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高高兴兴的找兄长喝酒去了。
顾樘昱正在客厅里等他,见到他之后瞥了他一眼道“你去拿点东西还真慢,估计厨房都将鱼给收拾出来了。”
“那不能。”樘华愉悦地笑了笑,“他那鱼又要洗又要剖又要炸,半个时辰弄一桌菜出来我都算他本事。”
何桦忙将手里拎着的酒恭敬献上来,敬宜与瑞栀过来放碟子放杯。
顾樘昱看着这一盘子黑红的肉,有些好奇道“这是什么肉,鹿肉”
“不是,大兄,你先尝尝,等会儿我再告诉你什么肉。”
“哦,你还卖上关子了。”
顾樘昱笑了笑,伸手夹了一块牛肉般放进嘴里,嚼了半响,抬起头狐疑道“这是牛肉干”
“对,我一个朋友给的。你放心,不是我们这边的牛肉,我们没有私宰耕牛。”
“你这朋友待你倒好,不知道你哪里认识那么有本事的朋友”
樘华想到阮时解,默认下兄长这句夸赞,他也觉得阮哥什么都好。
他伸手给他兄长夹了一块只肉,招呼道“好吃大兄便多吃些。”
说着他又打开酒坛给两人到倒酒,酒一倒出来,顾樘昱鼻尖就闻到一股难言的酒香味。
顾樘昱常年在外征战,这些年没少喝好酒,天南地北的酒都有人运过来,兄弟自家酿的,各路商队孝敬的,缴获的。
他在宫里也见过不上好东西,连贡酒都喝过无数坛。
然而这酒香一溢出来,他还是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这酒实在太香了。
哪怕一个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人,都能轻易闻出这好货色
他忍不住问“这酒你哪里来的怎么这么香”
樘华答“这也是我那个朋友给的,就这么一坛子,多的没有了。”
顾樘昱怀疑他认识的那个好朋友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拿出来,尤其那牛肉。
牛肉里面的佐料,光是他尝出来的就有十来种,一般门庭的人家连认都认不全,更别说用了,能请到这么高超的厨子,可见这家底蕴之深厚。
顾樘昱再一想,自家弟弟喜欢的好像是男的,有这么一个较好的朋友,莫非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他越想越不对,端起杯子来大口喝了一口酒。
酒一入口,那绵长的香味立即冲入鼻腔,接着是清冽的味道,又香又辣。
顾樘昱捏了条牛肉干丢进嘴里,“好酒”
樘华也跟着他喝,喝完眼睛一亮,“这酒真不错,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酿出来。”
“既然你跟你朋友那么熟,你跟他打听打听就是,反正你又不酿来卖,只是问个方子,平常酿来自己喝,不打紧。”
“那不成。商业机密怎么好随意打听再说他也不会酿酒,这酒是他外头买来的。”
“哦,你连这个都知道”
樘华心中一凛,知道已经被诈出了话,忙傻笑,“大兄你这话说的,我们好歹是朋友,他干什么营生我还是大致知道,他家祖宗十八代,估计都跟酿酒没关系,既然如此,那酒肯定就是他在外头买的。”
“那他是做什么的我回来这么久也不见你提过,你们什么时候那么要好了,不如请他过来,我们一道喝喝酒。”
樘华被问得冷汗都快下来了,他下意识拿衣袖擦了擦额头,半晌之后苦笑道“大兄,这事我还真没办法跟你交代。”
顾樘昱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抬眼看着他,神色有些冰冷,“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
“哎,不是这话赶话怎么说到这份上了,什么叫我们在一起了”
“是或不是,你告诉我。”
樘华的脸僵住了,他不敢看兄长的眼睛,低着脑袋半晌回了一声,“是。”
“他是哪里人年纪几何可有娶妻生子”
“没娶妻生子。”樘华头皮发麻,抬起头央求道“大兄,我不想说,我们暂时别说这事,成么等我准备好了,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我连那个拐走我弟弟的家伙的情况都不能知道”
“不是不能知道。”樘华低着脑袋,“只是这事实在不好说,我怕大兄你生气,不然你先等等,过一段时间冷静下来,我再慢慢跟你说”
“若我说不呢”
樘华犟道“你说不也不成,反正我不会告诉你。”
兄弟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正在这时,厨房要将鱼送进来。
何桦在外头隐隐听到这兄弟俩的动静,苦着脸在外头敲了敲门,“世子,公子厨房烹好鱼了。”
