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的那部电影讲了两个演员的故事,同性题材,当时新婚法没有公布,这部电影能上映也顶住了不少的阻力,陈知著当时觉得剧情简直丧心病狂,丧心病狂之中有带着难以言喻的心酸。
说丧心病狂是从人设到剧情无一不有病,在炮友和女朋友之间摇摆不定的男一和那种所谓的为了得到你毁了你也行的男二。
整个电影虽然血腥情节,可剧情确实是血淋淋的,一刀一刀,杀人不见血。
最让陈知著没法接受的是男一滥交的事情暴露之后,男一和女二还是在一起了,他当时甚至想摇着姑娘的肩膀说你清醒点啊,你为什么能原谅他!
哦,其实也没原谅。
女二收了男一的钱,用男一给她的证据成功以一个无助的身份来控诉男二借朋友之名,对男一行骚扰之时,然后表示自己和男一要结婚了,希望男二能收敛自己的感情,成功把事业刚刚到达顶峰的男上风口浪尖。
电影最后是春光明媚的下午,男一坐在沙发上笑着看女二整理婚礼请柬,然后拨通电话问男二现今如何要不要来当伴郎。
据说当时给演员留下了很大的影响,陈知著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但是确实也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从此看着秦岸的名字都是绕道走。
秦岸这部电影还真是延续了以往的风格。
不是说同性题材,是说丧心病狂。
陈知著揉了揉太阳穴,又看了眼屏幕。
他还是不懂为什么自己成了秦岸眼里最像男主的人。
陈知著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饿了的事实,下楼去找点吃的。
陈先生已经不在楼下了,但是叶女士在。
叶女士看见他这么久才下来露出一个非常暧昧的,我懂的微笑。
沉浸在精神被降维打击的陈知著无暇去解释,把菜自己热了一下,胡乱地吃了两口。
吃完之后陈知著半死不活地趴在沙发上,道“妈,我好像明天就要走。”
叶女士表示不能接受,“为什么”
陈知著道“林格,就是我经纪人给我接了个新电影,马上就要进组了。”
“你才回来。”
陈知著抱着头道歉,道“妈,我一定,我下次一定在家呆半年,这个机会十分难得,真的。”
叶女士叹了口气,道“我现在你宁可在家呆着混吃等死。”
陈知著张开双臂,道“不哭,抱抱。”
叶女士轻轻地拍了他一下,道“滚蛋。”
陈知著道“我哥走不走我们一起回去”
叶女士又想起了宴措,道“你自己问问他吧。”
陈知著点头,上楼了。
他给叶见微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几秒,被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叶见微在干什么
叶见微在听钢琴,生不如死的那种。
宴措钢琴弹的在叶见微听过的中算是很不错的了。
但也没法阻止叶见微生不如死的感受。
叶见微现在听钢琴简直胃疼。
宴措也就随便弹弹,末了,站起来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叶见微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和人家明明谈的好好的,怎么就谈家里来了。
可能是宴措当时询问他要不要来的时候那眼神太动人的原因。
可现在他已经后悔来了。
“你很久没回来了吧。”叶见微道。
宴措家里虽然干净,但是一丁点人气都没有。
宴措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说“是很久了。”
叶见微道“是施坦威”
以前宴措想教叶见微弹钢琴,叶见微总是不愿意学,即使都坐在椅子上了,也是好像断线了一样一动不动或者乱弹,他对钢琴不感兴趣,对钢琴一切相关的东西也不感兴趣,今天却能一眼看出来,让宴措惊讶又惊喜。
“对。”
叶见微说“我家里现在有一架。”
“你开始弹钢琴了”
叶见微实话实说道“没有,家里的小孩喜欢。”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是如此的温柔。
宴措脸色微白,道“这样啊。”
陈知著等了几分钟,又锲而不舍地打了电话。
叶见微对宴措说了声抱歉,接起来了,“什么事”
“你明天回去吗”
叶见微看了眼好看的几乎能入画的宴措,安静了几秒,道“回去。”
宴措处于礼貌站在不远处。
他站在墙壁旁边,脸色居然比那副纯白的装饰画还没有血色。
叶见微挂断电话,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宴措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明天还来吗”
叶见微摇头,“之后如果真的有合作,我会让专人来负责的,你不用担心。”
宴措说“好。”
宴措送叶见微出去。
叶见微下意识回了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人还是长着他最喜欢的那张脸,他依然漂亮,依然是那块摸起来温热的、柔软的,冰。
叶见微都能想起自己当年干过的蠢事,犯过的傻,叶女士的戒尺落在肩膀上不是不疼,他现在还能想起那种疼……
叶见微八点多回的家。
叶女士欲言又止。
早饭的时候一家四口说了几句话,又归于平静,像是从前一样的平静。
陈先生又说“你要是演不好戏,”
叶女士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不能说知著点好”
她说“你要是混不下去就回来混吃等死。”
陈知著并没有体会到叶女士的祝福好在了哪里。
叶女士道“公司的事情我不用叮嘱你,你现在就是要注意身体,别太累。”
陈先生又补充了一句,“别熬夜。”
叶见微道“我知道了妈,叔叔。”
陈先生和叶女士送两个孩子去机场,临走前抱了抱。
