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予对导演和男主的交易一无所知, 他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草草吹干后赶紧换了一套正式的黑色西服, 里面搭着一件白色衬衫, 钻石领夹夹在他的领带上,显得又清新又耀眼。
他让小茹帮忙化了个淡淡的妆,就赶去了旁边的片场,准备参加开机仪式。
片场上男主女主和重要的配角们已经集齐, 大家三三两两地站着, 各怀鬼胎:
他们聊天的对象或是一线流量明星,又或是有后台的新起小生小花, 再或是有些人脉的老戏骨。除去超大牌的明星,剩下的从天南聊到地北,不管心里对别人是怎么评价, 反正先摆出一张和善的脸来。
“咦, 那个不是傅衍吗”
“对啊,他不是车祸住院至今未醒吗……难不成这个就是传说中他的那个财阀大哥双胞胎”
“怎么可能!傅大少我之前有幸见过一面, 长得的确英俊, 和傅衍也有相似之处,但是绝对不是双胞胎。”
“哎……不对!简宁不是被踢出剧组了吗那男主之位还空悬着, 剧组也没再通知试镜, 该不会……”
傅衍靠着一根柱子、站在角落里吸烟,他像是与人群隔离了一般,旁边无数人偷偷地投来打量和试探的目光,却无一人敢凑上前来搭讪。
祈予打量了一眼他的穿着, 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傅衍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没有什么多余的设计,得体的剪裁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挺拔,气质斐然。他的领带夹上镶嵌着一颗蓝色的钻石,怎么看都和祈予的领带夹有些遥相呼应的意思。
靠!
和谁撞衫不好,怎么和他撞上了!
人家撞衫是姐妹装、兄弟装,他们这是父子装,只要路透一流出去,关于谁是爸爸谁是儿子的问题,粉丝们能在论坛里掐十几栋hot楼。
祈予一口老血咽回了嗓子里,他瞥了一眼老远处的一位以前合作过的三线小生,打算借搭讪的话头绕开这瘟神,没想到对方似是看穿了他的意图,下一秒,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拦在了他的眼前。
“好巧。”
傅衍头发没做任何定型,只稍微地梳了梳,但是他五官英俊,面部线条流畅,冷淡的模样也散发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再加上那一双深邃的眼窝和淡色的眸子,即使是剃个平头套个麻袋,也能吊打在场的所有男明星。
他掐了烟,白色半透明的烟雾还缠在指尖,“老熟人,不打个招呼”
逃跑的路被挡住,祈予只得呵呵一笑,厚着脸皮装刚看见,“哎哟,你也在这儿啊,刚才没看见你。”
“嗯。”
傅衍随手把烟扔进垃圾桶,挑眉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没话找话的模样,“等会儿开记者会,你和我坐一块儿吧。”
“”
祈予指了指自己,顺嘴调侃,“你确定男主的左边坐着导演,右边坐着女主。怎么着,你想让我钻桌肚里”
傅衍看了他一眼,没接他的梗,“我已经和游汐商量过了,我们换个位子,她挨着导演坐。”
游汐也就是这次黑胭脂的女主角,家里算是小康家庭,签约的公司和经纪人算是业内中规中矩的水平,但因为对她有知遇之恩,而且合同方面也没亏欠过她,她也就一直没有换约。
可以说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白手拼出来的,对于傅衍有意的谦让,她自然不会拒绝。
“……”
祈予无语道,“那你非要跟我坐一块干什么,还嫌我们俩粉丝吵得不够”
“今天有记者会。”
傅衍摇了摇头,“你最好挨着我坐比较好。”
他这三棍下去也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祈予虽然知道,但还是一头雾水,“这和记者会有什么关系”
但是傅衍却没有再解释,他点点身后,祈予转身一看,原来是开机仪式开始了。
剧组在搭起来的一间农房门口挂了条横幅,红纸黑字写着:热烈庆祝《黑胭脂》剧组开机。大门的两旁还挂了两挂鞭炮,南京禁止燃放烟花,但是为了讨个喜气,道具组也就顺便买了两挂放在那里,摆着也好看。
农房里的空地上摆了一张长条供桌,上面放着各色水果、散装点心还有一条清蒸桂鱼,供桌最中间还放了一只红烧猪头,前面放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香炉,里面还铺着厚厚的一层余灰。
所有演职人员都进了小农房,本来就不大的院子被挤得水泄不通,门外保安在百米远的地方拉了警戒线,拦住了一批批想要
进来拍照的记者。
到现在黑胭脂男主的饰演者也没公开,娱记们深知这是第一手的火爆新闻,挤破了脑袋想要从保安那儿套来消息,然而一问保安又或是工作人员,他们都是一脸茫然:
什么男主不知道啊,导演没说。
娱记们一句话没套出来,眼看着开机仪式已经开始,只得蔫蔫儿地去了旁边的酒店,等着半个小时后的发布会。
农房里,导演先是客套地讲了一番开机宣言,又剪了彩,然后大家排队上前,就着蜡烛的火点香敬香。
这也是剧组开机的风俗了,虽然这一步不能完全让拍摄顺顺利利,但是好歹能有个心理安慰。
导演和监制敬完香后,紧跟着傅衍走上前,拜了三拜,敬香。
“!!”
群众们都知道这个敬香的顺序是按照卡司来排的,傅衍站在那里敬香,女主游汐排在他身后,这就足以说明傅衍是新一任的男主了!
众人心情复杂:上一周还昏迷不醒,这周就出院拍戏,难怪是
祈予等到傅衍回来后,捏着东林帮忙点的三根香,到香炉前站着拜了三下,刚要插/进香灰里,忽然一阵风刮来,刚刚飘着烟的香头立马全部熄尽。
傅衍:“…………”
导演:“…………”
“……”</p>
祈予也呆了片刻,他下意识地转过去想叫东林换香,垂眼之时,一只红色的、正舞着火苗的蜡烛正好递到了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