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行摇一摇头道:“见到张神医了。”
宋嘉月配合着俞景行的一句话,微微低下头去,表情稍显严肃。
唐怀清视线在俞景行和宋嘉月身上转两圈,反应过来俞景行的身份之后,随即顺利将宋嘉月和少夫人的身份联系在一起。他瞥一眼朱嘉芸,稍作沉吟。
朱氏见他们如此,深深蹙眉。
俞舒宁同样紧拧着眉,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又偏偏说不出口。
这时,唐怀清看向俞景行,开口问:“这一位可是侯府的大公子”
朱氏回答道:“正是。”
“大公子身有顽疾,身子才这般虚弱,但若要究其根本,恐怕……”
唐怀清话说一半,朱氏不解:“唐道长这话是何意”
“俞夫人,有些话,是不可多说的。”
唐怀清两撇小胡子随他说话一动一动,“说得多,泄露天机,万万使不得。”
朱氏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谈论起俞景行的身体,话说到这里,正厅里有几息的静默。
众人沉默,唐怀清却话锋一转:“但看在贫道与侯府有缘,也看在侯府对贫道的收留,哪怕冒着风险,贫道也愿意略说两嘴,能帮到大公子便是最好的。”
朱氏当下说:“还请唐道长明示。”
唐怀清低咳两声,沉思中,缓缓开口:“大公子的身边恐有异象。”
朱氏诧异,俞舒宁更多的是不明所以。
什么叫身边有异象这种说辞对俞舒宁而言有些陌生。
俞景行握着宋嘉月的手,脸上表情一变不变,对唐怀清的话全无反应。他侧眸看一看身边的人,见宋嘉月脸色平静,眼底浮现笑意,亦收回视线。
“唐道长此话怎讲”
惊讶过后、回过神来的朱氏连忙追问道。
唐怀清尚未回答,正厅外忽然传进来一道精神矍铄的声音。谢归真语气里透着两分冷冽的笑:“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自然是乱讲,夫人何必当真”
微愣之下意识到这声音怎么回事,几乎瞬间,唐怀清脸色大变。
谢归真随即笑呵呵从外面迈步进来。
唐怀清表情很难看。
看到谢归真,他下意识喊得一声:“师尊……”
“孽障,整日招摇撞骗,做不出一件正经事情,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甫一看到唐怀清,谢归真立刻吹胡子瞪眼,“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还能往哪里跑”
朱氏几个人看到突然冒出来的这位老道长,无不犯懵。
俞景行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对朱氏说:“母亲,这位是谢归真谢道长。”
放在过去,朱氏或许不认识这个人。
然而,不久之前,皇帝陛下数次召见谢归真的消息,她是听说过的。
谢归真依旧笑呵呵:“俞夫人,那孽障的话尽可不信。不若听我一句,大公子身边的人,尤其是少夫人,那是很好的。有她陪在大公子身边,定有好事。”
“大公子能娶得这么一位少夫人可谓是极有福气。大公子身边能有她,只会沾上这份福气,往后越来越好。倘若随意信了那些人胡说八道,可是天大的损失。”
得到皇帝陛下召见的道长都这么说了,岂有不信之理
朱氏知情知趣,含笑说:“听过谢道长一席话,我自是千百个放心。”
俞舒宁别的虽然没太听懂,但夸宋嘉月这句话是听得明明白白。
她拍手附和:“我大嫂可不是很好么”
朱嘉芸在旁边插不上话,也不晓得谢归真是什么人。
只是俞景行的介绍以及朱氏与唐怀清的反应,让她觉察到这个人不简单。
唐怀清不是也喊了他一声师尊
这却让她十分不痛快。眼看就要成的事,怎么又被个老道搅局
朱嘉芸绞着手中的绣折枝海棠帕子,目光从俞景行和宋嘉月身上划过,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个老道这时跑来侯府当真只是巧合当真有这么巧的事
唐怀清却顾不上其他人怎么想。
趁他们在说话,他暗暗往旁边挪动几步,想寻机溜走。
唐怀清脚下刚有动作,原本守在宋嘉月身后的梁红梁玉已经蹿上前。趁唐怀清没有反应过来,她们两个人直接把他拿下。唐怀清被她们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当年你犯下大错,不肯受罚,便从师门逃走。”
谢归真冷眼瞧着狼狈不已的唐怀清,“如今也到你赎罪的时候了。”
“俞夫人,今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事情莫名变成现在这样,朱氏扫一眼地上的唐怀清说:“谢道长客气。”
哪怕有唐怀清救她们的事在先,面对谢归真,朱氏亦无从求情。何况,这位谢归真道长的身份不俗。然而唐怀清昨日到底救过他们……朱氏暗暗叹气却又无法。
余下便是属于他们门派里的事。
侯府其实没有办法插手,朱氏也同样知道自己不好多嘴,未说什么。
少倾,几个侯府的仆从取来粗绳,合力将唐怀清绑起来。
俞景行帮忙安排人和马车,不久之后,送谢道长及被捉的唐怀清离开侯府。
送走谢归真之后,朱氏问:“行哥儿如何会认得谢道长”
俞景行回答:“张神医同谢道长有旧交。”
朱氏点头:“原是如此。”
她似乎没有怀疑什么,而站在后边的朱嘉芸却银牙咬碎,愈是怨愤。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原来我夫君还是病秧子设定。
小宋:那我假装配合一下好了。
小俞: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