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着嗓子说话,真是累人,”她指了指桌面上放的珊瑚摆件,“赶紧把这个给拿走。”
为了让害她的人看到,她特地在她们来之前摆了个显眼的位置。
“娘娘,刚才我演的如何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映秋紧张地问。
“演的非常不错,”沈知颐笑道,“给你搭个戏台子,就可以直接开唱了。”
映秋得意的笑笑,转而又现出了忧色:“娘娘,您说我们这样演下去行么皇上又不在这儿,万一真出了事……”
“别怕,”沈知颐拍拍她的肩膀,“不会有什么事的。”
接下来几日里,宫内都对这诡异的广阳宫多提了几分精神。直到有人通报皇后说,广阳宫的一个小太监也在外面突然晕倒了,人们想把他抬起来时,才发现他胳膊上稀稀拉拉地长了几个紫斑,甚是吓人。
很快又有人向皇后通报,广阳宫一连病倒了几个人,表现都是一模一样。
皇后又匆匆地带着人来了,只不过这次与上次拉着她的手说话的融洽气氛大不相同,她们都立在门厅内,和沈知颐之间隔着几重帘子。
“瑾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处都在传你宫里的人都病倒了,手上腿上还长着紫斑。”
“是啊,万一是……是什么疫病的话,宫里面岂不都要遭殃。”
“好了,”皇后打断她们,“让太医看过再说。”
沈知颐在帘子里笑了,真是说的台词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太医进去了片刻又出来了,满脸难色道:“如果娘娘宫里诸人确实没有服用什么异常的东西,不能排除时疫的可能p。”
一瞬间,厅里哗然。
“时疫,好端端在宫里怎么会有疫病呢”
“那我们前几日都进来了,岂不会……”
“前段时间太后寿宴,她不是请了外面的沙画艺人么,说不定就是从那里……”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若是广阳宫的人继续留在这里,会不会传染给我们啊”
“嘉宁长公主到――”
门口立的公公一声拖得长长的通报,打断了室内的嘈杂,他话音还没落,萧清玉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你们都闭嘴!”她怒视着乱成一团的嫔妃们,鄙夷地说,“瑾嫔得了什么病,要在哪待着,还轮不到你们出主意。”
说罢她便要掀帘子进去,被皇后的人拦下。
“皇嫂,我就进去看一眼。”她抬头望着皇后。
皇后只是冷静地劝她:“你不能进去,现在病情还未明确,万一传染给你……”
“我不管!”
“公主,”沈知颐在里面发出虚弱的声音,“我没什么大碍,你别进来。”
萧清玉越听她这样说就越急,闹着非要进去。
门口的太监再次通报道:“太后娘娘驾到――”
沈知颐心想,好了,这下人来齐了,要开始热闹了。
屋里的人都一下噤了声,太后在青松姑姑的搀扶下进了屋,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平时慈祥的面孔蒙上了一层薄怒,甚是威严。
“皇后,越是情急的时候,你就越应管好你后宫里的人,而不是任由她们在这瞎闹。”
“是,臣妾知错。”
太后这才对帘子后的沈知颐说话:“知颐,你生病的始末哀家也都听人说了,你现下正是需要安心养病的时候,广阳宫位处中央,未免过于嘈杂。”
沈知颐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便虚弱地回道:“多谢太后关照,不如就把臣妾宫里的人都迁至最北边的听涛阁吧。”
太后也是一愣,看她这么懂事,心中不禁又生出几分怜惜之情,安慰道:“那好,你就在听涛阁好生养病,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哀家也会每日替你祈福的。”
萧清玉听她们做了这样的决定,声音里带了哭腔:“那听涛阁是人住的吗又湿又冷,没病也住出病了!”
沈知颐安慰道:“待我好全了,自然就出来了,这之前小橘子还要麻烦公主替我照顾了。”
萧清玉跑到一边抹眼泪了。
沈知颐又对太后说:“太后,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臣妾搬去听涛阁后,希望能将广阳宫封起来,不要动里面的东西或是让人出入,等臣妾的病查明了再做处置。”
“好,哀家答应你。”
若宫里有人患了时疫,她的所有东西都是要烧毁的。沈知颐这几句话,听在不知情的人耳朵里,以为她是舍不得宫里的奇珍异宝,而害她的人听见了,则会警惕她是不是已经怀疑了宫内的东西,说不定就要对宁嫔出手了。
整个广阳宫搬去听涛阁又花了一天的时间,而这一天里,宫里人都听说瑾嫔的病情又加重了,身上也起了与太监同样的紫斑。一时人心惶惶。