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道:“这里还备着您喜欢的茶,陆总特意吩咐过了,叶小少爷随意就好。”
叶卿点头,看着张秘书走了,又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转了转。
这里布置得很典雅,东西虽多,但没有丝毫错乱,给人的感觉和陆洵一样――严谨,冰冷,一丝不苟。
张秘书说陆洵的会议还有半小时结束,叶卿算着时间,取出茶水间里上好的碧螺春,摆开茶具,行云流水地泡茶。
――陆洵回到办公室时,刚好闻到了满室茶香。
他的小晚辈坐在沙发上,脖颈如天鹅般曲线优美,柔顺的黑发更衬得皮肤雪白如上好的瓷釉……听见脚步声,叶卿抬头,好看的眉眼弯起,对陆洵一笑。
“陆叔。”
会议的枯燥乏味,似乎都被这一笑冲淡了。
陆洵抬步向叶卿走去。
――
叶承天满身怒气地回到叶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正在护肤的兰惠心听到他摔门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一抖,一瓶卸妆水就砸在了地上。
叶承天本就在气头上,见瓶子碎了一地更是发火:“笨手笨脚的,你还会做什么事!”
“王妈,过来拖个地。”
兰惠心也不气恼,招来保姆收拾地板,又慢慢走过去,给叶承天按揉肩膀。
“怎么了,看把你给气的。”
兰惠心柔声道,“是不是杰谦又做错什么事了”
“他”
叶承天冷笑道,“他比你还蠢,遇到事情不离得远远的,难道还不知好歹地凑上去”
兰惠心轻拍他一下,嗔道:“瞧你这话说的,他可是我们的儿子,也是叶家唯一的接班人啊。”
“唯一”这两个字咬得很轻,却还是落到了叶承天耳中。他皱眉,闭上了眼睛。
兰惠心轻压他的太阳穴,感觉叶承天气息逐渐平顺,又柔柔和和道:“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叶承天半晌没开口,隔了一会才冷冷吐出一句话:“有其母必有其子,我真是白养了他。”
这句话听得兰惠心一惊,又很快反应过来说的不是叶杰谦,而是那个早就被叶承天赶出家门的儿子……叶卿。
兰惠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即笑了起来。
“他是不太懂事,但年轻气盛嘛。杰谦当初不也是这样你多教教他就好了。”
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温柔关切的母亲,“毕竟还是你儿子,这么多年也该接回来了,总不能一直放在外面吧。”
“年轻气盛……”
叶承天咀嚼她这个词,又是一声冷笑,“杰谦和他同岁,也不像他这样,天天在外面和男人鬼混――接回来也是丢了我叶家的脸!”
兰惠心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旋即叹道:“是啊,男人怎么能和男人……不说恶心,他就不顾着给咱们叶家留个后吗”
“他他怕是巴不得我绝后呢!”
叶承天睁眼,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床边。
兰惠心咬牙。
她知道叶承天看的是什么――床头柜上,摆着叶承天的结婚照。
不是和她的,是和……那个女人的。
叶承天就这么盯着那张年代久远的结婚照看了一会,忽然生出一股烦躁。
他挥开兰惠心按着自己太阳穴的手,起身往外走。
兰惠心赶紧喊住他:“才刚刚回来,你又要往哪里去”
“去睡书房!”
叶承天摔门而去,只留下这一句话。
“……”
兰惠心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心一阵阵下沉。
她环顾四周,看到的都是名牌包与高档化妆品,还有令人眼花缭绕的金银首饰――十年前,这些是她做梦想都拥有的东西,如今终于得到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里处处都是那个女人的影子。
兰惠心狠狠盯住床头的结婚照,照片里年轻男人意气风发,挽着一个温婉美丽的女人――女人对兰惠心微笑,笑得从容不迫,落落大方。
兰惠心想摔了这个相框,把里面的照片狠狠撕碎。但她只能站在原地,用嫉恨至极的目光盯着它。
明明她才是叶承天的初恋,明明叶承天已经对她许诺了一生。那个高高在上的柳家大小姐却忽然插进来,用轻飘飘的一眼,就将叶承天从她身边带走了。
谁也想不到当叶承天对她说分手时她的心有多痛,她竭尽了全力才将叶承天留下来,灌醉他,爬上他的床……从此以后,她就是自己爱人的情妇。
兰惠心深吸一口气,瘫坐在床上。
柳缱音已经死了,但她没有离开,而是阴魂不散地缠住了叶承天的心……还有她那个儿子,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嫉妒得牙酸。
兰惠心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杰谦,现在回家一趟。”
兰惠心轻声嘱咐儿子,这一刻,她又像叶承天眼中那个温柔乖顺的叶家夫人了。
“你爸也在家里……对,妈有一件事要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