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懂事,可现在呢
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她也不是当年十三岁的小姑娘了,又如何用天真去包容他的恶劣呢
“那好玩吗”
唐晚的语气果然淡了一些。
宴非白垂着头,嘴唇紧抿,怕自己再开口又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话。
有脚步声响起,唐晚慢慢走了过来,一片明艳的衣裙在他面前停住,姑娘蹲下身仰起头看他,皱着眉有些不高兴。
宴非白心脏狂跳,却神色冷静的对上她水润的眼眸。
对视一会儿,唐晚突地一笑,宴非白愣了。
她抱着膝盖蹲在他面前,歪头轻轻笑着:“宴非白,你怎么还像以前那样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可怎么办”
眼前的姑娘跟那个十三岁的女孩笑脸重合,那时候她愁眉苦脸的说:“宴非白,以后你要多哄哄我,可不能是我一直哄你啊。”
那时他怎么说的呢
他看着她眼睛,认真说道:“好。”
可是这么多年,他到底都在做什么
宴非白抿紧的唇角微微放松,生涩的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手掌放在她头顶轻轻拍了一下,“对不起。”
他看着唐晚讶异的神色,更加无地自容,他从来都在占有她的宽容和温柔,少有会对她好。
所以也难怪,难怪他们会分开。
唐晚笑得更开心:“没关系,我不生气。”
宴非白看了一眼旁边的沙发:“坐过去。”
她不能总这么仰头看他,一个女孩子这般的姿态仰望着一个男人,谁都抵挡不了诱惑,别人不能,他更不能。
宴非白知道她不喜欢被他碰,也就忍住想扶她一把的冲动,唐晚坐在旁边,依旧看着他。
实际上,宴非白很怕她用这般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的眼神那般干净温柔,他却如一个恶兽,只想把眼前的姑娘撕碎融进骨血。
他神色晦暗的躲避,唐晚晓得他一向不太待见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
题外话说了很多,总算想起来正事:“宴非白,我想了一下,要我跟在你身边不可能。不如你想想别的什么事是我能做的,我可以尽量满足你的。”
宴非白看着她,冷淡的说不。
他除了想要她,什么都不想要。
唐晚问:“你要我跟着你干嘛呢赎罪吗”
宴非白嘲讽的勾唇:“是又如何”
果然啊。
唐晚垂眸,他果然还是恨她。
她咬咬唇,似乎快哭了。
宴非白蹙眉盯着她的脸。
可……千万不要哭啊……
他知道唐晚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潇洒明艳,可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仿佛还是以前那般年少不知愁,他刚才恍惚生出一种错觉,是不是唐晚只有对自己才会这样
他一边狂喜高兴,心底却有些手足无措。也怕唐晚真的哭,宴非白软下语气,几乎祈求:“你……别哭,我不会伤害你。”
唐晚轻轻看他,倒也没哭,只是向来水盈盈的眼眸看得人心头一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快哭了,装可怜也是一把好武器。
她聪明,知道如何让宴非白心软,可宴非白的语气却强硬起来,“不要耍手段了,你必须跟着我。”
必须这两个字,好像她已经成了他的所有物,唐晚知道说不通了。
“宴非白,你跟那些人好像没有分别。”
姑娘轻柔绵软的声音成了最锋利的利刃,刺得他浑身都痛。
宴非白没有否认,他的确在用强,他就是在逼她,用她多年来拼命累积的地位来威胁她。
既恶劣又无耻,只是为了得到她。
唐晚又说:“很多人对我说过这些的话,可我偏偏不认怂,我当初不会为了一点利益妥协,现在也不会的。”她顿了顿,“很遗憾不能和宴总继续合作了,我先走了。噢,这件衣服我洗干净了会还给你的,谢谢您的邀请。”
走过他的身边时,宴非白猛然拽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弄疼了唐晚。
她皱眉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男人,淡淡道:“宴非白,放开我。”
“休想!”他咬牙,怒极反笑,“唐晚,你以为我宴非白的家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他觉得自己等不了了,现在就要把她绑起来,假如她再要跑,就弄断她的翅膀,让她再也飞不起来,只能乖乖的呆在自己身边。
唐晚被他阴郁的神色吓得蹙眉,她刚才几乎忘了,宴非白的心理状态十年前就非常不好。这么多年没见,他成了这副模样,看来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更严重了。
犹豫了一会儿,她又慢慢蹲下去看着他,宴非白紧扣着轮椅喘粗气,冷冷盯着她,忽然捏住唐晚的双肩:“你别想离开我,一辈子……都不可能!”
前一句凶悍狂暴,后一句却低哑祈求。
唐晚的手掌盖在宴非白冰凉苍白的手背,他猛然一颤,对上她眼睛。
“宴非白,别生气了。”
她笑一笑,哄他:“好不好”
宴非白挫败的捏了捏鼻梁,他不应该凶她,更不应该又让她来低头。
他有些无措,抓紧唐晚的手:“……对不起,我…我错了。”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唐晚无奈,笑着说没事。
她根本没看见宴非白敛下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得逞。
有时候宴非白会想,如果唐晚没有给她这些温柔就好了,他可能就不会这么疯狂的想得到她。
可是人心都是贪婪的,得到一点甜头就想得到更多的,宴非白就像是黑暗中漂泊的尘埃,好不容易被光芒青睐一次,他怎么能放得开手
所以哪怕是拼了命,哪怕是不择手段,他也一定要摘下唐晚这朵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