叶女士俩孩子都登机了还没动,俩人相顾无言了五六分钟,“走吧。”
陈知著回去先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去了丁湛那。
他名义上是为了湛湛,事实上为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陈知著按照之前丁湛给他的地址摸去了丁湛家,想要给丁湛一个惊喜。
丁湛见到他确实十分惊喜。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陈知著假装抱怨道“一语成谶,林哥真给我找了个活儿。”
“什么内容”
陈知著道“一个犯罪……”他一时之间也无法描述这个故事,“一个打击犯罪的电影。”
陈知著跟着丁湛进去。
迎面看见了湛湛快乐地躺在丁湛家里的进口真皮沙发上。
不对,是进口真皮上。
沙发已经消失了一半。
陈知著道“孩儿他大爷,辛苦了。”
丁湛说“不辛苦,别给我转账了。”
他俩卑微地坐在硕果仅存的一半沙发上,把湛湛赶了下去。
“谁的电影”
“秦岸。”
丁湛沉默了,这显然也勾起了丁湛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丁老师你是不是参演过秦岸导演的电影秦导是个什么样的人”
丁湛想了想,竟无法形容出秦岸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涉及工作的话,秦岸很好相处,”丁湛努力回忆,“要是收工早秦导还喜欢请客吃饭。”
丁湛在剧组两个半月,吃了三十多次烤串,吃到后来看见肉串就胃抽搐。
“涉及工作的话很严格。”丁湛道。
陈知著觉得可以理解,一般有能力的导演对于工作都精益求精。
丁湛和秦岸合作已经是三四年前的时候了,他演个出场不到二十分钟的变态。
是真的变态,让人做噩梦的那种。
秦岸看见时成片还夸丁湛有当变态的前途,演的浑然天成,仿佛有前科一样。
本来硕果仅存的沙发突然摇摇欲坠。
湛湛扑到了沙发上。
陈知著很难受,陈知著说“丁老师,现在咱俩都闲着,一起去买个沙发吧。”
湛湛摇着尾巴,浑然不知自己的亲爹已然开始嫌弃他。
丁湛本想拒绝,但是能和陈知著一起逛家具店的感觉也不错,给人一种好像要相依为g……不是,厮守一生的感觉。
丁湛点头,道“好。”
好在现在天不算热,俩人穿的比较严实也没什么。
陈知著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和丁湛开玩笑,“丁老师你害不害怕,你这要是被发现了,热搜第一就是你的,丁湛携一陌生男子同逛家具店,举止亲密,疑似隐婚。”
丁湛道“你就不害怕吗”
陈知著心说我当然不害怕,他道“我害怕什么出了这事我一点都不吃亏啊。”
他这几天拿小号成功混入丁湛粉群,和一帮追星少女姐妹相称,各种舔颜舔剧,丁湛代言不多,但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贵。
陈知著订了一对丁湛代言的珠宝品牌的婚戒,价格达百万,并且在微博晒出,表示这是他和丁湛的订婚戒指,评论中有不少姑娘问他几个菜喝的这么大。
陈知著十分厚颜无耻地说我和哥哥的婚宴。
他用小号混的如鱼得水,别的小姑娘以为他是个富婆。
他在丁湛粉群呆久了,吹彩虹屁已经成了习惯,张口就来,“丁老师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啊,你看,热度有了吧,你还有钱啊。”
丁湛立刻道“没有没有,没有陈少爷有钱。”
陈知著“……”
陈知著道“丁老师你是不是学坏了”
丁湛声音温柔地说“这不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真的学坏了。
“而且你还长得好看,你看看,有鼻子有眼的,不是,你看我们丁湛哥哥这个眼睛,那是眼睛吗”
丁湛勉强让自己面部表情不那么狰狞。
“那是散落人间的星星啊,你看看我们丁湛哥哥的嘴唇,那……”
丁湛道“我求你别说了。”
太像恐怖片了。
陈知著道“丁湛哥哥你听别的小姑娘夸你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我求你闭……你叫我什么”
“丁,丁湛哥哥”
丁湛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
丁湛说“可以,但是没必要。”
丁湛道“你我虽然相差三岁,但是真不用这样客气。”
陈知著叫丁湛哥哥的时候语气非常不正经,哥哥两个字又非常黏糊,可他说的字正腔圆,一口标准的播音腔。
丁湛受不住,真的受不住。
听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于是俩人又开始挑沙发。
丁湛和陈知著审美不同,且无法调和,让陈知著滋生出以后这个家装修的时候恐怕会很困难的悲哀。
他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说的。
陈知著遗憾地说“丁老师咱们俩要是结婚的话,挑家具的时候恐怕能打起来。”
丁湛平静地回答“没事,我们可以买两套房子。”
陈知著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然后又去专心挑沙发了。
他转过身的时候猛地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丁湛那么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何时,能还完债。
我可以的,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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