顾樘昱的目光一就落在樘华脸上,他声音平稳道“送进来。”
“是。”何桦弯着腰,低着头,眼睛不敢四下打量,毕恭毕敬端着托盘,将好几盘下酒菜一并送了进来。
“大兄。”樘华软软央求,“这事我们以后再说罢,你让我冷静冷静想想要怎么将事好好告诉你,我保证不扯谎,成不你知道我为人,这个家我最看重的便是你了。”
他急得满脸通红,顾樘昱看着他这模样倒底不忍心逼他,叹了口气,“成罢。弟大不由兄,你莫跟他出去鬼混,也莫将人接到这庄子上来,暂时不说就不说。”
樘华松了老大一口气,“大兄,你放心吧,我自己还要脸呢,保证不在庄子里跟什么人鬼混,这种事你不用担心。”
顾樘昱看着弟弟俊美的脸,问道“你那情人该不会是你奶兄江平原罢”
樘华毛一下子就炸起来了,他看着兄长,道“大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跟平原情同兄弟,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顾樘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是就好,若是的话,你可要想清楚,他即使过得了我再一关也绝对过不了父王那一关。”
“不是不是不是”樘华连说三遍,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们想什么呢我跟他谈坦荡荡的兄弟情,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莫传出去,他还等着讨媳妇呢。”
顾樘昱不为所动,逼问道“那你跟哪个在一起了我瞧你也没跟哪个人走得特别近,总不能是你的小厮罢你不像那么没出息的人。”
“都不是,大兄你别瞎猜了,我保证你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对了,大兄。”樘华觑着兄长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他身份比较特殊,不太方便见面,他想给你写封信问候一下,我转交给你,成么”
顾樘昱本来就不爽,听到他说这话就更不爽了,臭着脸道“他面子就那么大还要我亲自给他回信,在信里跟他交流”
“哪能啊”樘华蹿到顾樘昱后头给他捶背,“这不是他暂时没法见你么他就想写信拜会一下你,你要是乐意就给他回信,你要是不乐意就晾着他好了,我保证他一封信都不敢少。”
顾樘昱试探来试探去,也猜不到自己的弟弟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人,他轻吁一口气,干脆道“你既然喜欢男人,要不然早些娶妻生子,等有了孩子传宗接代之后,你对父王也算有个交代。”
“这怎么成我都喜欢男子了怎么还能去祸害女娘”樘华断然拒绝,“再说我有没有孩子有什么打紧你有,晗弟有,到时候,无论你们哪个过继一个给我都成。若不愿过继,我这份家财分一分,留给家中子侄也不打紧。”
“这叫什么话”
“大实话,大兄你放心罢像我们这等人家,难道我没儿子没人给我扫坟上香了”樘华摇头,“人一辈子那么短,过的开心便成,哪里需要考虑那么多我此时就喜欢他,想跟他在一块儿。”
“你几岁了老将喜欢不喜欢什么的挂在嘴上”顾樘昱对他在番话说得又有些窝火,上下打量他一眼,说道“也就是你现在得了封号,领了差事,是朝廷的四品官,不然就冲你今日这番话,我就得行家法将你揍一顿。”
“大兄你喝酒,喝酒。家法什么的还是别了吧”樘华笑了笑,“到时父王一问,我这里头没准备,怕更加瞒不住,到时整个皇都知晓了。”
“你这家伙小时候还好,长大了就越发没脸没皮了。”
“这样还好些,自在些。”樘华笑笑,“我现在顶好,名利都有了,日子过得不差,若无意外,日后会越来越好,大兄你放心。”
兄弟俩喝了好一顿闷酒,顾樘昱心中存着事,这酒又实在好喝,便喝得多一些。
樘华不敢喝醉,怕最后吐真言,便没喝几杯。
等喝到夕阳西下时,顾樘昱已经醉得睡了过去,樘华从瑞栀手上接过帕子帮他简单擦了下脸与手脚,又吩咐顾樘昱的侍卫长孟存锐背他去偏院里睡觉。
樘华不知道他兄长是真醉还是装醉,这日照旧赶了院子里的人,叫人在外面守着,却不敢开门过去阮时解那边。
万一他兄长装醉,半夜过来逮人,却发现他人压根不在,而后一找,哪里都找不到,事情就糟了。
樘华叹口气,心里暗恨自己太死心眼,若是刚兄长问是否有喜欢之人时摇头说不是便好了,反正他兄长也无法求证。
然而这样一辜负便辜负两人,樘华心里又过不去。
樘华坐在房间里,盯着那扇微微发出光芒的门,暗叹一声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他跟他阮哥现在就是被王母娘娘分隔的牛郎织女呐。
