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扣住宋嘉月的腰肢,稍一用力,把她带入自己怀中。
俞景行垂首,在宋嘉月耳边声音压得很低抱怨。
“夫人越来越聪明,往后如何是好”
趁宋嘉月不备,他在她的耳后落下一吻。
似乎因这一举动而受到刺激,掌下的人瞬间身体轻||颤。
俞景行起初微微一怔,又闷笑两声。
宋嘉月反倒着恼,红着脸推开他,提起裙摆不管不顾大步往前走去。
……
俞景行和俞景荣同时中举,毕竟是一件喜事,亲自上门或派人上门送礼到宣平侯府的人家很多。俞通海出面将这些贺礼悉数退回去,一样也没有收下。
宋嘉月虽然基本上不插手、不插嘴,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明白。
譬如俞通海的行为,她清楚其中的缘由。
首先这其中当然有宣平侯府一贯如此的原因。俞通海这位宣平侯,向来不喜拉帮结派,行事正直,而许多人的示好都存在巴结之意,他统统谢绝反倒落个清净。
撇开这个不提。
宋嘉月认为,这和现在的朝堂形势同样有关。
皇帝陛下年事已高,身体时好时坏。
因此究竟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便成为权贵人家会多加考量的问题。
站队是大事。
关系到前途,关系到地位,关系到荣华富贵。
在邺京大多数贵胄已经有所倾向的时候,宣平侯府却始终不曾泄露半分这方面的心思。哪怕宣平侯府不至于有随便影响大局的能力,但一样会被拉拢。
多一份支持,等于多一分把握。
何况,俞通海年轻时曾经立下战功无数,不是完全说不上话的人物。
如此再重新审视那些上门祝贺的人,究竟存着什么心思,便有些说不准了。俞通海假使不想叫宣平侯府被拿到什么把柄,必须慎之又慎才行。
宋嘉月既知道,不出意外,不会是大皇子也不会是二皇子……
那么,对于宣平侯府这种态度,她无疑是认同的。
只是不得不承认,手里掌握着这样不为外人所知的信息,立下从龙之功的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摆在面前,宋嘉月不是没有动过心思,不是没有想过好好利用。
问题在于,怎么不动声色暗示给俞景行。
这是一个技术活。
不但不能暴露自己,还需要让他明白和相信。
宋嘉月不断在心底斟酌着,希望可以有机会让她向俞景行透露天机。
……
在秋闱科考之前,朱氏曾经带俞舒宁到白云寺去为俞景行、俞景荣祈愿。
现今他们两个人都中举,自然是要去还愿的。
朱氏带上俞舒宁和久未出门的朱嘉芸去一趟白云寺。俞景行近来身体如此,侯府上下都晓得他离不开宋嘉月,是以宋嘉月留在府中,没有随她们出门。
在府里连逛个花园都被看得很紧的朱嘉芸,哪怕出府也是如此。朱氏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她也晓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根本跑不了,表现得十分安分。
回府之时,朱氏、俞舒宁、朱嘉芸乘马车走在山道上。
道路两侧的灌木丛中,有孩童嬉戏玩闹,举起弹弓朝侯府马匹射石子。
大马一时吃痛,受到惊吓,嘶鸣几声,四下乱窜。
马车里的人东倒西歪,朱氏只顾得上将身边的俞舒宁护在怀中。
过得片刻,马车艰难停得下来。
朱氏才知道是有一位道长出手相助,帮车夫一起将到处乱窜的马匹制服住。
检查过俞舒宁和朱嘉芸,确认他们没有受伤,整理好仪容,朱氏带着她们下马车同那位道长道谢。俞舒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道长,于是悄悄看了好几眼。
道长姓唐,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年纪。
宽额头、小眼睛,嘴边两撇小胡子,乍一眼看过去其实有些滑稽。
“多谢唐道长相救。”
朱氏福一福身,“若不是唐道长,只怕我们今日是要受伤了。”
唐怀清正经与朱氏回了个礼。
他随即笑说:“些许小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救人的事怎么会是小事”朱氏说,“不知唐道长现下要去何处若无什么着急的事情,唐道长可否过府一叙如此也好让我府与道长好好道谢。”
唐怀清闻言眸光微闪,仍是委婉拒绝。
朱氏见状,又一再坚持相请,半晌,他终于长叹一气,松了口。
“不瞒夫人,我今日尚未寻到下榻之处。”
唐怀清似分外不好意思道,“若夫人愿意与一顿饱饭,自是再好不过。”
“我府有多余的厢房,可供唐道长休息。”
朱氏说,“还请道长不要推辞,与我府一个好好道谢的机会。”
唐怀清最终答应下来。
朱嘉芸立在朱氏的身后来回打量过几次这个人,心里慢慢生出一些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会比较晚,要十二点以后,提前说一声,早睡不要等,摸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