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五所, 周文衍就非逼着秋禾把镯子戴上看看,秋禾心里骂他幼稚, 又强扭不过这一根筋的人,只能别扭的把镯子戴上了。
她的手腕纤细白皙, 缠着金丝的红宝石镯子戴着相得益彰,越发衬的她肤若凝肌, 熠熠生辉。
秋禾鲜少戴这些首饰, 以前是没机会戴,从小在乡野疯玩长大,等回到沈家之后沈思妍倒是爱给她打扮, 可秋禾都觉得别扭,像是在偷穿偷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来二去的沈思妍也拿她没办法由着她去了,细细想来她还真没几件属于自己的首饰。
夕阳下镯子上的红宝石散着通透的光, 饶是她嘴硬说不喜欢,也忍不住的觉得好看,嘴角下意识的微微上扬,露了个好看的浅笑。
周文衍这才发现秋禾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平常没发现一是她总爱低着脑袋,二是她往常的笑都不及眼底不算真心,今日也算是叫他瞧见了。
心里美得不行, 若早知道她喜欢, 便是把全天下的珍宝都搬来又有何不可。
仔细的瞧着秋禾的脸蛋,周文衍才注意到她的右眼下有一颗浅浅的泪痣,他分明记得上回还没有的, 多了这颗泪痣之后秋禾显得越发的艳丽,一娉一笑皆是娇媚。
可不知为何,他瞧着就是有些不痛快,想着就伸手想去给她擦掉。
结果手才刚伸出去,秋禾就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殿下这是何意”
“想什么呢,爷是瞧你这有脏东西,好心要给你擦一擦。”听到秋禾有些质问的语气,就想起了方才她和周子煜靠得这么近的事情,有些不爽了起来,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小白眼狼,怎么的,爷碰你一下就不行,三哥离你这么近就可以”
秋禾知道这是误会了,周文衍要是真想做什么,当初她落水的时候就可以趁虚而入,可他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是奴婢嘴拙说错话了,殿下消消气,若是还不痛快,要不……”
周文衍被勾起了兴趣,挑了挑眉一脸痞气的看着她,“要不什么”
秋禾舔了舔下唇,弯了弯大眼睛,“要不打奴婢一顿出出气或者骂一顿都行!”说完还一副大义凛然舍生取义的样子,一脸我什么都不怕你打吧的样子。
周文衍:
他长得这么像喜欢打人的残暴样吗这和他想象中的消气方法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气极反笑的周文衍没好气道:“头伸过来。”
秋禾哦了一声,乖顺的挪了几步脑袋往前探了探,然后就感觉到脑门被用力的一弹,秋禾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的捂住了脑门,真是个暴脾气的幼稚鬼。
“爷这叫赏罚分明!记住了,以后瞧见我那三哥离得远远的,别看他整日待人温和有礼,一不小心被咬一口都不知道。”
秋禾想要说没有,周子煜是个什么样的人与她有什么关系,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和周子煜靠得这么近,但真的要说原因她也说不明白,干脆就懒得说了。
周文衍当她是把话听进去了,顺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就转身进屋了,“小冬子,把要给皇祖母的夜明珠拿出来。”
秋禾却楞在了原地,有些奇怪的摸着被揉了的地方,有些奇怪的酥麻感,好像除了姑姑,还没有别人对她这般的亲昵过,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吊儿郎当的登徒子。
秋禾的耳尖不受控的有些发烫,这人真是太讨厌了,什么时候趁机偷袭都不知道,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才行。
皇太后孟氏在先帝时期便是顺风顺水的,从皇后到皇太后什么样稀奇的宝贝都见过了,周文衍能得皇太后每回心肝儿的疼,都是因为心意,他自打头一回出宫起,就每次都会给皇太后和钟皇后带东西。
小到首饰糕点,大到屏风摆件,虽不是样样都价值连城,可重要的这份心思难得。
这次他出宫意思性的去了一趟孟家,孟思远躺在床上还迷迷糊糊的不省人事,梦夫人拉着他边哭边骂这该死的马,他也礼貌性的安慰了孟夫人。
也正好是给皇太后挑东西的时候瞧见了那镯子,便一道买下了一颗夜明珠,这东西倒不是说多稀罕,只是夜明珠上还有纹饰,夜里瞧着还能倒映出花纹来,有些巧思,这才相中了。
瞧着外头天色也不早了,周文衍就盖上盒子叫她早些回去了,原本是要个小太监送她回去,可秋禾还想趁机去一趟西花园,就故意说不用了,揣着盒子出了西五所。
这会正好是一日之中轮值的时候,整个宫道上都瞧不见什么人影,秋禾拐了个弯就朝着北面的西花园去。
整个园子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水波荡漾和花开叶茂的声响,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花园,像是给它撒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p>
秋禾犹豫了一下,那日在水中窒息般的挣扎还历历在目,若非周文衍她或许已经长眠于湖底了,可一日不把事情搞清楚,她一日都无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