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予微微一怔, 冥冥之中他从懒人沙发里站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这间屋子前。
门把的缝隙里沾着些许的灰尘, 但是把手却是干干净净的, 上面还挂了一把装饰用的小锁,看上去用了很久,边角的铜漆都有了些脱落的痕迹。
祈予看着看着,忽然就生出了点好奇心, 下意识地去摸那把小锁。
“别动那个锁!”
傅衍抱着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 一抬眼就看见祈予站在他的储藏室门口,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急得手心全是冷汗。
祈予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抱歉。”
傅衍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地补充, “那是我的贮藏室,里面东西又多又乱, 还有很多灰尘, 所以就锁起来了。”
储藏室……放在主卧旁边吗
祈予看了一眼那没什么灰尘的把手,没再多问。
“走这边吧。”
傅衍赶紧把人拉到走廊的另一头, 推开了浴室门, “里面有洗发水和沐浴乳,浴盐也有,泡澡或者是淋浴看你的喜好来。这里有浴巾和衣服,都是品牌商送的, 没穿过。至于内裤……”
他微微一顿,有些窘迫,“也是没拆封的,大小不知道合不合适,你将就点吧。”
祈予这时候还没把他的这句话当回事,“嗯好。”
“隔壁是洗衣间,换下来的衣服可以放在那里,旁边还有烘干机,你要是需要熨斗的话,等下我拿给你。”
傅衍难得啰嗦地说了一大堆,最后把衣服放在旁边的搁置椅上,抿了抿唇,“那个,我就先走了,你……你自便。”
祈予点点头,看了一眼浴缸,“我等下可能要泡澡,时间应该会有点久……”
“我房间里也有浴室。”
傅衍立刻回答,“你慢慢洗,不用着急。”
说完这句,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耳朵泛上一点红色,匆匆忙忙地就走出去了。
“怎么古里古怪的”
祈予一边嘀咕一边把浴室的门反锁好,放好热水后脱下衣服躺了进去。
明星这一行可以说是高危职业,不仅要身体素质过硬,心理抗压能力还要好,对于那些正在势头上需要加一把火的艺人来说,白天和黑夜根本没有分别,能容纳他们睡觉的地方往往就是旅途中奔波的车座。
祈予也曾是他们的一员,对他而言,在结束了一阵繁忙的工作后,泡澡就是最好的解压方式。
好累……
朦胧胧的雾气从池子里飘然腾出,祈予仰着头、眼睛微闭,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水温恰到好处,就像是一只温暖有力的手,从他的肩按至疲劳的腰部,一点点地褪去一天的疲乏。“”
“咚咚咚。”
一道浅浅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傅衍在门外咳嗽了两声作为提醒,“那个,刚才忘记把拖鞋给你了。”
“……”
祈予睁开眼,往地上一看,原来他刚才一直穿的是自己的高定皮鞋,这双鞋是手工皮鞋大师史蒂芬送给他的礼物,沾水就报废。
但是也不能不穿拖鞋就跑出去……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有钥匙吗”
门外静默了片刻,“有。”
“那你开门进来吧。”
门外又是一片寂静,半响后,傅衍二次确认,“我开门进去你现在不是在洗澡吗”
“中间的门我拉着呢,你进来吧。”
哦对……忘记中间还装了个磨砂门。
半分钟后,傅衍拿来了钥匙,打开了卫生间的锁。推开门,果然抬眼就是玻璃磨砂门,把一切都照得模模糊糊,更别说祈予还躺在浴缸里,只能看见一个圆乎乎的影子。
祈予闻声回头,半条胳膊微微抬起、搭在雪白的浴缸沿上,颜色几乎要融入进去。
暖黄色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投下,将他手臂移动的影子朦朦胧胧地投在了磨砂门上,还浅浅地露出了一点指骨的轮廓。
傅衍只看了一眼,顿时心中血气翻涌,无数迤逦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翻腾而过,蒙蒙的水汽钻过门缝,把他的脖子染得滚烫,连带着耳朵也在发出嗡嗡的鸣声。
他不敢再待下去,匆匆忙忙把拖鞋放在了磨砂门外,一句话也不说、扭头就走。
祈予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话,只听见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接连着一道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傅衍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
他撇了撇嘴,“……又发什么脾气。”
他泡了四十多分钟,泡得浑身舒展,像只插/在含水玻璃瓶里盛开的玫瑰,水珠恋恋不舍地凝在他的皮肤上,最后又被浴巾擦拭得干干净净。
“内裤内裤……”
祈予翻找了一通,终于找到了还没拆开的内裤盒子,内裤款式简单,黑色三角型,没有多余的花式,上面还挂着他喜欢的某品牌吊牌,一切都让他非常满意。
……除了尺寸。
祈予身上穿着崭新的浴袍,坦荡荡地站在卫生间里,把内裤拿近、和自己的腰身比了比;再拿远一些,从宏观角度分析。
反反复复好几个来回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心仪的借口,“毕竟比我高小半个头嘛,这个腰围大一点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最近还减肥了呢。”
自我安慰完毕后,他靠着墙弯下腰把内裤穿了进去,直起身来,内裤的伸缩带紧紧地贴着他的腰身,非常合适,唯独某不可描述的前面空荡荡地鼓着,十分伤人自尊。
祈予:“…………”</p>
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傅衍已经洗好了澡、吹好了头发,换了一身和他同款的浴袍,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就着床头柜上夹着的台灯,翻看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