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妱忙上前见礼。
郑愈的目光先在她的脸上和身上滚了滚。
不得不说,她的相貌真是得上天宠爱的,冰肌如玉,五官精致,双眼灵透,无一定点瑕疵,偏偏又柔和安静,无半点攻击力,看着只让人心里觉得无比熨帖和舒适。
若是普通人穿了这雪狐皮,总会让人只见狐衣不见其人,然后赞一声,这身衣裳真漂亮,但她穿了,却只会让人觉得,这衣裳真衬她。
哪怕是他一向不被外物所动,看到她,也是喜欢的。
他收回目光,淡道:“跟你说过,以后见到我不必多礼。”
这时已有下人上前拉开了车门,打了帘子,兰妱应了声,郑愈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就上了马车。
兰妱便搭着秋双的手踩了杌子上了马车。
马车上兰妱终于又听郑愈简洁地跟她说了那长公主府之事的后续。
他道:“大长公主一直想将我姑母的女儿,南平侯府周家的姑娘许配于我为妻,以前是周家的嫡长女,现在是周家的三姑娘。还有,她一向不太看得上兰贵妃和兰家人,而你是兰家人,所以她可能也不会对你有多少善意,你小心应对着些。”
兰妱吓了一跳,南平侯府周家的嫡长女,那不是太子妃吗
南平侯是鸿胪寺寺卿,老南平侯还曾是户部尚书,朝廷重臣,虽然现在已经退了下来,但当年可是尚在位,现在也就罢了,当年郑愈可是个身份尴尬,失了爵位继承权,他又不科考,无论从哪里看也是个看不出有半点前途的弃子。
而且他这性子......位高权重时人说是冷酷傲慢,但落魄时恐怕就是人憎鬼厌的乖僻了。
大长公主当年竟然想将南平侯府周家的嫡长女嫁给他
兰妱心中惊疑,面上却不显,想了想,只是问道:“那大人呢,您对此是什么态度”
郑愈看向她,但却没直接答她的话,而是伸手递给了她一个东西。
兰妱低头,便看到了他手心一块圆润通透内里犹如云雾在流动的白玉项坠。
他道:“这是我母亲的旧物,我祖母应该有些印象,你戴上。”
这东西一看就非普通物件,但他这般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兰妱伸手接过,白玉入手温暖,在这寒冬季握在手中格外的舒服,也不知是不是他手心温度的原因。
她反复确认了挂绳,才小心给自己戴上。实在是上次香囊事件留下的心理阴影。
她略有些紧张的样子让他眼中有一丝笑意划过,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
他道:“我不会娶她。你记住,现在,你是我的宠姬,我对别的女人不会有任何兴趣。你见机行事,可以适度的恃宠而骄,不必担心得罪任何人。”
此时他看着她的目光认真笔直,眼睛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他说“现在,你是我的宠姬,我对别的女人不会有任何兴趣”,无端的竟然让兰妱生出他不是在跟她说假扮一事,倒似在对情人说着誓言或情话一般,兰妱就是一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着了。
难怪女人都那么容易被情所累,所诳。
因为女人,太容易被自己的心骗倒了,连她这般一向理智之人都会产生这种错觉,而且明明他的语气和表情还都那么冷淡。
马车行到大长公主府,便有人上前迎了两人下马车,然后直接领了两人去了大长公主见客的小花厅。
兰妱看到大长公主时就是一怔。
她在乾元宫后园第一次见到郑愈之时,看到他冷着脸的样子心中曾有一刹那的吃惊。
因为她曾经在兰贵妃的宫中远远看到过承熙帝一次,承熙帝宽额高鼻深目薄唇,虽然年纪已大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相貌英挺,但眼神如钩,带着些隐隐的阴沉,给人的威压感很强,所以她印象很深刻。
她在莲池亭第一次见到郑愈,抬头之时竟从他的眉宇中依稀看到了承熙帝的影子,当时就吓了一跳,只不过当时她顾不上想太多,很快就将那抹荒谬的感觉抹去,之后也未敢再作深想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别的女人不会有任何兴趣”,大人,您太实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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