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道:“他说他妹妹回来了,还说他妹妹当年跟我和南莹婉一起选过太子妃,问我记不记得……”
她忖度了一番,觉得自己失去了记忆,对过往一无所知,还没弄清楚情况之前还是不要在江璃面前贸然提江偃和陈吟初的事了。
刨去她和江偃那至今疑雾重重的过完之外,连陈宣若都说了,此事牵扯朝政,还是……慎重些吧。
江璃嘴角噙上一抹笑,低头看她:“那你还记得吗”
宁娆慢慢地摇头。
一时缄默,江璃紧凝着宁娆的脸,神情专注,又暗含期待,仿佛在等着她问他什么。
可她一点要问什么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没心没肺地伸手去拿瓷碟里的榛果,吃得欢快。
他轻咳一声:“你就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宁娆抹去嘴边的果屑,懵懂:“问什么”
“问我当年怎么会选中你,怎么会喜欢你啊!”
宁娆瞥了他一眼,一脸的稀松平常:“这有什么可问的,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懂事,你会喜欢我不是太正常了嘛。你这人虽然别的不咋地,眼光还是挺好的。”
江璃:……
是!我喜欢你漂亮……喜欢你可爱懂事……喜欢你脸皮厚!
宁娆伸手抓了一把榛果,想了想,又放下,仰头问:“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起程”
“三天后,沿途驿馆和随行禁卫我已安排好了,朝政也安排妥当,暂由冬卿和裴恒秉笔代政。”
宁娆喜笑颜开,对于宫外的风光开始期待。
这三天需得准备出宫的衣装、钗环、用物,过得甚是忙碌,耳边也总是不得清静。
传言陈家那位贵女将楚王缠的紧紧的,可把端康公主和柏杨公气坏了,险些要动家法,被陈相拦住了,有当丞相的哥哥护着,陈吟初越发没有节制,就差没到楚王府门前劈个小屋日夜守着了。
诸如这般,三日后天光微亮,薄曦未散 ,江璃悄悄带了宁娆乘舆辇到宫门,准备换马车。
没办法,南莹婉一心要跟着去,盯得紧,想要将她甩开唯有跟做贼似的悄悄出门。
两人乍一下舆辇,早已换了便服的崔阮浩召令宫门值官大开庆武门。
厚重斑驳的两扇宫门缓缓推开,宫外的朝景由一线之光也渐渐变得明晰。
外面站着两个人,眼巴巴地盯着宫门。
南莹婉和江偃。
江璃和宁娆彻底愣住了,还没回过神,那两人已跑了进来。
南莹婉抓着江璃的胳膊,泪眼婆娑:“表哥,我甚是想念父亲,也想去祭奠上香,为何你要走却不肯带我”
江偃抓着江璃的另一只胳膊,哀戚涟涟:“皇兄,那吟初表妹快把我逼死了,出门我现在都不敢走正门了,你行行好,带着我一块儿去。父皇已经走了,长兄如父,你要是再不管我,我可真没活路了!!”
江璃和宁娆对视一眼,默默的,缓缓的,垂下了头,叹了一口气。
……
蔓草斜熏,和风如煦。
江璃和宁娆同乘一辆马车,后面还跟了一辆……
不时悬起车幔,总能听见后面喋喋不休的争吵声飘过来,车壁被砸的哐当哐当响,那两人好像随时要和对方同归于尽一样。
江璃放下车幔,转回身,不住地叹气……这算怎么回事!他招谁惹谁了!
可宁娆似乎没受此影响。
她乖乖地缩在马车角落里,怀里抱着雪球儿,脸上挂着温恬的笑意,捏着雪球儿小小的肉垫爪,逗一逗它,再将糕饼掰碎了喂给它。
因是微服,她换下了祎衣,只穿了一件寻常的鹅黄襦裙,发髻高挽,簪一根银钗,自发间飘下一根与襦裙同色的发带,清雅疏淡的颜色,望过去如一只精心雕琢的瓷娃娃。
看得江璃心里有些发痒。
忍了一会儿,他往宁娆身边挪了挪,将手搁在她的腿上,平铺开,轻轻地揉她的腿。
宁娆正忙着喂雪球儿,顾不上他,随意把他的手拿开。
江璃瘪了瘪嘴,退回来。
只安生了一小会儿,江璃又悄悄地挪了过来,环过宁娆,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揉捏慢搓,以暧昧的,轻缓的节奏。
宁娆被他扰的不耐烦,一手托着雪球儿,一手掰起他的胳膊一扭推了出去,气道:“你有完没完,没看我忙着呢!”
江璃保持着胳膊被反扭的僵硬的姿势,瞪大了眼睛看宁娆。
宁娆也愣了,她烦躁时没注意控制力道,刚才反扭江璃的胳膊时候,分明听到了一声“咯嚓”类似于胳膊脱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