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显然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瞬间就慌了, 他看看小汤圆又看看沈舒恬, 白嫩的小脸上要哭不哭的。
“妈妈，妈妈, 妹妹她”
沈舒恬好笑, 不过她毕竟是把诺诺养大的，怎么也懂一些。她赶紧把小汤圆抱了起来，小心地哄着她。
好在小汤圆的脾气也很不错，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诺诺扯了扯沈舒恬的裤脚，想要看，他还是很愧疚的，“妈妈, 妹妹不哭了么”
沈舒恬微微弯下腰，诺诺小心地踮起了脚尖, 瞧了一眼，都不敢说话了。
沈舒恬笑道“诺诺以前也是这样哦。”
诺诺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小脸微微皱着，低头又看了小汤圆一眼, 很难相信的模样。
沈舒恬都要被他那纠结的表情给逗笑了，“你这样说妹妹，妹妹就不开心了。”
诺诺的脸上有了一丝懊悔，他微抿了抿唇, 刚才小汤圆确实哭了, 他有些心虚, “刚才我说错了，妹妹很漂亮的。”
袁沐芝倒是完全不介意，她笑道“诺诺是哥哥，以后可要照顾妹妹啊。”
诺诺觉得自己确实要有哥哥的担当，赶紧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沈舒恬把小汤圆又放到了小床里，她稍稍动了动，睡得很快很熟。
诺诺搬了一张小凳子，坐了下来，就趴在小床上往里看。犹豫了一会，伸出了小手，在小汤圆的脸上碰了碰。
特别特别软。
沈舒恬收回了视线，“沐芝，现在身体还好吧”
袁沐芝点了点头，“挺好的。”
袁沐芝瞥了诺诺一眼，笑说“现在诺诺去幼儿园了，你们肯定轻松了不少吧”
沈舒恬倒是完全没想到这个，笑说“还好吧。”
毕竟诺诺一直都挺好带的，所以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袁沐芝看了一眼小床上的女儿，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沈舒恬带着诺诺回家，诺诺嘴里一直念叨着，“妈妈，妹妹以后真的会变得漂亮么”
他还是有点不相信的。
沈舒恬肯定说“你看你袁阿姨和姜叔叔是不是也很好看，他们的小孩肯定也好看对不对”
诺诺觉得这话很有说服力，他摸了摸小脸，“那以后她也会和我一样上一样的幼儿园么”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比他还要小那么多的小不点，所以真的很好奇。
现在的情况，姜柯然他们以后确实有可能这边住下，但是她也不确定。
沈舒恬“妹妹不一定哦。”
“好吧。”诺诺有点失望。
沈舒恬摸了摸他的头，“但是妈妈会经常带你去看妹妹的哦。”
诺诺点了点头，终于又有些点精神，“好。”
沈舒恬带着诺诺回到了家，左斯楠还没有回来。
诺诺把书包放下来，就哒哒哒地跑去跟将军说话，嘴巴吧嗒吧嗒地说了好多一堆，还跟它说幼儿园的小朋友没有将军来得好玩。
将军一脸无语地看着诺诺，眼神十分地麻木，显然被烦得不行。
左斯楠很快就回来了，诺诺小跑着冲过去，炮仗一样，左斯楠直接把他抱了起来了，诺诺笑得不行。
左斯楠抱着诺诺来到沙发上坐下，诺诺把刚才和将军说的事情重新跟左斯楠说了一遍，兴致勃勃的。
左斯楠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肯定地嗯一声，偶尔反问两句，充分地把诺诺的热情给调动了起来。
饭还没有做好，左斯楠带着诺诺来到了玩具房里和诺诺一起玩游戏，沈舒恬看着和谐相处的父子，不得不说虽然诺诺比较粘她，但是更喜欢左斯楠陪他玩。
其实按照左斯楠的性格，很难想像他会是这样的人，对诺诺特别地有耐心。
沈舒恬有一次开玩笑地问他，“怎么那么慈父，可是一点不符合我们总裁的形象啊。”
沈舒恬只记得他语气平淡地说“我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我总要让我的儿子得到。”
沈舒恬笑了笑，走了过去，“好啦，饭做好了，可以去吃饭了。”
诺诺抬头看过来，抱着怀里的机器人跑过来，开心得不行，“妈妈，你看，这是我和爸爸一起做的机器人，是不是特别棒”
沈舒恬点了点头，笑说“确实很好。”
诺诺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沈舒恬在去接诺诺的第二天，碰到了左祺，他比她来得还要早一些。
诺诺并不了解左斯楠和左祺之间的矛盾，不过到底是见得有些少，见到左祺的时候还是有些放不开。
沈舒恬将诺诺抱在怀里，诺诺搂着沈舒恬的颈脖，看了左祺一眼，“爷爷。”
左祺赶紧点了点头，脸上的开心根本就掩饰不住，他看向沈舒恬，“诺诺真乖啊。”
沈舒恬点了点头，现在就在幼儿园的门口，来来往往不少学生和家长，沈舒恬抿了抿唇，“爸，我们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