樘华想了想,又觉得对不起他阮哥,兼之怕他担心,他干脆在桌上铺了张白纸,用日常做记录的铅笔写下一段话说明情况,然后打开门将纸条扔过去阮时解那边。
阮时解活了小半辈子,也就年纪还小的时候跟同学玩过这个传纸条的游戏,现在毕业都十年了,没想到又能玩这个游戏。
他捡起纸条看了上面的内容,钢笔在下面添了一句话所以呢你哥现在明确反对
对,我瞧他还挺生气,根本不敢告之他,就怕他提剑跑过来砍人。
这么严重
你不知道我兄长,他可是十岁不到就能上阵杀敌的狠人。他功夫好得很,阮哥你要是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被他揍。
对你阮哥这么没信心啊
这不是信不信心的问题,不是你跟我说的么我们要实事求是,万不可逞能。
写完这句之后,樘华想想有些不对,怕打击到他阮哥的信心,赶忙抓了一张空白的纸过来,又加了一句扔过去阮哥你跟我哥比武力那是以己之长攻彼之长啊,你想想,你的职业是总裁,我哥的职业是军人,这怎么拼得过
阮时解在那张新的纸上回他看来你兄长要揍我,我只能跑了。
没事,他如果要揍你,我一定会拦在你前面,抱着他大腿也要拦着
对我这么好
这不是我们要各自搞定自家的家人嘛。伯母那么通情达理,我哥总不能拖后腿。
他写完这句话后,无师自通地在上面画了一幅简笔画。
简笔画是个微笑的笑脸。
阮时解眼睛含笑,跟他隔着一扇门坐在地上传纸条那样我是不是得提升自己的能力赶紧争取到你哥的同意
嗯
樘华又飞快的传过来一张新的纸条为什么你已经够好了,我不是说我哥这边由我来争取么为什么你要赶紧提升自己的能力
阮时解逗他你这么好,怕你哥棒打鸳鸯,生生将我们拆散。
不可能我们这又不是孔雀东南飞。
阮时解以拳掩嘴低笑一声,纸条上银钩铁画写着切记,君当作磐石。
放心,磐石方且厚,我定不移心。
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你哥睡着了吗你还是不敢过来
暂时不过来了,我兄长那人贼得很,他去打仗就没打过败仗,你想想边疆那么多人都不够他玩,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我了,我还是小心为上,不然他要真闯进来,外面的人拦不住他。
这一晚上两人就这么传纸条乱七八糟地聊着,谁也没说道别的话,谁也没劝对方先去睡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聊到半夜三更,两人还是恋恋不舍。
樘华的纸条换了一张又一张,积累了一小沓厚厚的纸条。
他捏着这一摞纸条,颇为不舍地又写了一张新的纸条,连着一大纸条一起扔过去。
阮哥,这可是我们来往的情信啊,你一定要好好收着,拿个锦盒装起来,就别放我这里了,放我这里怕被人发现,我还得一把火烧掉它。
行,我等一下拿个盒子装起来,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找出来当纪念。
成,那我等着了啊。
樘华跟他传完最后一张纸条就爬上床睡觉去了,他在睡着的时候嘴角还是带着微笑,眼睛好像弯了起来,陷入酣甜的梦境。
顾樘昱就没那么愉快了,他喝的酒虽多,但他在边疆里喝惯了酒,颇有些千杯不醉的味道。
那阵酒意上来的时候他迷糊着,感觉到了弟弟在帮自己擦脸擦手脚。
顾樘昱察觉到弟弟温柔的动作,心里更生气了,这么好的一个弟弟,又乖又软又孝顺,不知道被哪家拐去了。
他弟弟以前那么没主见的人,现在还拼命护着对方,一想到这个他就恼火得不行,他不过只去了边疆大半年,事情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原本还有六分酒意,最后生生被他给气没了。
他慢慢清醒过来,大半夜干脆爬起来点起蜡烛,招手叫自己的侍卫长进来,大马金刀坐在床沿冷声道“存锐,你安排安慰去查一查樘华那边究竟怎么回事他身边有没有来往密切的男子”
孟存锐心中诧异,“世子,现在么”
顾樘昱狠声,“是,现在就去,我到要看看哪个胆大包天,敢拐走我弟弟”
他这弟弟年纪还小,算起来十八整都还未到,被人骗了也情有可原。
孟存锐一拱手,“是,属下这便集结人手,将二公子身边人叫起来审问。”
顾樘昱头疼,黑着脸道“背着樘华审问他身边的人,以后兄弟都没得做了,你先让人去打听打听,别着急从他亲近的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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