天也别想把手弄出来。
“林无隅,”丁霁凑近了他,盯着他的眼睛,“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是吗”
林无隅几乎能看到丁霁眼神里炸出来的小火星子今天这事儿大概是没可能蒙得过去了。
他感觉手开始发凉。
不知道是因为手腕勒得太紧了还是因为想到一旦丁霁知道了这件事,后果会是什么
“你宁可背地里找别人想办法也不肯跟我说”丁霁还是盯着他,声音一点一点地提高,最后一嗓子是吼出来的,“是不是”
林无隅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丁霁,愤怒的,委屈的,焦急的丁霁。
“林无隅你他妈说话”丁霁对着他的腿又是一个巴掌甩了上去,“你他妈跟许天博说了都不告诉我”
抡圆了胳膊抽他的丁霁。
林无隅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个死宅居然卖了我。”
“他凭什么保你”丁霁说,“这么大的事儿啊林无隅还跟我有关他怎么给你守他凭什么给你守”
“丁霁,”林无隅睁开眼睛,“这事儿我给你详细说,你先解开我行吗”
“不用,不行。”丁霁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到了床边,一条腿蹬到了床沿上,眉头始终拧着。
看得林无隅很心疼,有些着急。
但更多的是担心,他不知道丁霁想要干什么。
或者是他不敢去想丁霁要干什么。
“除了让许天博冒充林湛去蒙你爸拖延时间之外,”丁霁胳膊架在膝盖上,一下下地掐着指尖,“你还有没有别的方案”
林无隅看着丁霁被他自己掐得已经开始发白脱皮的指尖,觉得心里抽抽得厉害,但他只能给出唯一的回答“没有。”
丁霁看着他。
“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没办法告诉你。”林无隅也看着他。
“肯定不能让林湛回去,也不可能把让他们联系上林湛,别说你不肯,就算你肯,林湛也不会回。”丁霁说。
“嗯。”林无隅应了一声。
“赌一把你爸不会找我家里,你又不敢。”丁霁说。
“是。”林无隅说。
“那还能怎么办。”丁霁往后靠到了椅子上。
“丁霁,”林无隅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时,一下紧张起来,想坐起来,但手动不了,只能是狠狠地扭着手腕,“丁霁还没到最后,还没到完全没时间的地步”
“什么时候才是最后”丁霁问,“等放了寒假回家的时候等离过年没有几天的时候等一点儿缓冲都没有的时候”
“不管是什么时候,”林无隅看着他,“丁霁,你别冲动。”
“林无隅,”丁霁轻声说,“你太心疼我了。”
“我一点儿也不心疼你,”林无隅立马回答,“我就怕你把事儿搞砸了”
“你怎么不怕把自己累死了呢”丁霁偏了偏头,看着他,“最后你是不是还想回去以后跟你爸二十四小时贴身人盯人,他只要拿起手机你就给他打晕啊”
“我们再商量一下。”林无隅说。
“我本来是打算消消停停地过这个年,”丁霁说,“但现在这事儿越晚解决,越过不好年,我必须要留出足够时间,让我爸妈消化,还得留出时间沟通顺便威胁他们不要告诉我爷爷奶奶,就还两个月了林无隅,怼着年关才爆出来,所有人都得完蛋。”
看到丁霁站起来转身往桌子那边走的时候,林无隅一下急了“丁霁你他妈站着”
丁霁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林无隅这会儿算是明白丁霁为什么要把他捆这儿了。
他几乎用尽所有力量,身体都弓起来了,也没能把手腕从胶带挣脱出来。
看到丁霁拿起手机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都被砸成鱼丸了,疼得指尖都发麻。
“丁霁,丁霁我求你了,”他看着丁霁,“我求求你,别冲动。”
“你昨天晚上,跟我说对不起的时候,”丁霁拿了手机,往门口走过去,“我听着特别特别心疼”
丁霁打开了门“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有什么不对不起我的你有什么错。”
“丁霁”林无隅吼了一声。
丁霁走出去,关上了门,林无隅听到他用钥匙在外面反锁了一圈。
“我操你大爷”林无隅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想操谁的大爷。
他顾不上别的,拧着脖子一口咬在了手腕的胶带上。
他从来没用牙齿干过这类的事儿,但他看过许天博用牙解决一切,咬绳子之类的都算简单的,开瓶盖儿也就中等,急眼了宿舍钥匙弯了都能用牙给咬直了。
林无隅实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开始试着用虎牙切割胶带。
但没成功。
又改成门牙,啃下来一口胶。
然后只好又换了一边手腕接着啃。
如果只是一层胶带,他啃开个口子一扯就能给撕半儿了,但现在丁霁绞了不知道多少层的胶带,他啃开一个口子根本没用。
“啊”林无隅感觉自己急得要疯了,抬腿狠狠地往床板上跺了一脚。
也不知道是宿舍暖气太足还是咬胶带是个重体力活儿,林无隅折腾了没两分钟,汗都淌进眼睛里了。
最后他豁出去拼着大不了去装副假牙的念头,咬着胶带的边缘,狠狠地一甩头。
牙齿一阵发酸,酸得他都有点儿要窜鼻涕的错觉。
但是胶带终于被扯开了。
左手得到了解放。
只要有一只手能动,就好办了。
林无隅跳下床,抓着床栏杆,硬生生地把床从墙角拽到了屋子中间,又硬生生地掉了个头,伸手拿到了放在桌上的水果刀。
胶带缠得跟手腕浑然一体,但他还是很利索地手起刀落,切开了胶带。
然后扔下刀套上裤子和毛衣,转了一圈儿没看到自己外套在哪儿,他决定就这么地吧,抓起手机冲到门边,抓过椅子对着门把手砸了两下,把手掉了下来,他打开门出了屋子。
冲到走廊上,林无隅先喊了一声“丁霁”
走廊上没有人,也没有人回答他。
于是他一边拨了丁霁的号码,一边往楼梯口那边跑过去。
跑到楼梯口时,电话里传出了号码正在通话中的提示,林无隅感觉呼吸都抑扬顿挫起来了。
他们班隔壁宿舍的一个同学正好从楼梯下面上来,他马上问了一句“看到丁霁了吗”
“丁霁”同学愣了愣,“我刚好像看到他往操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