左祺的视线还在诺诺的身上，他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好好。”
沈舒恬抱着诺诺坐到了车子里，沈舒恬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左祺，“爸，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我都可以，选诺诺喜欢的吧。”
沈舒恬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沈舒恬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她记不清第一次看到左祺是什么场景了，但是她依稀记得当初看起来还是非常精神的，现在看起来却有一种颓然的感觉。
沈舒恬其实知道普通的儿媳肯定是将左祺请到家里好好招待的，只是她知道左斯楠一直都不想看到他，更不可能愿意和他吃饭，除非迫不得已。
沈舒恬干脆带着左祺来到了一家西餐厅，诺诺非常喜欢这家店的牛排，偶然她就会带他来吃一次。
楼道并不算宽，沈舒恬牵着诺诺往上走，左祺走在后面。
诺诺偶尔回头看他一眼，嘴巴甜甜的，“爷爷，你走快点啊。”
左祺点了点头，“好好好，爷爷走快点。”
沈舒恬低头看了一眼天真可爱的诺诺，没有说话。
侍者带着三个人来到了包厢，沈舒恬给诺诺点了一份牛排，诺诺喜欢吃，但是使用刀叉还十分地不适应。
只是他倔强着，不肯让沈舒恬帮忙，沈舒恬也就随着他自己去了。
沈舒恬笑道“爸，你也吃吧。”
沈舒恬也觉得有些不尴不尬的，左祺随意地点了点头，视线还落在诺诺的身上。
包间里一时有些寂静。
沈舒恬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左斯楠发给她的信息。
我到家了，你们呢。
沈舒恬这才记起来，她刚才因为左祺的到来，都忘了跟左斯楠说了。
爸来了，我们现在在吃饭。
过了一会，你们在什么地方
沈舒恬发了一个定位给左斯楠。
左祺瞥见沈舒恬的动作，默了一下，“是斯楠的信息”
沈舒恬有些讪讪，将手机的屏幕关闭，点了点头，“是啊。”
左祺微张了张嘴，“我只是想来看看诺诺。”他看向诺诺，眼里带着一丝慈爱。
诺诺还在和他的牛排奋战，白净的小脸已经憋红。
沈舒恬“我知道。”
左祺放下叉子，身体扭了一下，似乎很是别扭和不自在。
左祺看着沈舒恬，“他是不是要来”
沈舒恬点了点头。
左祺的申请似乎在一瞬间就衰败了不少，“我其实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为什么会和他的关系变成这样。”
沈舒恬手上的动作顿住，猛地抬头看向他。
左祺苦笑，“我和他妈妈是大学同学，当年他妈妈长得很漂亮。你应该看得出来，他的长相随他母亲更多。”
沈舒恬很少听闻左斯楠提起关于他妈妈的事，她也怕不小心触碰到他的伤口，所以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但是她看过他妈妈的照片，确实是个大美人。
左祺似乎陷入了一种回忆当中，“他母亲是个知书识礼的女子，当年追她的男孩子并不少。我追了她很久，她才同意和我在一起。”
沈舒恬看了诺诺一眼，他似懂非懂地看着左祺，不过很快就又垂眸继续和他的牛排奋斗了。
“我年轻的时候比较胡闹，她这个人很温柔，但是对感情十分的偏执。”左祺似乎很难启齿，“我刚开始确实想跟她一起走下去，只是后来确实是鬼迷心窍了，没想到她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后来我的事被她发现，当年斯楠也不过四岁而已。她的身体本就不怎么好，那件事之后情况更糟糕。我原也是感到愧疚，那件事之后他母亲变得歇斯底里，后来我也感觉到了厌烦。她想离婚但是她父母不同意。她越来越闹腾，我后来也不愿意再面对她，后来渐渐地更加不愿意回到那个家了。斯楠当年还小，我陪他的时间很少，他从小就非常聪明，自然知道我和他母亲的事。我因为他母亲，连带着不愿意看到他，甚至厌烦他。”
“我本来以为他母亲当时很厌恶我，她当年是执意要离婚的，甚至跑到了我公司里闹，我丢尽了脸面，反而更加放肆了，最后伤透了她的心。”
“他的母亲是自杀的。”
“我当时很惊讶，愧疚又不敢面对，反而更加不愿意见到他。他哭闹的时候，就把他一个人关到房间里，有时候喝醉了都忘了把他放出来，渐渐地他就不再闹了。”
沈舒恬愣愣地，近乎麻木地听左祺将往事说出来，抓着水杯的手泛着白。
包厢门被推开，左斯楠走了进来，他淡淡地瞥了左祺一眼，施施然地走到了沈舒恬的身边，淡定地坐了下来。
诺诺看到左斯楠很开心，他扎了一块牛排，伸出小手递到左斯楠的嘴边，“爸爸，吃。”
左斯楠微微俯身，启唇将牛排吃到嘴里，他笑笑，“诺诺，自己吃。”
诺诺点了点头，却没打算听话，想着再给爸爸切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