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程家, 程梦谣从宫内出来, 都已经两日没有吃饭了。
程大夫人哭得眼泪都干了, “我们谣谣为何如此命苦, 老爷, 您也想想办法啊,若是再这么下去,谣谣的身体如何吃得消啊。”
程大爷虽然在礼部任尚书, 却也一直不温不火的,他是个没什么志向的, 平日里这个小女儿倒是很争气,总能让他走到哪都有面子。
故而很是宠爱,夫妻两也是把她当眼珠子的疼, 这让丫头绝食相待的事情还真是没有过,两人更是心疼。
只是这件事,真的要劝,也不知如何劝起, 陛下看中了程家,想要给四殿下指婚, 他们不从那可就是抗旨啊。
“你就别哭了, 哭得我脑袋都疼, 你以为我就不心疼谣谣了, 你单看爹的态度就知道这事不容易,不然以他这么疼谣谣的性子,如何会逼着谣谣做不愿的事情。”
“可听说那四殿下, 风流成性还一言不合就打骂宫人,我们谣谣若是嫁过去,岂不是遭罪。”
程大爷一听就拍了拍桌子,“这事能怪谁!还不是你纵容了的,当初多少青年才俊求娶谣谣,你是左右的挑着不喜欢,如今可好!”
程大夫人委屈的缩了缩脖子,“那还不是谣谣都看着不好吗……我这也想给谣谣选个好些的人家,咱们谣谣万般的好……”
“她不懂事,你这个做娘的也跟着糊涂,还在肖想三殿下!你瞧瞧,最后皇后还不是选了石家!”
当初说能配三殿下的那可是皇太后,若不是皇太后给他们家捎了话,老太爷也不会起了那样的心思,结果竹篮打水,还错过了好的年岁。
“您这会说这些也都晚了,只说如今该怎么办才是,总不能真叫谣谣不吃不喝抗旨不嫁不是。”
“那依着老爷的意思,咱们家只能遵旨了”
程大爷没有再说话,直接摔了门就出去了,留下程大夫人继续在房内抽泣。
程太傅站在程梦谣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她的房门,“祖父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孩子,陛下为我们程家挑选了这样一条路,我们就无法挑选,只能走。”
程梦谣在屋内,泪水已经流干了,剩下的只有心寒,是啊,陛下需要一个可靠的人能看住周文衍,却要牺牲她的将来。
良久都没有回应,程太傅就打算离开了,就在转身的时候,房门打开了,程梦谣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
程太傅回头看着她,心中已是不舍,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女,如何舍得被这样的人给毁了。
“祖父不必再说,为了程家孙女嫁便是了。”
这日与往常一样,成帝在养心殿议政,只是与往常的气氛有些不同,今日更显凝重。
自从西北所派将军重病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周子詹像是知道成帝会兴师问罪一般,直接就告病在府,已经有三日未曾上朝。
再加上周子煜被罚在府禁足,殿内就只剩下周文衍和周子渊兄弟二人。
成帝挑了几样要事说了,便让大臣和周子渊先出去了,把周文衍单独给留了下来。
周子渊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周文衍一眼,虽然周子煜被禁足了他也很高兴,但总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太对劲。
若是今日出事的是周文衍他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可偏偏是周子渊。
兄弟之中他对周子煜最为了解,身后是皇后与成帝,这样的人要什么没有,说他被女色所惑,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可事情却这么发生了,如何让他不奇怪。
但若是说是周文衍动的手,那这个弟弟就藏得太深了,与其让他相信他从来没有看准过周文衍,还不如相信周子煜是真的被鬼迷了心窍。
等到周子渊退了出去,周文衍才没个正行的喊了一声父皇。
成帝先是在批折子晾着他,后来才抬了抬眼,“站没站相,你三哥下月就要娶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何时才能让朕放心一些。”
周文衍嬉皮笑脸的冲着成帝笑,“老大不小不也还是父皇的儿子,有父皇在,还有人敢招惹我不成。”
成帝被他给气笑了,但看着他的眼神又柔和了一些,“朕难道还能庇护你一辈子不成!”
“父皇万岁,如何不能。”
成帝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他都不敢奢求万岁,只求个百岁便心满意足了,可百年之后,他这些孩子们又该如何
周文衍是文氏所出,按理也是嫡出,若是他识人不清,被人利用,岂不是会危害大周江山的稳固。
看来,还是得给他找个稳妥一些的妻子,能管住他,也能照拂他一二。
但谁也不能抵抗万岁的诱惑,成帝有些老态的眼角笑着露出了明显的皱纹,“即便如此,你也该有成家立业的一日。”
周文衍面色如常,心却已经往下沉了沉,看来成帝今日便是要找他聊这个的。
“儿臣可不喜欢被人管着的滋味,您瞧二哥,以前还会和儿臣一道喝酒骑马打猎,自从有了二嫂,出来玩的日子也少了,真是无趣的很。”
“糊涂,那还有人不成亲的不成朕替你看中了程家的老三,模样长得好,最重要的是程家教养是数一数二的,他们教出来的女儿自然是无可挑剔。”
周文衍眼波转了转,好在昨日他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这会吊儿郎当的随意点了点头。</p>
正打算随口答上几句,没想到秋禾就掀帘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